大帥,長江水師完了。
無敵號巡洋艦上,北伐軍參謀長高淮帶著興奮對楊豐說道。
后者此時正坐在一張躺椅上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旁邊還跪著隨行伺候,當然,主要是解決楊大帥生理需要的依蘭,現在這個據說還是葉赫那拉氏的女人,對自己的大帥性奴身份已經徹底認命了,萬念俱灰般每天晚上躺在這個大魔頭身下婉轉cheng歡……
好像還挺快樂的。
“這么快?不是說五十多艘戰艦嗎?”
楊豐說道。
“海軍的轟擊炮太狠了,基本上一炮一艘,韃子的戰艦多半都是被這東西轟成碎片,就連藍理和他的旗艦都沒逃脫,現在長江水師只剩十二艘比較小的戰艦逃到金山衛,因為咱們的船吃水太深所以沒法追進去,現在羅璋帶著艦隊正堵在外面呢。”
高淮說道。
“那就讓他們繼續堵著吧,把那七艘巡洋艦抽出來,跟著咱們的艦隊北上。”
楊豐說道。
鎮海號等戰列艦吃水很深,這是歐洲戰艦的通病,鎮定兩艦吃水超過五米,甚至滿載時候逼近六米,另外四艦吃水也在五米左右,而海河口就算滿潮時候水深也不過七米,這樣的水深很難讓戰列艦自由活動,吃水四米左右的巡洋艦已經是極限了,所以他沒法實現轟擊炮狂轟大沽炮臺的設想了。
不過好在這個問題并不難解決。
他還有更恐怖的火箭炮呢!
新的命令立刻由一艘巡洋艦送往金山衛,而楊豐率領的龐大艦隊繼續按照原定航線北上,很快就越過了長江口,然后向北直奔山東半島,那里還有康麻子在海上唯一的作戰力量,也就是基地設在蓬萊的登州總兵下屬水師營,就那點實力,隨隨便便一艘巡洋艦就能碾壓,所以直接可以忽略不計,另外大沽口還剛剛編了左右兩個水師營,而且還是最恐怖的八旗水師……
好吧,這個已經可以直接貼上垃圾的牌子了。
而正當他在海浪起伏中,曬著晚秋的陽光昏昏欲睡之時,長江水師幾乎全軍覆沒,提督藍理被炸得尸骨無存的消息,也已經被蘇州的快馬,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北京,昨天明軍啟程北上的同樣八百里加急也才剛剛發出,兩天兩份八百里加急,大清國也算有史以來頭一遭了。
當然,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該如何應對目前的局面。
就在送信的驛卒拼命鞭打他們的駿馬,在古老的驛道上急速飛奔的時候,不需要等北京的命令送回來,主持江南戰事的雅布便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全線進攻的命令,盡管年羹堯,岳鐘琪甚至就連薩布素都苦苦勸諫,認為楊豐絕對不可能登陸大沽口,他只是故意虛張聲勢,逼著各軍重新發起進攻的。
但雅布一句話就把他們全頂回去了。
“你們誰敢保證?”
簡親王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喝道。
誰敢保證?
誰能知道那個瘋子到底想干什么?你們還從沒想過他會去進攻北京呢,可現在他的大軍已經在以每天幾百里速度向著大沽口進發,那么你們又有誰能保證他不會在那里登陸?他是只有一個旅,可打到現在,咱們損失十幾萬大軍了,打死打傷的明軍加起來有一個旅嗎?
好吧,這個真沒有。
那么你們誰又能保證,他有這么強的戰斗力,不會去冒險登陸大沽口?一旦他登陸大沽口,那大清朝,康熙盛世,圣主明君這一切都統統成了笑話,同樣什么愛新覺羅家的江山,什么大清入主中原的正統性,也就統統成了笑話。
所以沒有別的選擇。
他是虛張聲勢也好,還是真正發了瘋也好,現在都只能跟著他的pi股走,現在都只能以全線進攻爭取獲得突破,來逼迫他重新退回來。
“進攻,全線進攻,不要再管什么傷亡數字,不就是死幾個當兵的嗎?大清就是不缺人,死個十幾萬算什么,隨便找個府就能拉出十萬壯丁來,發把長矛就能當兵,都是炮灰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他們的爛命重要還是大清的江山重要?所有人都從你們的堡壘里爬出來吧,愛新覺羅家養你們到現在,也該表現一下忠心了,奉化,溪口,三界,漓渚,浦陽,杭州,所有明軍固守的要塞都要給我打,也不要給我扯什么其他亂七八糟,我就要打,就要給他們壓力,無論打下來打不下來都必須打,都必須讓明軍感受到壓力,感受到害怕的壓力……
然后,把他們那個瘋子統帥拉回來!”
親王殿下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般,瞪著血紅地眼珠子,揮舞著手臂嘶吼。
在一片無奈的遵命聲中,最血腥的大戰拉開序幕。
從奉化以南的明軍尚田要塞開始,向北到溪口要塞,上虞以南三界要塞,紹興以西漓渚要塞,蕭山以南浦陽要塞,一直到這條方向最北端的杭州。對面二十多萬八旗,綠營甚至地方團練的勇營,紛紛被他們的將領從堡壘,軍營,戰壕里趕出來,辛辛苦苦砍開原本設計來阻擋明軍的荊棘叢,填平同樣自己辛辛苦苦挖出來的壕溝。然后拎著火槍,弓箭,大刀長矛,推著沉重的生鐵大炮,帶著茫然和恐慌,向著明軍的大炮,火箭炮,步槍,手榴彈,燃燒ping,噴射汽油的火龍,當然還有鐵絲網以及最新開始使用的地雷發起了進攻。
至于結果……
“這不是打仗,我感覺現在自己就是一個純粹的劊子手。”
漓渚要塞指揮官,步兵五旅副旅長孫升,有些無奈地看著對面蜂擁而來的清軍,對他身旁另外一名軍官說道。
在他們不遠處,幾名明軍士兵正興致勃勃地抱著一個巨大的竹水槍,對準正踩著同伴死尸沖過鐵絲網,沖到護城河跟前的清軍士兵。由一個身強力壯的士兵推著后面推桿,大喊一聲用力推進去,里面裝滿的汽油瞬間頂開塞子,一下子打出近十丈遠,就像下雨般澆在清軍頭上。已經知道這東西之兇殘的清軍士兵一片慘叫,尤其是那些沒有被澆了的趕緊發瘋一樣往回跑,但緊接著一名幫忙守城的義勇軍便用盡全力,把一個點著引信的手榴彈和綁在一起的燃燒ping一塊砸了過去。
下一刻,火魔肆虐中清軍一下子做鳥獸散。
就在同時,那些無良的士兵以最快速度扔掉油槍,拿起各自的步槍瞄準清軍后背開始打靶。
而在他們不遠處,兩名士兵正形成組合,旁邊守著整整一筐手榴彈,一個點火另一個不停地往城墻下面扔,在他們下面那些在后面督戰隊逼迫下,終于踩著鋪滿鐵絲網的尸體沖到城墻下的清軍,正被炸得鬼哭狼嚎,殘肢斷臂滿天飛,鮮血和碎肉糊滿了近在咫尺的城墻。
而在這道城墻里面,一排二十個火箭發射筒前,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正在根據城墻上報告的清軍大隊人馬距離,調整三角架的高度,在最終完成調整后,拿著火把的射手迅速點火。緊接著二十枚恐怖的重型火箭沖天而起,到達最高點后迅速墜落下來,就像從天而降的隕石般砸在清軍中間,八十斤煙火藥的恐怖威力如同火山爆發的巖漿般釋放,周圍半徑十幾丈范圍內一片空白。
緊接著架在后面的龍門吊被推上前,一輛拉著火箭彈的馬車同樣上前,負責裝彈的士兵用倒鏈吊起一枚重型火箭,然后小心地互相配合著插入發射筒,再從底下拉出點火引信,重新調整三腳架高度,攻擊下一個倒霉的目標。
當然,真正的主力仍舊是那些步槍和大炮,密密麻麻排列在城墻上的線膛槍和兩種不同口徑大炮,用子彈,開花彈,實心彈,榴散彈,甚至最新式裝了火藥和白磷的燃燒彈,制造了一條最遠可達三里外的死亡地帶。那些可憐的清軍士兵幾乎從看見城墻開始,就不得不面對隨時降臨的死亡。密密麻麻的死尸同樣也從明軍可以看到的地方開始,向著自己腳下鋪開,至于城墻腳下更是完全變成了尸山血海,就連寬達二十丈的鐵絲網,很多地方都被死尸鋪平。
“你看,這樣的仗和tu殺有什么區別?”
孫升很無奈地一攤手說道。
“沒有區別,和tu殺沒有區別。”
在和他相距四里外,已經習慣了失敗的趙宏燦癱軟地坐在太師椅上,一邊抽著一種叫神仙醉的神奇煙草,一邊無可奈何地對岳鐘琪說道,他現在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戰場,只能躲在這里,用這種方式來麻醉自己。
“可這些簡親王會看到嗎?他需要看這些嗎?”
緊接著他又說道。
岳鐘琪默然地低下了頭。
“賢侄,請轉告令尊,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去管了,在他們眼中那些當兵的是炮灰,難道我們就不是炮灰了,大清江山是愛新覺羅家的,我們的命是自己的!”
趙宏燦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