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乾清宮。
“狗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
李光地站在外面,戰戰兢兢地聽著里面暴虐的咆哮,緊接著一名哭喊求饒的太監被兩名侍衛拖了出來,很顯然圣主明君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話說最近這兩年陛下天威莫測,經常喜歡莫名其妙發個雷霆之怒,宮里的太監宮女光今年就已經被打死幾十個了,前幾天不知道為什么還差一點把宜妃娘娘打得血肉模糊。
唉,都是那妖人鬧得!主子也是心里苦啊!
李大學士暗自搖了搖頭。
當然,他并不知道那只是康麻子喝水時候,不小心弄痛了自己,要知道他現在只有半邊嘴唇和半個鼻子,大半牙床都露著,以至于口水都接不住,只能在金面具下做個槽子,話說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久了,就是正常人都得被逼瘋,更何況當皇帝的哪有正常人,康麻子的暴虐化很正常。
緊接著李大學士又看了看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奏折,咬了咬牙,還是毅然地走了進去。
“奴才見過主子!
看著前面寶座上那副金燦燦面具,他趕緊趴在地上喊道。
“起來吧,藍理那邊勝負如何?“
正在宮女戰戰兢兢伺候下擦嘴的康麻子陰沉沉說道。
雅布的第一份奏折他已經收到,否則也不至于如此控制不住情緒,他實在無法理解,那個混蛋到底哪兒來那么大膽子,幾千人居然就敢兵犯北京。
他難道把京畿十幾萬八旗精銳都當成了擺設嗎?
當然,更讓康麻子憤怒的是他手下那幫廢物,這一次他幾乎可以說起傾國之兵,耗盡天下之財,忠臣名將悉數上陣,最后不但沒有剿滅了那妖人,反而讓其實力暴漲,把浙東打造得鐵桶一樣,現在居然還讓那妖人北上兵犯京畿,他實在不知道前線那些將領到底這幾個月是在干什么?
這兩種情緒糾纏下,他有點控制不住也就很正常了。
不過好在還有藍理的水師。
對于這支重金打造的水師他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那些戰艦絲毫不輸賊人,數量卻已經遠超賊人了,那藍理也算得上一員良將,好歹那也是當年也是平臺的先鋒,澎湖盤插ng血戰的猛將,那楊妖人所仗無非器械之利,真正打起仗來,就那些烏合之眾哪比得上藍理這樣的百戰之余……
“主子,簡親王的八百里加急,藍理誤中賊人埋伏,長江水師全軍覆沒,他本人也被炮彈炸得尸骨無存,現在那楊妖人已經越過長江口,正在向北進犯。”
李光地小心翼翼地說。
康麻子失神了一下。
“哈哈,朕花了兩千萬兩白銀,幾乎兩年的時間,給他打造了一支前所未有的水師,他居然在一天工夫就給朕敗得干干凈凈,尸骨無存,他就是不尸骨無存朕也要讓他尸骨無存。傳旨,長江水師提督藍理喪師失守,辜負朕恩,更兼督造戰艦期間貪墨納賄罪不容誅,念其戰死,法外開恩,籍沒家產,妻子流放寧古塔賜予披甲人為奴。”
緊接著他怒極反笑地喊著。
此時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頗有幾分癲狂的味道,雖然笑得挺大聲,不過臉上那張面具的劇烈抖動卻很清楚表明,他這時候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主子…”
李光地還想說什么,畢竟藍理不管怎么說也是為國捐軀,不給獎勵就算了,還抄家把他老婆孩子送去當軍ji,這很容易讓其他將領寒心的。
“混蛋,你沒聽見嗎?”
驟然間一個硯臺飛到了他腦門上,打得他鮮血直流,就在同時傳來一聲咆哮。
“主子圣明,主子圣明!”
他嚇得趕緊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般喊著。
“傳旨,朕要御駕親征,命令京畿各營立刻移師天津,那妖人不是要來嗎?朕就在天津等著他,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以幾千步兵,抵擋朕的十幾萬八旗精兵,朕倒要看看,是他的火槍厲害,還是朕的鐵騎厲害。來吧,朕就等著他,再傳旨工部造一個鐵籠,到時候朕要把他掛在朝陽門上,讓這天下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緊接著康麻子站起身,一臉高傲地說道。
李光地立刻趴在地上山呼萬歲。
隨著康麻子的命令下達,整個北京城一片混亂。
現在就已經開始遛鳥兒的八旗精兵們,紛紛從各處娛樂場所跑出來,戲也不看了,相聲也不聽了,茶也不喝了,匆忙跑回家換上全套行頭趕往自己所屬的軍營,包括那些王公貴族們也不得不罵著那天殺的楊妖人,頂盔貫甲騎著馬趕往軍營準備著隨萬歲爺御駕親征。然后什么豐臺大營,驍騎營,前鋒營統統清空,一支支按照不同旗色編制起來的大軍完成集結,緊接著康麻子在親軍營和一片避雷針簇擁下出了皇宮,頂著他那半張金面具臉和半張麻子臉,老百姓的畏懼目光中,開始了他的御駕親征。
當然,也說不上什么真得御駕親征,不過是從北京到天津而已。
就在浩浩蕩蕩的八旗大軍開出北京城,通過八里橋踏上前往天津的大路時,楊豐的艦隊也一頭撞進了煙臺,當然這時候還沒有煙臺呢,這時候這里的西邊屬于福山縣,東邊屬于寧海州,散州不是直隸州,不過也有幾艘綠營的水師戰船,然后英勇地殺了出來迎戰,被明軍的巡洋艦硬生生撞沉了。
真正的撞沉。
這貨給他的巡洋艦水線上都貼了鋼板保護的,不僅僅是巡洋艦,所有明軍戰艦水線上都有鋼板保護,反正又不是真正的裝甲,只是保護水線的薄鋼板,增加不了多少重量,這樣的戰艦對于這里的清軍那幾艘水師小戰船來說,那就相當于無畏艦了,一艘巡洋艦直撞進還按照古代海戰方式一擁而上的清軍戰船中,轉眼間海面就一片狼藉。
“放下小艇,準備登陸!”
楊大帥就像架著猴子的巴博薩一樣,架著他那只老貓,手舉單筒望遠鏡,目光凌厲地望著前方牟平,或者現在名稱寧海州的海岸說道。
在他身后的海面上,數十艘戰艦和運兵船緩緩駛來,緊接著在海上下錨,同時用吊臂放下一艘艘小艇,然后全副武裝的明軍士兵下船登艇劃向岸邊。而他們對面,寧海州的駐防綠營已經列隊,總共也就一千多人,一個個端著火繩槍和弓箭大刀之類,準備著將這群賊寇趕下海去,甚至還推出來四門小炮看著煞有介事般。
緊接著剛才那艘巡洋艦就橫過了船身,右舷十四個炮門驟然噴射出火焰,然后,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清軍直接崩潰了。
在九斤和十三斤半開花彈的炮轟下,還能保持不崩潰,那也未免太高看這些僅僅是用于地方守備綠營了,說白了他們就是防個海盜,鎮壓一下老百姓的,哪見識過這么兇殘的敵人。
被那艘巡洋艦一輪炮擊炸死十幾個人之后,剩余一千多清軍呼啦一下子放了羊,那倒霉的游擊還騎著馬試圖阻止呢,一看巡洋艦第二次噴出火焰,便很干脆地一撥馬頭跟著手下潰兵一塊兒奔著城里去了。很快在他們后面第一艘滿載明軍士兵的小艇便靠岸,緊接著無數小艇一艘接一艘靠岸,身穿紅色毛呢軍服的明軍士兵端著上刺刀的步槍,迅速下船在海岸邊列隊。
在他們不遠處,那些當地百姓指指點點地看著這支完全陌生的軍隊,不過并沒有人上前。
“都看什么?還不過來伺候著!”
轉乘一艘護衛艦,直接靠上魚碼頭的楊大帥,很無語地看著十丈外一群探頭探腦的漁民說道,然后土豪氣質十足地從侍衛手中拿過一個錢袋子,甩手把里面整整一袋龍元銀幣全撒在了沙灘上。
那些漁民愣了一下,緊接著轟得一下子全撲了上去爭搶著撿錢。
“大,大王。”
“叫大帥!”
“大,大帥,您老有何吩咐?”
一個看上去挺精明的中年人,拿著剛撿的兩枚銀幣,壯著膽子湊上前問道。
“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
楊豐說道。
“知道,爺們是大明王師,前來光復咱們漢人江山的,小人早就聽說過,還知道咱大明永不納賦,地租只有一成。”
“那還不趕緊的,我們都來了你們還看什么?用你們的船,幫著往這里運兵,一個來回一塊錢。”
楊豐指著他手中銀幣說道。
剩下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在岸邊那些漁民幫助下,很快第二旅全部完成登岸,緊接著列隊,拉著大炮直奔寧海州城,同樣剩下也沒什么可說的了,先架好大炮拿開花彈一頓猛轟,再推著火箭炮沖到北門鎮海門前一枚重火箭轟塌了半截城墻,接著全副武裝的明軍就進了城,至于里面的清軍只好繼續向文登跑路。
奪取寧海州后,楊大帥以最快速度完成艦隊的物資補給,然后打開各處官衙的倉庫……
“你們的,都是你們的。”
楊大帥指著倉庫里堆滿的糧食,再一次祭出了他的超級大殺器。
然后緊接著他拍拍pi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