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七十五年七月一日。
“草民叩見吳王千歲,王妃千歲!”
還沒渡完蜜月的楊王爺,挽著王妃殿下的胳膊,在一片跪拜聲中走進了剛開業的大明應天股票交易所,然后直接走到二樓上敲響了開市的鐘聲,伴著鐘聲的余韻在一間俯瞰整個交易大廳的包廂內坐下。在他腳下一層的大廳正面和兩側都開有一排排的窗口,每一個窗口上面,都寫著一家企業的名稱,所有買賣手中股票的都可以到這個窗口前辦理所需手續。
話說現在畢竟沒有大屏幕,也沒有電腦辦公處理,也沒有銀行卡賬戶,只能采取這種原始的手段了。
這第一批上市的一共是十二家公司,楊王爺此前已經簽署了有限責任法,而這十二家公司都是之前他的那些企業,只不過由此前他獨資,變成現在的股份制而已,但他本人都掌握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權,說白了就是他邀請那些有錢的地主富商加入,帶著他們一塊兒賺錢,不過怎么賺錢還得他說了算,實際上就跟后世那些壟斷國企一樣。
他吃肉,別人也跟著一塊兒啃骨頭,以此調動民間財富,同時也安撫那些被他奪走土地的士紳們。
“人很多嘛!”
楊王爺端著茶杯很滿意地看著人頭攢動的場景說道。
“王爺,他們都不傻,您那些工廠都是日進斗金的,現在拿出來帶著他們一起,那還不得趕緊過來伺候,屬下聽說這里面很多人好幾天前就來了,抬著金子銀子就等咱們開市了。”
股票交易所經理躬著腰說道。
這家股票交易所也是楊王爺的產業,而且還是他獨資。
“周圍地產買下來了嗎?”
楊豐問道。
“買下來了,新街口東西南北兩里內沿街所有房子,屬下全給您買下來了。”
經理說道。
好吧,楊王爺的股票交易所就在新街口,雖然這個名字是光頭佬時代才出現的,但并不妨礙楊王爺現在就搞出來,大明都城自然要少不了大規模建設,而最適合當商業區的也就只有這個地方了。從神策門至聚寶門,從皇宮西華門至城西石城門,也就是現代漢中門,這樣正好一個十字分割南京城,把街道拓寬修整一下,道路拿石子和瀝青鋪一鋪,這樣兩條主干大街就出來了,以后以新街口為中心周圍肯定是寸土寸金了,先弄到手再說吧!
“這事兒你做得不錯,不過光買下來不行,還得進行建設,建得漂亮一點,要讓這里變成咱們京城的商業中心。”
楊王爺隨口說道。
這時候他看到下面出現了一個熟人,急忙站起身趴在欄桿上喊道:“程老先生,別來無恙啊,上來坐坐,你想買什么股票本王給你留著。”
下面揚州鹽商商總程之韺笑著作揖謝恩上樓,然后又重新給王爺和王妃行禮,他被李煦訛了幾乎一半家產后對康麻子徹底沒了絲毫感情,再說楊豐到了之后只對地主開刀,對于鹽商反而可以說是秋毫無犯,所以他和揚州絕大多數鹽商都沒跑,最多把自己名下過多的土地獻給楊豐,反正他們也離不開揚州了。
“給程老看座。”
身旁跟著的太監趕緊搬過凳子,老程倒也沒多客氣,半個pi股坐了下來。
“程老買什么股票?”
楊豐問道。
“草民是來看看,想入股您的鋼鐵廠。”
“你想買多少股?”
“十萬股。”
楊豐的華威鋼鐵集團是這一次的重頭戲,絕大多數投資者都在盯著這家規劃中的巨型鋼鐵集團,此次一共發行一百五十萬股,每股一塊錢或者一兩成色足的銀子,十萬股就是十萬兩,也算是一個不小的股東了。
“去,給程老辦了!”
楊豐對經理說道。
后者趕緊帶著程之韺的管家去辦理手續。
“程老心情不好?”
楊豐看著
后者很勉強地笑了一下。
他這時候真得心情沒法好了,他們這些實際上都是靠鹽業壟斷權發家的,他們代理著官鹽專賣,通過各種灰色甚至黑色手段寄生在兩淮鹽業上,最終聚斂起富可敵國的財富,但現在這一切都煙消云散了。因為大明根本沒有鹽業專賣制度,楊豐的鹽是自由貿易,那些搞這個生意的商人完全不需要走他們這一步,都是直接從鹽場購鹽自己分銷到各地去。甚至因為清朝統治力量大幅削弱,就連那些沿海的地方官員也開始自己曬鹽賺外快,可以是他們的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了,像他這樣的頂級富豪有錢有能力轉型,那些小鹽商卻已經過不下去了。
“過不下去就另找門路。”
“本王現在就已經給你們把道劃出來了,走還是不走就看你們自己了,你回去就說我說的,不要再有什么幻想,只要本王在一天,就不會允許你們拿著壟斷權吸老百姓血汗的事情發生,鹽業專賣這種制度永遠不會再出現了,認清現實吧!”
他不但不會搞什么食鹽專賣,下一波他的攻勢選在江西,還準備去贛南把鹽礦挖出來,徹底終結海鹽的壟斷地位,說到底這才是王道啊。
“謝王爺提點,草民回去就跟他們說。”
他們現在也沒別的選擇,就是投奔康麻子那邊也沒用,離開了揚州他們能干什么?
楊豐點了點頭,喝著茶繼續看著下面的大廳里,突然間他眼睛一亮。
“快,把那個人叫過來!”
他指著下面一個人說道。
那人正孤零零一個站在一扇最冷清的窗口前,和其他窗口,尤其是華威鋼鐵窗口前擠得都快打起來的場面相比,這個窗口簡直就像是另一個極端的模板,甚至連看都沒人往那邊看一眼。因為在那扇窗口上面寫著的是大明金州拓殖公司,而且旁邊的黑板上還寫著誘人的廣告語,金州乃南洋之南一個大島,非常大,島上應有盡有,土地肥得流油,地里刨一鋤頭都能刨出狗頭金,只要到了那里,每人無論開墾多少土地都是自己的。
想當良田萬畝的大地主就到那里去吧!
總之就是這一類東西。
但可惜即便這樣也沒人搭理。
“王爺,南洋之南有多遠,莫非到天邊了?”
程之韺疑惑地問道。
“沒多遠,和到波斯差不多,大概也就兩萬里吧!”
“王爺,韃子通常流放減死一等的罪犯也就三千里。”
老程很無語地說。
正說話間那人被帶了過來,看上去挺老實的一個中年人,進門后趕緊跪拜,楊豐親自把他扶起來問道:“先生貴姓?”
“回稟王爺,小人姓段。”
“為什么買這金州拓殖公司的股票呢?”
“小,小人不懂這個,只覺得王爺弄的,肯定是好的,其他像鋼鐵廠之類都有太多人買了,只有這個沒人買,小人覺得反正也擠不進去其他地方,自己就一千多塊本錢,買其他股票也買不了多少,這家股價便宜,索性干脆賭一把好了。”
“有眼光,你買了嗎?”
楊豐笑瞇瞇地說。
“小人已經買了,一共一萬股。”
“很好,那么咱們就是合作伙伴,就是一個屋檐下的兄弟了,你想不想當這個金州拓殖公司的大掌柜,然后去金州主持整個工作呢?只要你去了金州,以后不但是金州拓殖公司大掌柜,而且還是大明金州巡撫,在那里執掌生殺大權,包括軍隊你也有權調動,簡單點說你就跟金州王一樣,如果當地土人敢不聽你的,你也可以直接派遣大軍把他們全殺了!”
楊豐用充滿誘惑力的語氣說道。
“王爺,小人能否問一句,那金州離這里多遠?”
老段警惕地問,很顯然他也不傻。
“沒多遠,就在南洋南邊,和南洋也就隔著一千多里。”
的確和南洋隔著一千多里,但就是他準備殖民的地方,還得再往前走一萬里。
“不去。”
老段毫不猶豫地說。
南洋就萬里之遙了,在南洋還得再往南,那都到天邊了,而且還有土人,還得打仗搶地方,他要去的話那就真是傻子了。
“段兄,金州拓殖公司只有咱們兩個股東,所以咱們必須得有一個人過去主持工作,你不去難道要我去?放心,只要你去了,你的家人本王負責照顧,絕對不會讓他們吃虧的!”
“那,那小人不要這股票了。”
老段哭喪著臉說。
“什么?這東西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你是在耍本王嗎?這上面白紙黑字寫好了,你可是還按了手印的,金州拓殖公司股東必須服從董事會決議,現在只有我們兩個股東,我就是董事會主席,所以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如果單方面退出,必須以股值的百倍賠償董事會,你買一萬股花了一千塊,百倍就是十萬塊,所以你想不要這股份也可以,賠償本王十萬塊吧!”
楊豐瞬間露出猙獰面目,瞪著眼睛陰森森地說道。
小樣,老子設的那就是一個陷阱,專門等著你這樣人上鉤的,話說楊王爺也難,不坑蒙拐騙威逼利誘,很難讓這時候的大明百姓邁出前往新世界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