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堵住!”
那名牛錄躲在城門后面,指揮著士兵堵死一切縫隙,防止毒霧滲透進城,好在駐防城的城墻足夠高,那毒霧要么被阻擋在外面,要么被風吹散到高處,至少他們現在這個位置上的還是不受影響的。
“那妖人走了沒有?”
他壓低聲音問一名貼在城門上聽著的士兵。
“沒聽見他走開。”
士兵皺著眉頭說道。
外面的確聽不到那妖人離開的腳步聲,有的只是那些垂死的八旗精兵的哀嚎,還有他們那些戰馬的悲鳴,這些聲音制造著恐怖的氣氛,讓城門后面所有士兵都不由得心驚肉跳,一個個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盡管他們也知道這些武器沒什么用處。
“煙狗血,還沒把煙狗血找來嗎?‘
牛錄焦急地看著后面說道。
正在這時候一名士兵從后面跑了過來,手里還牽著一條倒霉的煙狗,除了他之外,遠處還有身穿奇裝異服的老太太,在兩個女人攙扶下慢慢走來,氣質雍容姿態優雅一看就讓人充滿了信心。
“煙,煙狗血來了,薩滿奶奶也來了!”
那名士兵激動地喊著。
八旗精兵們立刻一片歡呼。
但就在這時候,驟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他們前面的城門狠狠地抖動了一下,就連門洞的磚石都被震得開裂。
“快,那妖人砸門了!”
牛錄立刻發出撕心裂肺地尖叫。
城門外面放下了ye氯罐的楊豐就像李小龍一樣蹦跳著,很標準地抹了一下鼻子,然后大喊一聲,右腿猛然踢出,正踹在延齡門的城門上。
就他現在那拎五百公斤就像拎包薯片一樣的恐怖力量,全力以赴踹在這道城門上,延齡門那包鐵的木門又何能擋住,幾乎瞬間后面的門栓就斷開,兩扇城門掛著風聲向兩旁推開,那名聽聲音的士兵就像一坨鼻涕般被拍在墻上,外面的氯氣毒霧一下子撞進城。
“快開火!”
牛錄尖叫著。
開個毛火,就那些早就嚇破膽的八旗精兵,在看到那黃綠色毒霧涌進來的瞬間,便以最快速度跑了,可憐的牛錄站在那里欲哭無淚,他腳下那名士兵還正按著煙狗放血呢,然后就看見那妖人駕著妖風走了進來。
“嗨!”
放血的士兵端著一碗煙狗血悍勇地撲向楊豐。
后者很隨意地抬手對著他噴了一下,然后這名勇士便捂臉慘叫著倒下了,后面那名正在顫巍巍走向這邊的薩滿奶奶,一看這情況毫不猶豫地轉過身,以至少剛才兩倍的速度往回跑去。
自認為必死無疑的牛錄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看著楊豐一直走到他跟前,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楊豐并沒有給他臉上也來一下。
“你,知道臬臺衙門的監獄在哪兒嗎?”
楊豐問道。
牛錄茫然地點了點頭。
“帶幾個兄弟,去那兒把一個叫黃百家的人給我接來。”
楊豐就像命令自己手下一樣命令道。
“呃?!”
牛錄繼續茫然。
“還不快去,再不去我可點火了,你們這駐防城修得挺快呀,這才一個來月,居然就已經修得煥然一新了,不知道再燒一次的話你們會不會還修得這么快呢?還有,城里應該還有一萬多口人吧?要是我把這東西直接切開會是什么結果?”
楊豐拍了拍ye氯罐說道。
牛錄沒有絲毫猶豫地轉頭沖著躲在兩旁的士兵吼道:“快,都他瑪的過來,跟老子去臬臺衙門!”
他又不傻,真要讓楊豐再把駐防城燒了,就算人能逃出去,那損失的家產怎么辦?上次被燒的損失,雖然有朝廷給補了一筆,但一級級老爺們七扣八扣后剩下的也根本沒幾個了。原本還想著讓城外漢人給掏錢,但皇上害怕激化矛盾,最后嚴令禁止騷擾民眾,甚至除了抓到現行的幾個diao民,連殺都沒殺幾個,結果損失的虧空全是他們自己掏腰包的,再讓楊豐燒一遍估計就該傾家蕩產了。
現在有保住所有人家產的機會當然要抓住,至于劫臬臺衙門大牢……
他們是什么人?誰敢攔?
緊接著這名牛錄就迅速召集起上百名騎兵,在明白楊豐要他們干什么后,這些八旗精兵們更是沒有絲毫猶豫,至于這樣做的后果問題,這個顧不上考慮了,一旦這妖人把他肩頭這罐子打開,里面的du氣全泄出去,估計整個駐防城都沒活人了,為了拯救這一萬多老弱婦孺,現在也顧不上別的了,大隊的騎兵立刻向北出城直撲臬臺衙門。
楊豐很滿意地看著他們離開。
這樣多好,還省得自己跑腿了。
“你,還在那兒看著干什么?還不趕緊給爺找個座兒?還有,去給爺找幾個唱曲兒的,另外再從你們旗人里面給我挑倆姑娘,要是長得丑了小心我殺你全家!”
緊接著他惡狠狠地對一名還留在那里的軍官說道。
后者打了個激靈,趕緊跑去滿足他的無理要求了,很快就把一張八仙桌抬過來,再搬了兩把太師椅,因為找唱曲兒的還需要點時間,所以只能先挑了倆姑娘過來伺候著,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當然最主要是都有一雙天足,一個個強裝笑顏地走過來伺候這魔頭。
“多大了?”
楊豐托著一個旗人姑娘下巴笑瞇瞇地問道。
“十,十六了。”
小姑娘哆哆嗦嗦地說。
“別害怕,來,坐到爺腿上,讓爺好好給你檢查檢查身體。”
楊豐拍拍自己大腿說道。
那女孩兒滿臉屈辱地坐在她腿上,緊接著楊豐的手就伸到她胸前給她檢查發育情況了,至于另外那名女孩兒因為長相不合楊大帥胃口,只能跪在一旁老老實實地給他捶腿。
而就在這時候,他身后兩百米外的城墻上,一名參領和四名士兵正趴在一門大炮上,駐防城的城墻上都是有大炮的,實際上八旗軍隊這時候基本都已經算是半火器化,大炮多得驚人,雖然絕大多數都被帶到了前線,但總歸還有一些留在老家的。
“能行嗎?”
參領趴在城墻上,小心翼翼地對一名士兵說。
“爺,這么遠您給我支火槍能不能打中他都得看運氣,大炮這東西怎么可能那么準,估計也就有兩成希望。”
士兵苦笑著說。
“那,那還是算了,咱們不跟這種妖人一般見識。”
參領一本正經地說。
那四名士兵擦了把冷汗。
就在幾個唱曲兒的戲子匆忙被找來,然后戰戰兢兢地開始表演,楊豐則興致勃勃地欣賞古典音樂時候,臬臺衙門里按察使也就是臬臺高拱乾高大人,正堵在大牢門前,身旁幾個獄卒戰戰兢兢地拿著刀給他當背景。
“你們想干什么!黃百家乃朝廷侵犯,爾等為駐防旗軍無權隨意提走,朝廷自有法度,本官為圣上欽點之浙江按察使,絕不容爾等如此藐視法紀,更何況就算要提走也得有駐防將軍或者都統的將令才行,爾一個佐領帶百十軍兵執械而來,難道是想公然劫獄嗎?爾等還有沒有我大清律法?”
高大人大義凜然地怒斥那名牛錄。
那牛錄哪有功夫聽他扯淡,毫不客氣地一耳光抽了過去,緊接著一腳踹倒在地。
“瑪的,一個漢奴還在這里嘰歪,也不看看這天下是誰的,爺們祖上打下的江山怎么還輪到你來指手畫腳,要趕幾十年前像你這樣的狗奴才一刀剁了,按察使?我呸,爺別說是牛錄,爺就是普通兵丁那也是你主子,養你們當狗養得都不知道姓什么了,還有膽子在爺面前充老大,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東西!”
牛錄說著不解恨地又一腳踹在他胸前,可憐的高臬臺大人被踹得直接背過了氣去,那牛錄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向后面一招手,然后對前面的典獄長喝道:“怎么著,還得爺親自動手?”
那典獄長一哆嗦,就跟日本鬼子身邊的漢奸一樣,把腰躬成蝦米狀,忙不迭地拿出鑰匙說道:“爺,看您說的,哪能勞您親自動手,小的這就帶您過去提人。”
幾分鐘后,大隊的八旗精兵架著明顯挨過酷刑的黃百家從監獄里走出來,出門時候一名軍官還很惡意地在高拱乾兩腿中間踩了一腳,原本昏迷著的高大人慘叫著一下子彎起腰,然后那名軍官很不客氣地一口唾沫啐他臉上,緊接著這些人把黃百家扔到一輛準備好的馬車上,迅速駛往駐防城。
距離臬臺衙門不遠的撫臺衙門里面,一名官員憤憤不平地問正喝茶的張勄:“撫臺大人,您就這么看著他們橫行?丹岱不在這杭州城內還是以您為尊,就讓他們這樣把黃百家劫走,到時候您如何向朝廷交待?”
“我又能如何,莫說我只是巡撫,就是總督來了也管不了駐防旗軍啊!”
張勄放下茶杯苦笑著說:“至于朝廷那邊,反正我已經這樣了,最壞也不過是丟官而已,再說不這樣還能怎樣?若是那妖人再把駐防城燒了,再殺死幾千旗人,恐怕我的罪責更大,回頭你勸勸老高,他官做得再大也別忘了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