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時刻,總覺得時間過得快,三天,眨眼即過!
眾修士紛紛離去,一多半的修士竟是急不可耐,想要盡快返回宗門和洞府。
接連三天,五名化神修士的公開講經,讓眾修士聽得是如癡如醉,皆有巨大收獲,尤其是那些醍醐灌頂般瞬間悟道的修士,此刻恨不得插上翅膀返回宗門,第一時間沖入洞府閉關嘗試。
明劍真人講解的是劍道,紫符真人講解的是符道,沈瀾講解的是丹藥之道,公孫雍講解的是煉器之道,柳長生講解的是如何精煉真氣、如何淬煉法體。
葬仙坡再次被大陣覆蓋。
而公孫雍、沈瀾、孤云、紫符真人、裂地大圣、力尊者、破淵等七名化神、妖皇后期巔峰的強者卻沒有離去,反而和柳長生、納蘭楚楚圍坐一堂。
“敖閏這次被人當槍使,表面上看是四海龍宮要查詢敖天野、敖狂的死,實則是佛門在背后搗鬼,目的正是想探探我北俱虛實!”
柳長生道。
“怪不得!”
“原來如此!”
“還真是不死心啊,又想來哪一出?”
眾人面面相覷,心頭皆有壓抑,西牛賀州佛門獨大,可西牛賀州并非是真正的樂土,不斷有魔族從地獄道沖出,與佛門爭鋒,甚至還有夜叉、羅剎從修羅道沖出,禍亂西牛賀州,妖族在西牛賀州同樣有一席之地,一次次爭鋒中,佛門勢力始終保持了強盛勢頭,卻始終有不少凡人百姓陷入水深火熱顛沛流離之中。
而如今,佛門瞄上了北俱蘆州,北俱蘆州卻沒有殺不盡的妖魔和夜叉、羅剎,化神、妖皇修士死一個少一個,佛門再次侵入北俱,該怎么辦?
“大家也無需太過擔心,這次大家同仇敵愾逼得敖閏低頭,正好宣示了一種態度,只要誅邪盟不散,大家心往一處使,誰來入侵也不怕,而接下來,西海龍宮是斷然不會再當這個急先鋒!”
納蘭楚楚目光掃過眾人,淡淡一笑。
“沒錯,是這個道理!”
沈瀾點了點頭,大為贊成,數千年來,西海龍宮一直凌駕于北俱修仙界之上,趾高氣揚,而這一次,若非敖閏時機選擇的不對,若非誅邪盟眾長老同仇敵愾齊心協力,西海龍宮不會被逼得低頭,更不會如此丟人。
公孫雍卻問道:“納蘭道友何以確定西海龍宮不會再來找麻煩?”
三日來,柳長生和眾修幾次聚宴,邀請了南瞻木心道人和卓青蓮,甚至還邀請了鵬萬里,卻偏偏把敖閏、敖飛煙、敖洪、謩寒四者晾在了一邊,一直是納蘭楚楚在和他們接觸。
“謩寒、玄元二者皆有隨時踏入地仙境界的可能,晚輩就隨手贈送了一些靈藥,若這二者有一人踏入地仙境,敖閏這名龍君可就難堪了,而這次他受挫而回,必然會閉關苦修,發奮圖強,力爭早日踏入地仙境,至于敖飛煙、敖洪姐弟,那是巴不得敖閏出些差錯坐不穩這龍君之位,而他們,也會把精力都放在苦修之上。”
納蘭楚楚緩緩說道,胸有成竹。
明面之上如此,私下里,睚眥踏入地仙境的可能比謩寒、玄元還要大,身為龍族龍子,他也有資格得到龍君之位,而敖明、敖玄二者同樣得到了柳長生的助力,可以說,整個西海龍宮,敖閏就是個孤家寡人,他若不奮進,不早日踏入地仙境,這“龍君”的位置根本就坐不穩,接下來,他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跑到北俱作亂。
“不過,如今最擔心就是佛門會不會扶持敖閏,若佛門有什么秘術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進階地仙境界,然后他再從東海龍宮拉過來一群助手,那可就麻煩不小!”
納蘭楚楚話頭一轉。
此語一出,眾修面面相覷,心頭皆有隱憂,這不是不可能,佛門能慫恿妖獸道妖族大軍入侵,能撕裂葬仙坡空間裂縫,借餓鬼道兇鬼攪亂北俱,又有什么惡事做不出來?
“指望著別人出差錯終究只是下策,只有自己的拳頭夠硬,才能睡得安穩!”
柳長生接過了話頭,取出一只重重封印的玉匣擺在了眾人眼前。
眾人目光齊刷刷望了過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卻看他不慌不忙地撕下了封印,打開了玉匣,露出了一枚龍眼般大小的紫金色丹藥,丹藥之上道道靈紋閃爍,在玉匣之中一陣顫動,似乎活了一般,要離匣而去。
“蘊仙丹?”
“這是……蘊仙丹?”
“是蘊仙丹嗎?”
眾修士一個個神色大變,驚喜、疑惑、不解,不明白柳長生此時拿出蘊仙丹是何意,尤其是紫符真人,霍然站起了身來,目光瞪得溜圓,眨也不眨地盯著匣中丹藥,若不是自知神通和柳長生差得太遠,恐怕會出手去搶。
“柳某早就想把這枚蘊仙丹拿出來,可此丹只有一枚,實在是不知道該交給何人合適?”
柳長生目光掃過眾人,嘴角邊浮出一抹苦笑。
眼前幾人離著地仙境界皆是一步之差,可這一步,想要邁出去卻是千難萬難,蘊仙丹,卻能添上三成的成仙機會。
此語一出,眾人心頭皆有波瀾,若論親近,先后被柳長生收伏的力尊者、裂地大圣和破淵,顯然更為親近,可柳長生乃是人族,人族若多上一名地仙高人,對北俱未來的安危來說,更為合適。
“柳道友為何不留著自己用呢?”
公孫雍強自壓住心頭的渴求,目光轉向了柳長生。
原本他是有機會得到這枚蘊仙丹的,結果,卻因為仙劍宮、天工宗六名化神修士在垂云城對柳長生的偷襲,而錯失了機緣,每每想起,就有無限遺憾。
“是啊,大人若能踏入地仙境,豈不是可以更好地庇佑北俱?”
裂地大圣說道,嘴里說得大方,心中卻在滴血,這蘊仙丹,他也想要。
“柳道友不會是在擔心進階后會飛升上界吧,若如此,留下納蘭道友和麟道友在人界,的確是有些不合適!”
紫符真人笑瞇瞇地說道,說罷,瞟了一眼納蘭楚楚。
“這廝也太不要臉了!”
沈瀾、公孫雍、孤木、力尊者紛紛側目望向了紫符真人,心頭盡皆涌起同一個念頭。
柳長生既然拿出了蘊仙丹,顯然是準備贈給眼前眾人,否則的話,他根本就無需拿出此丹來。眾人推辭,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紫符真人的言語,的確是惡心了柳長生,卻也說明他被貪念蒙蔽了心性,腦子已經不清醒。
“柳某離著突破還有一段距離,而眼下北俱卻急需要一名地仙修士來穩定局勢,再者,柳某手中還有幾枚妖丹可以代替此丹的效用!”
柳長生淡淡一笑,反手蓋上了玉匣,再次用符篆封印。
聽聞此語,眾人心頭再生波瀾,看柳長生的樣子,對沖擊瓶頸根本就是十拿九穩一般,這蘊仙丹,人家根本不在乎,甚至都沒有考慮把此丹留給納蘭楚楚和玥兒。
人比人氣死人,眾人心中皆是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能修煉到如今的境界,啊一個不是天賦出眾,運氣上佳,可和柳長生一比,卻如草雞比鳳凰。
“這樣吧,大家抓鬮,以天運來決定此丹的歸屬,不過,晚輩有一個條件,無論是誰得到此丹,在沖擊瓶頸之時,都需邀請大家來觀摩!”
納蘭楚楚接過了柳長生的話頭說道。
“抓鬮?好啊,這個主意好!”
紫符真人雙目放光地說道,以他和柳長生的關系,蘊仙丹給誰也不會給他,若抓鬮,卻還有一線希望。
沈瀾、孤木同樣是一陣心動,他二人也沒有把握給分到此丹,人族四修中最有資格的無疑是公孫雍。
“老朽謝過兩位道友給大家一次機會!”
公孫雍沖著柳長生、納蘭楚楚各自施了一禮,這句話卻是真心,他自然想得到蘊仙丹,可做為柳長生昔日靈獸,裂地大圣、破淵更有資格。
“多謝兩位道友!”
“謝過大人贈予機緣!”
沈瀾、裂地大圣等人同樣是紛紛沖著柳長生、納蘭楚楚施禮。
“大家也不必客氣,那就抓鬮吧!”
柳長生沖著眾人擺了擺手。
納蘭楚楚則麻利地取出了七張一模一樣的獸皮符紙,當著眾人的面,在其中一張之上畫下了符號,隨后,七張符紙被捏成了團,柳長生抬手間在七團符紙之上布下禁制,隔絕了神識查探,隨后,七團符紙在一只小鼎之中跳起了舞來。
“開始吧!”
柳長生指了指小鼎。
“我先來!”
紫符真人當先站了出來,挽了挽袖子。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并沒有人和他爭搶,七個鬮,機會均等,沒有什么好爭的。
很快,七個鬮到了七修手中。
“多謝柳道友贈丹,多謝諸位承讓!”
公孫雍笑容滿面地沖著眾人施禮,一時間心潮澎湃,最終,運氣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此丹還是與他有緣。
“還是公孫兄的運氣好!”
沈瀾笑道。
“對了,公孫兄準備什么時候沖擊瓶頸?”
紫符真人酸溜溜地說道。
“這個……三個月后吧,到時還要請諸位前來護法!”
公孫雍再次沖著眾人施了一禮。
通堂情況下,修士在進階大境界時,只會請門人弟子和故交好友來觀摩護法,可方才納蘭楚楚已經提出了要求,他不得不請眼前眾人同去,當然,這也未必是什么壞事,有眾人在一側護法,他若在沖擊瓶頸和渡劫之時出現意外,說不定眾人還能替他化解危難。
“恭喜公孫兄,到時一定前往!”
“恭喜公孫道友了!”
眾人紛紛還禮,眼看著柳長生把蘊仙丹交到了公孫雍手中,一個個心中酸楚,羨慕、嫉妒、失落、郁悶,種種負面情緒在心頭翻騰。
柳長生、納蘭楚楚卻是各自松了一口氣。
柳長生手中還有一株萬年靈藥,還有肖天仇的魔核和數枚妖皇后期大圓滿境界的妖丹,再加上對天地法則的領悟掌控,沒有這枚蘊仙丹,依然有把握踏入地仙境界,之所以把此丹贈出,一來,的確是想讓北俱多一名地仙修士坐鎮,二來,卻是對敖僼當日仙路已斷的言語心存疑惑,想要檢驗一下,在人界之內踏入地仙境界之時會不會直接飛升天界。
他雖是人族,卻像妖族一般修的是內丹,再加上體內血脈早已混雜,他也不知道進階地仙境界時會遇到什么情況,也怕突然飛升撇下了納蘭楚楚和玥兒,找人來試試,趁機觀摩一番,不是一件壞事。
接下來,眾人又交流討論了一番進階地仙境界的各種傳聞和應該做好的準備,互相交換了一番手中資源,這才先后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