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韓民國永遠都會是最安全的國家之一。”
“我們的政府與軍隊以保護公民的人身安全為最高原則,這是不可更改的底線,是必須堅守的承諾。我們有信心、有決心、有毅力去完成這項被法律賦予的崇高使命……青瓦臺政府不歡迎無源頭、無底線、無證據的指責和猜忌,外交部方面希望各國媒體能夠在保證公開公正的前提下,甄別出新聞的真偽,不要刊登一些會破壞兩國友誼的捏造謊言。”
這位身穿淡藍色西服的韓外交部發言人站在演講臺前發出了最嚴肅信號。
如果是一個政治大國,此時的新聞發布會現場應該是凝重又噤若寒蟬,可對于韓國這樣一個僅僅是經濟上的強國來說,外交部發言人能夠獲得的東西只有連綿不絕的閃光燈,以及某些西方老牌列強國家記者的不以為意。
現場亂哄哄的,甚至有些嘈雜。
韓國政府正想要撇清“釜山事件”帶來的影響。他們不想因為這樣的事獲得外界過多的注意,軍事工程隊剛剛把那條半公里長的溝壑填補好,然后又連夜鋪上了新的瀝青,看上去像是剛剛翻新好的公路。
如果是平時,市民們肯定會很高興見到這樣的場景。新的東西總是討人喜歡的。
散發著焦油味的瀝青路面縫隙中仿佛藏著陰影,鞋底踩在上面似乎有股寒意揮之不去。這不是溫度帶來的感受,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一種來自于更恐懼、更無言形容的壓迫感。
凡是見到那天駭然景象的釜山市民,都明白這條新修的公路究竟意味著什么。已經發生的事實,是不可能通過填土的方式掩埋過去的……
一位金發男性記者得到了發言提問的權利,他面帶微笑,高舉起錄音筆,以英語朗聲道:“請問,韓國政府為什么要隱瞞超能力者存在的事實?”
“無稽之談!”發言人斬釘截鐵道。
韓語的口語在激動否定的時候發音有點像嚼東西,聲調很生硬,而且缺乏可信度。
記者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著。
“下一個問題。”
這是位中年女性記者,梳理著漂亮的酒紅色波浪頭發。她有些緊張,清了清嗓子問道:“釜山市的疫情應該被公開。但世界衛生組織還沒有得到任何行之有效的數據和信息,韓國政府故意隱瞞的行為是對周邊各國的不負責,是對地區衛生隱患的不擔當。如果疫情再次爆發的話,青瓦臺有什么借口可以解釋?能否承擔得起這種后果?”
韓方外交發言人臉色淡然,笑道:“韓國是世界頂尖的醫療科研先進國家,我們擁有著豐富的處理危機疫情的經驗,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一定會將數據和信息提交給世界衛生組織,但釜山市是一個例外。經過專家組的討論,疫情種類尚且沒有被劃分到高危紅色區域,所以不向世界大范圍通報是極為合理的決定,這樣能夠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從而影響了其他國家的安定和經濟政治活動……”
“荒謬!你們在撒謊!!”一個頭發斑白的老記者忽然高高站起來,他深陷的眼眶里爆發出難以抑制的憤怒。高聲大吼著,嗓子扯成了破風箱,以最后僅存的力氣喊了出來。
現場的安保人員立刻將這位老記者架了出去。
藍衣服的男人沉聲道:“為了您的安全,我們需要對您進行身體檢查……”老記者試圖掙扎,但被這兩雙強有力的手掌死死抓住了肩膀,掙脫不能。
這個看似充滿正義感的老人被拖出去了。
以一種不雅致、不正派的方式離開了新聞發布會現場。這恰恰表明了韓國方面的態度,絕度不會承認“釜山事件”存在的事實。
哪怕網絡上又開始傳播了當時市民們拍攝到的視頻畫面,每一幀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些看上去就不是正常生命的飛禽走獸,以及一些與電影主角無異的人類。
金局長關注著新聞發布會的一舉一動。
他冷笑盯著畫面中的結束致辭,緩緩站起身,然后向上提了提褲腰帶:“真是一群毫無遠見的蠢貨。有些秘密注定是99的人不可以知道的,所以才被稱為秘密……”
“商務部方面的來電——”屬下雙手捧著一部移動電話機。
金局長按下接聽鍵:“我是金泰亨。”
電話另一頭壓抑著怒氣:“金局長,您是不是把手伸得太長了?”
“哦?您又在教育人了。”
“我沒有開……開玩笑的意思。尊敬的金局長,我沒有招惹kcia的意識,更不想挑戰您的權威,但,但是!”
“引進限制令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單方面針對華國?這讓我們商務部承受了很大的外交壓力,許多與華國進行大宗交易的韓國企業天天找律師去抗議、申訴、甚至彈劾。這不是說說就算了的簡單事情,如果再繼續發展,光是民眾壓力我們都無法承受——”
“那您現在不是正用力承受著呢?而且還有時間給我這局外人打電話,真是雅興。”金泰亨緩緩道。
金局長可不認為這些體制內的同僚會良心發現,為普通公眾爭取利益。唯一能夠解釋的通的,就是在權衡利弊后打出這個電話是最好的選擇。
商務部部長咬牙切詞道:“我希望您削減引進限制令的范圍,您不想成為大韓日報的頭版主角吧?國內的財團對您這種做法已經很不滿意了,您還不知道您在損害大多數人的利益嗎?這是樹敵!您即便你是kcia的高層也不會敵得過眾議院的彈劾吧?”
“你永遠都不會懂得釜山事件的意義。”
“是的,釜山,這該死的釜山。全韓國最粗魯的就是釜山人,我實在不想聽更不想見到那個地方的家伙。不就是一些恐怖分子搞出來的小動作——”
“小動作?我明白了。媒體和眾議院的確很惹人煩惱。”金泰亨冷笑道:“但更讓人煩惱的,是您在前天晚上六點收下的兩億韓元?”
“嘟嘟嘟——”電話被粗暴的掛斷。
“一群資本家的狗。“金泰亨搖了搖頭。
“重大意外。”屬下小跑著來到金局長身前,再次雙手呈上了一部打印報告。紙面溫熱,還散發著油墨的香氣。
金泰亨剛看到標題,咦了一聲。
《kcia對內情報科科長黃京浩,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