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不是大宋,沒那么秘籍的城池和人口。出燕京后全是荒野,都是殺人越貨必備良地。需要走很遠的路才能到中京大定府。然后再到上京。
趕路期間的小息,高方平也問大石和蕭干要了地圖,打算研究一下路線。
然而一看就哭瞎了,他們那種也叫地圖,和虎頭娃繪制的地圖差了三個量級,估計他們自己也看不懂。于是幾下把地圖撕了。
蕭干媚笑道:“高相勿憂,地圖在咱心中,咱們知道怎么走才能最快到達上京。”
“廢話,你們當然知道怎么走……”
說到這里的時候,高方平心理一動,來了奸計,尋思:你們知道怎么走,敵人肯定也知道你們的心思和路線。
甚至老子都很難保證此行隊伍之中沒有內奸,涉及幾千人的軍伍,要是誰留下了什么沿途暗號什么的,似乎真的很難察覺?
想到這里,揮退了左右,高方平瞇起眼睛看著燕京方向的冰天雪地,喃喃道:“大隊人馬前行,痕跡太容易追蹤,而咱們的隊伍早前有過半日慢速行進,且始終不夠緊張,沒有進入真正的危急心態,所謂居安思危,大家都沒有憂患意識的現在,我認為被追上只是時間問題。”
蕭干一想覺得對,假設真有人存心要追趕的話,高方平拋棄輜重的行為,只是延遲了被追上的時間,以目下大家和稀泥的心態,的確是躲不過野狼追蹤的。
說白了,皮室軍也和宋國的捧日軍一樣,早已經不是建軍時候的血統了。
耶律大石抱拳道:“高相勿憂,我等加上你虎頭營,這兩千兩百騎兵不是吃素的,倘若真有賊人敢來犯,大石親帥衛隊蕩平……”
“閉嘴,說的跟真的似的。”高方平不給面子的打斷:“論帶兵沖陣,現在的你遠不夠資格在我面前張狂,天下誰也沒有這個資格。我只問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所謂來者不善,我們有多少人不是秘密,謀劃這么大的事,他們若真來了,那就是志在必得,怎會把區區兩千多人看在眼里?若是我百戰精銳永樂軍在,那就可以搏一搏,但我高方平不打沒把握的戰,我不了解你皮室軍,不信任你皮室軍,懂了嗎?”
耶律大石一陣郁悶,很是不服氣,可是想了想的確,就是這個人渣帶著那宋國的懦弱新兵,擊敗了察哥四十萬部,又在白池草原以騎兵野戰方式,親手埋葬了號稱天下無敵的白馬軍司。所以別人說這些沒人服氣,但偏偏高方平來說則沒毛病。
“那請高相指點,新計劃是什么?”蕭干和小牛皋一起抱拳道。
“現今有兩個選擇,很簡單,他們來,或者他們不來,就算俗稱的‘想多了系列’。”高方平很猥瑣的樣子道,“然而想多了就想多了,寧可想多一百次,也不大意一次,就是我的宗旨。我不管身后是否真有馬賊軍追擊,或者前方是否有馬賊軍埋伏。總之沒人可以阻擋我進上京面見蕭相、謀劃我漢族和契丹百年修好的大計。兩國的盟友關系,安定團結的和平狀態,不容被輕易顛覆!”
這些遼人聽這么說,也不由的覺得高方平高大了起來,被忽悠的一起半跪地道:“誓死維護我大遼和宋國利益,維護宋國使團安全。”
“很好,既然你們這么勇敢,作為肉盾吸引火力的重任就交給你們了。我看好你們哦。”高方平雙手指著他們道。
于是全體遼軍哭瞎了。
到了這里當然就不難理解,他們要假裝繼續帶著“宋國使節團”走官道,而高方平則會玩消失,誰也不會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總之他只要沒被北極熊和北極狼咬死,就會某個時間忽然出現在上京了。
耶律大石覺得這也算個好計謀,既然他能離開大隊去吃苦,那么沒毛病。
于是抱拳道:“那就由末將帶領大隊人馬繼續北上,蕭干將軍和少量護衛陪著您,走小路掩人耳目?”
“不,我仍舊不放心你,你、蕭干、牛皋,菊京,就咱們這幾人離開大隊。”高方平道。
這不容爭辯,看似所有人都要被他給賣了。譬如童貫劉正夫林攄那些個老爺宋使,現在還處于不明真相呢。他們甚至暫時不會知道高方平離隊的消息,會繼續耀武揚威的舉著宋使的旗幟裝逼前進。
虎頭營也必須留下跟隨大隊,否則大隊人馬的“蹤跡”,很容易會被追蹤方看出貓膩來。
“希望他們平安吧。”
秘密安排好諸事后,高方平輕裝帶著幾人,沒有地圖又咋地,換了個方向秘密上路。難說能遇到正在彎弓射雕的遼皇呢?那個時候去拍兩記馬屁、攀一下親戚,混兩個毛妹抱著取暖也是好事啊。
是的大色鬼遼皇身邊、肯定有不少高質量毛妹。
高方平的服飾、也弄去給劉正夫穿著去了,照夜玉獅子也是老劉騎著。
以老劉的機智,事后當然也就明白了,高方平這不是抬舉而是在坑爹,然而拒絕不了。這個時候不執行高方平的安排,說的嚴重點算是叛亂,回國是肯定被清算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從他們發現高方平消失起,他們都不知道高方平去哪里了。
好在自詡英勇善戰的童貫安撫老劉說“沒事,我童貫雖然老了,但是帶兵和幾個馬賊周旋的能力還是有的。”
“快快快!趕路!必須追上宋國使節團!不能留下高方平那個禍亂全世界的人渣!不能讓他帶著那些齷蹉的國策,進上京見遼國狗皇帝!將來的天下,是我敵烈部的天下!”
荒野之上,只見鋪天蓋地的騎兵馬賊們在狂奔,竟是近萬人之多。他們的馬偏于矮小又結實,尤其耐寒,耐力尤其好。
看起來,這不是當初段錦住帶到鄆城的蒙古馬是什么呢。
此外他們每個人都背負著長弓,騎術更是優良中的優良。
如果是史文恭看到是會吃驚的,馬上射箭本來就是技術活了,還用這么長的弓,從形式就能看得出來,這些是真正的精銳戰士。
有消息從燕京傳出來說:皮室軍駐燕京第七陣不見了蹤影,宋國使團也忽然消失了。于是蘭木托便急忙帶隊追蹤。
但是到了這里,蘭木托覺得不對,就算是出變故導致他們秘密上路,依照老子們的速度,早該追上了的,卻是現在仍舊只能看到少量足跡,卻見不到人,這不科學,那些大腹便便孬種們的行軍速度,和蘭木托想的不一樣。
這日午后,還是被他們見到了顯著的蹤跡,乃是被破壞拋棄了的輜重和車隊。
看到的時候蘭木托色變道:“不好,這樣就說明他們有了準備。不知道問題出在什么地方,到底哪個環節走漏了消息?難道是馬植哪個奸鬼?”
“為今之計是截住高方平部,那便是大家的利益,這個時候猜測誰走漏的消息已經沒有意義。支持此番行動的那些官僚比鬼還奸,失敗了他們會一起撇清反裝忠。但是若被高方平見到蕭的里底,必然施展奸臣手段搬弄是非,那我敵烈部就危險。”一個心腹抱拳道。
“說的對,兄弟們,最快速度追擊,此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敵烈部要想成事,就必須干掉高方平,引發宋遼戰爭。牛溫舒、蕭奉先那些個老狐貍,也只是利用老子們而已,他們想的是讓宋國聯合女真起兵,以破壞宋國寇老西兒的百年和平政策。然而女真部那些野蠻人什么心思咱們不管,咱們就將計就計!坐看不得人心的狗遼皇和宋國開戰,以便圖謀我等自己的利益!”
沖啊,這些勇敢的戰士們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開始順著足跡和官道狂追了。
野蠻人的世界沒人懂。就像女真部幾千人的班底就敢起家反大遼一般,敵烈部的這些狠人在思維上和女真差不多,實力卻比現在的女真強的多。
此番結果沒人會知曉,就像阿骨打是開了掛的人,高方平也號稱戰神。只是這些勇敢的戰士們,和那些帶著錢做上麻將桌的玩家一樣的心態,他們都覺得自己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