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這王八羔子什么心思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小高出馬,不能沒有收獲,我問你,柴家的家產怎么樣嗎?”高方平道。
殷天錫就算是個地痞流氓,也昏倒在地了。媽的柴家坊的門口上寫著“顯德之功”四個大字,然而高方平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柴家的家產情況,果然是個大魔王啊。
殷天錫小腿發抖,懷疑高家遲早有天會被這個禍害弄得全族遭殃的。
“額,相公您待著,小的去別處看看情況。”殷天錫說完溜走了。
高方平瀑布汗,殷天錫這個流氓可比想象中的低調,戾氣還沒有富安重呢,這倒是有些意外。
當然了,高方平對他的影響力有限,畢竟他的“小高相公”是高廉,而不是自稱以德服人的高方平,總體上因為某些東西,高俅老兒和高方平小兒兩家伙,在高唐的名聲并不過硬,沒被稱為過街老鼠,估計是老太君脾氣好了。
高方平正在獨自YY著,那個美貌如花的小姑奶奶,攜帶著神秘的笑容游蕩了過來,用肩膀撞了一下高方平,開玩笑道:“孫兒,一個人想什么呢,要不和姑奶奶分享一下?”
“小姑奶奶文成武德,閉月羞花,一樹梨花壓海棠……”
高方平還沒有瞎編完畢,高秀清已經捂著肚子笑彎腰了。倒是沒想到,這孫子是個如此有趣的夸張人物。
高秀清又親切的拉著高方平的手臂,讓他坐下,然后她很有風范的手法給高方平倒茶。
然后注視了高方平許久后,高秀清道:“恩,還是很像的,沒你哥哥英俊成熟些,不過靈氣方面比他強。”
頓了頓,高秀清好奇的道:“你的官大還是高廉的官大?”
“暫時來說我官銜稍高些,因為我會拍皇帝的馬屁。不過總體一樣,都是縣級。”高方平說道。
“你走的時候帶我走可以嗎?”高秀清道,“我還是孩子的時候,就有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我要離開高唐到處去看看,見見京城的繁華,然而至今我都沒有見識過,沒出過遠門,大侄子高俅當年離家之際,我還是個小丫頭呢,我偷偷的帶了一包干糧讓他路上吃,我記得那時他很是有些豪氣的說:闊別高唐不再返。”
頓了頓,她再道:“當年聽來就是個混混跑路時候的語言,而現在他出位了,卻可以當做名言來讀,感覺是那么的寫意豪爽。”
高方平手撐著腮,看著天空翻白眼,又遇到了個腦子有病的文青。真應該帶她去和李清照拜把子,只是不妙的在于一但她們結拜,這個輩分就有些凌亂了。
高秀清拉著高方平的手臂撒嬌道:“帶我走嘛,帶上阿布,離開這個地方,我不想在這個地方。”
高方平就拉著她的手深情地說道:“小姑奶奶威武,我懂,這是你的傷心之地,你的恥辱,在這里你是沒法平靜的。孫子我本著孝順計,正好鄆城大發展,需要勞力,你就跟我去鄆城,將來有機會,我帶你去京城的花花世界看看。”
高秀清笑道:“京城有三個高唐大嗎?”
高方平神色古怪的道:“面積有一百個高唐大,我經常在京城迷路。”
高秀清當即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的她顯得有些單純。
小姑奶奶是個想法很多的美女,少頃,她回神低聲說道:“說到底你還是看不起我這樣的人,只是在應付我,忽悠我,世間上,哪有比高唐大一百倍的城池吆。”
“然而,小姑奶奶明見,真的有的哦。”高方平嘿嘿笑著,想順毛摸她的腦殼兩下,卻擔心被一群高家崇拜理學的祖宗拖下去打死。
小姑奶奶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單純,其實她還是個蘭心慧質的人。抬手給高方平整理了一下頭發,笑道:“大孫子你在鄆城執政苦嗎?你這樣在京師繁華之地錦衣玉食的紈绔子弟,想來,自是不習慣在窮山惡水的小地方歷練。”
“老子喜歡享福沒錯……”說不完就被后腦勺一掌。
于是高方平只得收斂了一些,時刻謹記著她是小姑奶奶而不是高府的丫鬟。
這下,高方平捂著腦殼尷尬的說道:“小姑奶奶明見,孫子我喜歡享福沒錯,是個大紈绔也沒錯,然而我有一種別人沒有的執念,一種堅剛不可奪其志的理想,所以在這個前提下一切皆可犧牲。”
高秀清笑道:“我是笨女人我不怎么懂你說的,但聽起來還是蠻厲害的樣子。想來你應該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對了大孫子,姑奶奶我順便問一下,政務上你和高廉誰高誰低?我覺得你們似乎在做差不多的事?”
高方平嘆息一聲,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貶低高廉,然而實際上,高廉比我豬肉平差的太遠。
來高唐的時候高方平就已經知道,高廉也是個有想法的人,不用人教,他已經在模仿高方平,比如高唐的五里外圍,也聚集了不少像是野人一樣的群體,那些就是逃戶。形成了一定規模的聚集區,而沒有縣衙的公差去維護秩序,他高廉,的確在模仿高方平的政策和思路。
但是對此高方平感覺不是太好,總覺得高廉模仿的形似而神不似。
所謂的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高廉他縱使有想法,但他沒有高方平的手段,那么在高唐有柴家這么一個不穩定因素的當口,興許那些逃戶會是高唐的定時炸彈。高廉他大意了,沒有永樂軍這樣的底氣,又沒在高唐內部形成鐵板一塊的時候,玩這一套有可能會玩脫。
從這里說,他大高學會了高方平的激進,卻沒學會高方平的奸詐和心黑果斷,沒有支撐他激進政策的實力情況下,形勢似乎不是太妙。
當然具體的問題在什么地方,高方平不是神,目下還不知道,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見提及這個問題的時候,高方平有些走神的在思考,且臉色古怪。高秀清以為小高這是年輕氣盛,聽不得別人抬舉高廉。
于是她沒再說,高廉這人的確有些問題,但本著不挑撥他們兄弟情誼的原則,岔開起身道:“大孫子跟我去吃飯了,今次你多吃些,看你那么瘦弱,不像個傳言中能打勝戰的人。”
高方平跟著走的時候尷尬的道:“是否打勝戰,和肌肉的多少沒直接關系吧?”
噗嗤——
高秀清掩嘴一笑道:“你們學問人真會說話,你這神態像足了你兄長,他也會經常這樣和我說話。唯一不同的在于,你們兄弟,大的那個叫我姑媽,你這小的,叫是叫我小姑奶奶,然而你始終不拿我當做一回事,你根本沒有尊敬奶奶的情緒。”
“小姑奶奶日出東方,容顏不敗,您力壓群芳的強大魅力,照耀著整個高唐縣的男人,您的體態和風韻,很容易讓人覺得您是個大美女而不是姑奶奶。我小高說的這是實話哦。”高方平嘿嘿笑道。
“油嘴滑舌的,說話真讓人愛聽,然而高廉說要小心你,否則容易被你賣了還不知道什么回事。”高秀清笑得像朵花一樣。
高方平道:“那犢子的話要是能聽……哇呀。”說不完,又被后腦勺一巴掌。
于是高方平不和這個善良淳樸的美女抗爭了,很奇怪,和她的一切互動感覺暖暖的,有一種天然的放松和舒坦……
在大家族里擺宴席吃飯是非常煩人的,完全不認識也不是美女的人,經常混過來蒙人套近乎,并且無一例外和小高相公干一杯。
高秀清心疼大孫子,勉力的幫高方平擋酒,最終以大孫子和小姑奶奶一起酩酊大醉,結束了這場高家的盛大宴席。
梁紅英簡直插不上手,因為小丫頭阿布把“大侄子”照顧的很好,在內堂里,老媽和大侄子一人醉倒在一邊,這邊吐完那邊吐,所以阿布丫頭總是抱著痰盂這邊跑了那邊跑,又用濕毛巾給兩人擦臉擦手,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兩人。
哪怕這是“唐風”相對嚴重的大宋,女人的地位還是不咋地。所以得知高秀清喝醉了嘔吐,老太君在另外一邊用拐杖狂敲桌子大罵:“無德無形,毫無女人之風范,捉來家法伺候!”
至于高方平也喝醉了,則被老太君評價為:“勇武豪爽,果有古來的名士風格。”
是的,這就高家老太君的雙重標準。
某個時候,兩個打算去捉高秀清來家法伺候的家丁捂著腦殼回來,說是去了就被高方平一痰盂打腦袋上,于是所謂的家法不了了之。
高廉很晚才回到高家大宅,本想叫小高秉燭夜談,卻是聽說高方平喝高了在發酒瘋,用痰盂毆打家丁,于是高廉不禁大怒,拍案呵斥道:“敗類,紈绔子弟,無德無形。”
是的,高廉的心思、評價,和老太君是完全相反的,高廉認為姑媽高秀清才是賢良美德的典范,在照顧孫子,高方平才是應該捉來家法伺候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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