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鳴反問一句,“嫁誰?”
“……”牛有道竟無言以對,嫁誰還真是個問題。
商淑清的樣貌已經不是丑不丑的問題,而是長的嚇人,正常人沒誰會娶。
當然,憑商家如今的權勢地位,不怕嫁不出去,但嫁給一個非正常或圖謀富貴的人,他牛有道也說不出口。
外面食不果腹的餓漢多的是,只要能吃飽肚子,估計連母豬都會娶,更何況還有榮華富貴。可人家好歹是個郡主,人又聰慧,琴棋書畫樣樣都行,又不缺吃少穿,僅憑那份內在底蘊,隨便嫁個餓漢也說不過去,修養不對等,差距太大,搭伙過日子是受罪。待人家填飽了肚子,也別指望人家能看上你的修養不嫌棄你的容貌。
蒙山鳴嘆道:“郡主說了,她此生不嫁了。”
“不嫁了?這個…”牛有道打著呵呵撓了撓鼻子,“嫁人未必好,不嫁人未必不好,但一輩子不嫁人,此生會留下個大大的遺憾,好歹還是要經歷一下才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拿起過,就談放下,未免也太勉強了。”
蒙山鳴頷首,“此來,正是要與道爺商量此事。”
牛有道哦了聲,“莫非找到了郡主的良配?”
蒙山鳴搖頭:“不是說這個,而是說郡主的臉,郡主并非天生丑陋,臉上惡斑似的胎記乃后天人為。”
牛有道訝異,“誰竟干出這等缺德事?”
蒙山鳴愣了一下,擺手,“和缺德無關,在郡主臉上種下這胎記的不是別人,正是令師東郭浩然。”
“是他?”牛有道越發驚訝,沒想到罵的缺德貨竟是自己那所謂的師傅,“他為何要害郡主?”
“也談不上害。當初郡主剛出生,一直啼哭不止,先王尋遍良醫也束手無策,恰好令師來到,王爺遂請令師幫忙查看……”蒙山鳴把當年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一下。
“竟有這種事?”牛有道聽后皺眉嘀咕,“逆天改命,先甜后苦,改成先苦后甜,真的假的?這種話你們也信?”
蒙山鳴嘆道:“此事聽起來是有點玄之又玄,可事實是,種下這胎記后,郡主真的止住了啼哭,而且還笑出聲來。往后的事情似乎也證實了令師的說法,試想,若非郡主容貌問題,十五六歲怕是就已經嫁人,而后王府的遭遇會帶來什么后果可想而知,郡主真可謂是躲過一劫啊!”
牛有道微微點頭,覺得似乎有點道理,寧王出事,多少人急于撇清關系,商淑清的下場不用說,就算沒嫁人,真要是個容貌尚可的女子,還不知道會遭受什么屈辱,說是躲過一劫不為過。
聽到這,他似乎明白了點什么,試著問道:“蒙帥是想讓我化解郡主臉上的惡斑?”
蒙山鳴:“道爺師承東郭先生,既然是東郭先生種下的因,道爺想必有辦法了結這份果。只要郡主恢復了正常容貌,找到良配想必不難。”
牛有道苦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遇見他的時候,沒幾句話他就死了,壓根沒傳承我什么,我在上清宗被軟禁,也沒學到什么,真不知道這化解的辦法。要不這樣,也不急在一時,待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問問上清宗的人,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若可行,我定讓上清宗還郡主花容月貌。”
“也只能是這樣…”蒙山鳴點了點頭,有些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
發現自己包括王爺等人的想法多少有些一廂情愿,郡主目前這個長相,憑對方如今的身份地位,讓對方接受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事到臨頭還是覺得提那種事不合適,把話給說破了一旦對方拒絕,大家都尷尬。
想想還是決定如對方所言,看看上清宗能不能治愈郡主臉上的惡斑再說。
此事遂撇開到了一旁,笑道:“道爺也知道,郡主對自己容貌縱然已經習慣了,但也不是什么喜歡熱鬧的人,在青山郡或是在府城,對郡主來說都一樣。而郡主在道爺那邊也能做這邊耳目不是,有什么事可借由郡主來為兩邊溝通。”
牛有道略顯猶豫,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可是不敢捅破,只能是裝糊涂,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見他答應了,蒙山鳴便不再說了,另提起一事,“剛收到金州那邊的消息,海如月又生下了一個兒子,不知會不會影響雙方的結盟。”
牛有道有些意外,“和黎無花結婚不才半年左右嗎?這么快就生下了,早產?”
蒙山鳴:“說是早產,但是根據那邊的一些傳聞,應該不是早產,應該早就與黎無花有染。”
牛有道搖頭呵呵,“這女人還真夠可以的,居然以這種方式保住了自己。結盟應該不會受什么影響,只要金州還是自立的狀態,就不會輕易舍棄南州這邊的支持。回頭我親自去一趟金州,恭喜恭喜,順便看看情況。”
蒙山鳴似乎想起了什么,輕嘆:“這女人也不容易,想當年挺單純的一個丫頭,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兒后,蒙山鳴告辭。
牛有道親自到院門口送行,臨別前,蒙山鳴又提醒了一句,“不久前,王爺安排了人,把那兩個美姬送去北州了,說是送還給鳳家。”話畢,揮了揮手,羅大安推著咕嚕嚕的輪椅走了。
牛有道站在院門外若有所思,商朝宗的處理方法還算妥當,若真直接給殺了,未免太過無情、太過心狠手辣,送還給鳳家處理,讓鳳家自己處理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收回思緒,轉身回頭,直接去了管芳儀那邊。
管芳儀的房門緊閉,牛有道敲了下門,里面傳來管芳儀的嚷嚷:“洗澡!”似乎已經猜到了是誰敲門。
牛有道不管,施法挑開門后的門栓就進去了,結果發現不是敷衍自己,真的是在洗澡。
不過浴桶前面橫了道垂紗遮擋,垂紗后面的情形若隱若現,牛有道徘徊在垂紗外干笑,“誤會。”
“誤會你大爺!”管芳儀頓時罵開了,“幸好老娘早有準備防著你這王八蛋!”
牛有道不跟她扯,“說正事,回頭拿一百萬出來,給五梁山的人送去萬獸門,交給晁勝懷。”
“不給!”管芳儀斷然拒絕。
她拒絕她的,牛有道也不啰嗦,手指在垂紗上掃過一下,轉身就走了,讓她對著空氣罵去。
人都罵沒影了,管芳儀也罵不下去了,放開捂住胸的雙臂,坐在浴桶內掬水往自己身上潑,蹙眉嘀咕著。
她有點想不通,還差晁勝懷四百萬,這要給不給完,只給一百萬是什么意思,也不知牛有道在使什么壞……
次日大早,商朝宗等人前來送行,管芳儀示意人去接了商淑清手中的包裹。
雙方客氣之余,牛有道走到了鳳若男身邊,鳳若男也來送行了。
“王妃肩負為王爺傳宗接代之大任,太瘦了,搞的王爺虐待了你似的。”牛有道笑著調侃了一句。
商朝宗渾身不自在。
鳳若男略低了頭,輕聲道:“道爺一路走好。”
牛有道回頭與蒙山鳴客套時,看到羅大安手上隨時帶有兩桿槍,不禁問了句,“大安,你手上走哪都帶著兩桿槍干嘛?”
他與羅大安是認識的,當年躲在那隱蔽小山村突破筑基期時就認識了。
羅大安看了眼蒙山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道:“師傅說了,五年內槍不得離手,要與槍融合到如臂使指的境界。”
牛有道哦了聲,懂了,笑了。
一旁的管芳儀下意識看了看牛有道手中的寶劍。
“大安,記住,你父親的事,和王妃無關,這點我可以保證。鳳家是鳳家,王妃是王妃,王妃也是受害者,王妃永遠是站在王爺這邊的。是個男人的,就不能是非不分,若連這個都搞不清楚,還談什么將來。大安,倘若讓我知道你對王妃不敬,小心我收拾你!”牛有道拍了拍羅大安的肩膀,問:“聽清了沒有?”
這才是他特意找羅大安說話的目的。
羅大安低頭嗯了聲。
管芳儀笑容可掬,瞥了眼眾人的反應,這看似訓斥少年的話,令在場諸位神色各異,蒙山鳴低眉垂眼。
雙方就此告別,一行駕馭飛禽騰空而去。
站在庭院中目送的鳳若男紅了眼眶,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出了府城,幾只飛禽越飛越高,風云呼呼而過。
商淑清心情愉悅,這種飛天的感覺她依稀記得小時候有過幾次,忽看到臨近的那只飛禽載著牛有道等人拐彎變了方向而去,且越飛越遠,不禁問夏花,“夏掌門,道爺他們去哪?”
夏花:“不知道,說是有事去辦,讓我們先回青山郡。”
商淑清:“何時歸來?”
夏花苦笑:“他的行事風格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會對人明說,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商淑清扭頭看著遠去的影子,心中悵然若失。
昨天早上想去給牛有道梳頭,結果牛有道扮小廝去了,今早想去梳頭,考慮到一大早要離開,就沒過去,誰想一出府城又分別了,好不容易見上了一次,連正兒八經的話都沒說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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