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他見過牛有道之后第一天當值,陣門就開啟了,狐族立馬就跟他聯系上了,已經很能說明那把火的作用。
一把火把他給燒了出去聯系了上了他,說服了他同流合污。
借著一把火的由頭,又跟丁衛進了無量園見著了他,與他公然在無量園監視之下進行了再次的補充磋商。
再加上眼前的效果,他意識到那一把火是牛有道花了很大心思的。
由此可見,牛有道那廝為了盜取無量果下了很大的工夫,他心中暗暗嘀咕。
他困在無量園內不知外面的局勢,否則當知牛有道為何會選在這個時機放火。
總之越能感受到牛有道的用心,他惴惴不安的那顆心也能稍安穩些,畢竟這不是干一般的事,稍有出漏就要掉腦袋丟性命的。
“是啊!”危野聞言點頭,感慨了一聲。
甲蟲到手,敖豐不敢在此時查看,一直熬到次日清晨與下家換班回到自己落腳處后,方掏出了那只困在他衣袖中的甲蟲。
將甲蟲頭尾觀察,不知甲蟲腹部的東西是怎么放進去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從尾部塞進去的。
他施法小心將甲蟲體內的東西逼出,想盡量不害甲蟲的性命,擔心這只甲蟲還有回傳消息的作用。
然而甲蟲體內之物一逼出,蹬著腿的甲蟲很快便沒了動靜,死了,他也只能作罷。
一小卷密封的紙,清理干凈后攤開,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細小字跡。
內容是讓他和狐族建立聯系,讓他傳出消息告知狐族他輪值的準確時間之類的。
消息傳遞時,他只要將消息藏入不引人注意的物體中想辦法拋出便可,狐族會派人到門口來取。
取件的時間在晚上,便于避免被發現。
當然,還需他配合,狐族會在他指定的準確時間點來取東西,因此在這準確時點內,他敖豐必須要轉移門口另一名守衛的注意。
看完信中內容后,敖豐把密信和甲蟲都銷毀了,悶在屋內長呼出一口氣來,嘀咕自語一聲:“得八天后了…”
妖狐司,書房內,剛剛返回的牛有道走到案后坐下了,再次掏出袖子里的書信查看。
這是他第二次查看,在外面拿到信時就看過一遍,再次看過一遍后,默默靠在了椅背,抬頭看著屋頂輕嘆了一聲。
信是由莎如來那邊轉遞來的袁罡親筆書信,如往常一般,對外界搜集到的情況做了簡報。
簡報內容之所以讓他嘆息,是因為簡報中提及了一事,郡主商淑清有了婚嫁對象,對象是個叫傅君蘭的人。
這個傅君蘭多少與商家有點淵源,家族本是燕京一大戶人家,早年與寧王商建伯有交往,寧王府沒落后傅家受了牽連,也因此破敗。商朝宗在南州崛起后,傅家投奔南州,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少得了商朝宗一些支持,又重新有了些薄產。
傅君蘭小時候在寧王府和商淑清見過面,小孩子家家的在一起玩過,知道商淑清長什么樣。
因為家族沒落的原因,世態炎涼,傅君蘭也一直未婚娶,算是和商淑清同命相連。誰也沒想到兩人多年后居然還有機會走到一起,能讓商淑清另眼相看,兩人之間也算是一段姻緣造化。
商朝宗對于此事是謹慎的,家族扶持歸家族扶持,嫁妹妹歸嫁妹妹,派人嚴查了傅君蘭這些年的底細,確認無憂后方同意了。如今商淑清和傅君蘭正在嘗試接觸交往,待雙方都確認后,雙方家庭便要落實雙方的婚事。
也不知袁罡是什么意思,一份簡報中,商淑清的這事占了大半。
牛有道懂袁罡的意思,牛有道知道在袁罡的眼中商淑清是個好姑娘,牛有道也知道在袁罡的眼中從不以容貌來衡量一個女子的好壞。
事實上茅廬山莊的人眼都不瞎,都看出了商淑清對他牛有道有意思,袁罡如此詳述未必沒有勸他要不要考慮的意思。
他和袁罡的關系,沒有什么是不能直說的,袁罡之所以沒有直接勸他,是因為知道他的過去。
如此詳述,未必沒有希望他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的意思。
能不能放下過去,是他牛有道自己的事,他自己會把握,不用別人操心。
他也不傻,他也知道商淑清對他的心意,他更知道商淑清那女人除了容貌外,真的很不錯。
容貌他在不在乎?不能說一點都不在乎,多少還是有些在乎的。
可他不能接受的原因和容貌無關,自從被袁罡和商淑清拉進了這趟渾水之后,已經走上了一條身不由己的路。
說什么怕害了商淑清也許有些矯情,可事實的確是如此,他現在的處境一直處在生死邊緣,不管和誰談情說愛都是害對方。不管他和哪個女人確立了關系,對他下手不成的人都會朝那個女人去想盡辦法,不說其他人,丁衛和玄耀哪個會放過好拿捏住他的機會?到時候不止害了那個女人,還要連累一大堆保護那個女人的人。
離商淑清遠一些,保持一些距離,某種程度上的確是在保護商淑清,沒辦法,他目前的處境就是這樣的。
當然,排除這些原因他也不會接受商淑清。沒其他原因,對商淑清沒有男女之情,他不會因為覺得哪個女人不錯就娶哪個女人,不會因為感動什么的而娶,沒有男女之情就是沒有男女之情,他一貫理智。
這種事他不可能因為別人的態度就勉強自己,再說了,也沒人會勉強他。
沒人勉強就說明哪怕是在其他人的眼里,也覺得他們兩個不合適。
為之嘆息是因為畢竟受了商淑清這么多年的服侍,感嘆商淑清這一生毀在了那張臉上,他不明白寧王商建伯為什么要讓自己女兒變成一張“鬼臉”,趙雄歌說的不清不楚的,其中肯定隱瞞了什么。
有些問題一時間想不明白,暫時也就不去多想了。
抽出案上紙張,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莎如來的,讓莎如來幫忙查一下傅君蘭的背景,擔心商朝宗的查探能力有限。
他是希望商淑清能嫁個好人家而幸福的,不希望這么個好女子落得個不幸。
也不僅僅是因為商淑清個人的原因,商淑清嫁人對整個商系勢力來說絕非小事,一旦被心懷不軌的人介入利用,后果不堪設想,不得不謹慎。
另一封信是回復給袁罡的,若商淑清能順利嫁人,讓幫忙準備一份厚禮贈予。
兩封信剛寫完,外面響起秦觀敲門的聲音,“長老,有貴客登門。”
牛有道隨口問了句,“誰?”
秦觀:“冰雪閣閣主夫婦前來拜見。”
川穎和雪落兒?牛有道愣了一下,那兩位跑來干什么?旋即收了書信納入袖中,迅速起身而出。
來到外面時,雪落兒和川穎已經等候在庭院中,一對璧人,男的玉樹臨風,女的漂亮,就是肚子又大了不少。
“見過閣主,見過川兄。”牛有道快步過去見禮。
川穎態度親昵熱情,直接上前把了牛有道的胳膊,爽朗大笑道:“牛兄,冒昧來訪,唐突打擾了。”
雪落兒面露友善笑意,但略顯矜持,畢竟相對來說,牛有道的身份地位她還是有些看不上眼的,不是因為丈夫的話,哪會降貴紆尊親自登門拜訪區區一個門派的長老。
“不打擾,不打擾,二位是我請都請不來的貴客。里面請,里面請。”牛有道連連邀請,請了二人進客廳落座,并讓出了主位給二人坐。
秦觀和柯定杰迅速給客人上茶,對他們來說,冰雪閣閣主夫婦也算是大人物,牛長老有這樣的大人物朋友,他們與有榮焉。
客廳內客套一番免不了,言談間雪落兒偶有開口,過問了一下牛有道在這里過的怎么樣,如果有什么困難她會幫忙過問一下。
牛有道連連說好,說有困難一定會請求幫忙之類的,至于具體的困難只字未提。
因為他很清楚,這不是從前,不是雪落兒說句話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如今的局面,有時連丁衛之流都無可奈何,雪落兒的話根本沒有作用。真要牽涉到了圣境內正兒八經的斗爭,誰會把雪落兒的話當回事?誰敢?
談及夫婦二人要暫離圣境回一趟冰雪閣后,川穎主動問道:“牛兄,我們剛好要出去,你可有書信要我幫忙轉交給外面的朋友?”
牛有道想了想,搖頭:“沒有。”
川穎:“一個都沒有嗎?令狐秋那邊要不要回封信?”
牛有道呵呵道:“算了,我和晉國那邊不合,還是不要連累他了,回些客套話也沒什么意義。”
不管川穎多熱情,多豪爽,多主動愿意幫忙,牛有道都一一婉拒了。
夫婦二人逗留了一陣也就離開了。
送客到門外的牛有道不停揮手請客慢走,待到手放下時,眉頭又略皺起,似乎在思索什
天魔圣地,鑿巨山開建的魔宮內,一片黑沉沉中叮當聲不斷。
一體型高大的男子濃眉飛聳,光著健碩的膀子,掄錘開鑿壁雕,行事看似工匠,實則正是天下九圣之一的烏常。
長老黑石稟報完了情況,開鑿聲也停下了。
烏常面對著壁雕徐徐道:“他拒絕了所有幫助?”
黑石欠身道:“沒明著拒絕,但至少都婉拒了。”
烏常:“看來他還是不信任。種種跡象顯示,圣女的東西很有可能在趙雄歌手上,他和趙雄歌關系匪淺,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取得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