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太過突兀,太過震撼,鳳若男和商淑清有點懵,都有點懷疑,這怎么可能?
如今的南州已非當初的郡縣之地,什么消息都容易掌握,現在的許多事情干涉太大,兩個女人已經逐漸的不干政了,商朝宗那邊也漸漸有意回避不讓二人知曉。
南州府城內的事,或者南州地盤內的事,兩人可能有所耳聞,至于遙在京城的動靜,兩人還真不清楚。
關鍵是,這次的南州并未插手京城那邊,兩人也未察覺到商朝宗有這方面的動向,怎么突然就成大燕攝政王了?
鳳若男驚疑不定,斥責道:“死丫頭,胡說個什么東西?”
丫鬟興奮擺手道:“王妃,我沒有胡說,大司馬商永忠親自來傳旨的,聽說還把鎮國神器也給王爺送來了。王爺已經下令通告全軍,這已不是秘密,已經傳開了!”
鎮國神器也送來了?二女吃驚不小,若掌握了鎮國神器,這哪是什么攝政王,商建雄若連這個都交出了,這是把皇權也給交出來了啊!
二女頓時沒了心思再顧眼前裝扮新家的事,匆匆離去,找商朝宗核實去了。
商朝宗未在,出去了,藍若亭也不在王府,不過倒是從蒙山鳴那證實了,確有其事,商建雄已經失去了燕國大權被軟禁了,三大派轉而扶持王爺!
鳳若男這次是真懵了,也可謂是驚喜交加,感覺跟做夢似的,一不小心就成了大燕國的攝政王王妃,一不小心就成了燕國女人中的至尊?
當年她提槍上馬在一隅之地打打殺殺時,何曾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來的太突兀了,真的像做夢一般。
她隱隱意識到了,有些事情也是明擺著的,商建雄已成了擺設,自家男人下一步可能就要成為燕國皇帝了,而她不可避免的將要成為燕國皇后,而她的兒子很有可能就是將來的燕國太子!
皇后?自己居然要成為燕國皇后?回想往事,歷歷在目,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商淑清看出了嫂子暫時徹底沒了心思,也就告退了,徘徊在王府庭院中,不時看向茅廬別院那邊。
若是不知道牛有道還活著,她可能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牛有道還活著,她大概心里有數了,知道憑哥哥的權勢,還左右不了燕京的巨變,求得紫金洞的幫助有可能,不太可能得到燕國三大派的全部支持,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位道爺有這本事了。
她現在很想去見見牛有道,然而又不敢輕易打擾,也知道牛有道的情況不能輕易暴露。
這種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的感覺,她在日日夜夜承受著……
密室內,云姬來到,一面古銅鏡放在了牛有道的跟前。
約定好時間地點后,商鏡終于取來了,讓諸葛遲跑了一趟帶回來的。
也不怕諸葛遲攜帶了私奔,如今的諸葛遲已經上了這邊的船,諸葛遲也知道自己如今正在干什么,更清楚了自己的目標是什么。如今連海無極那邊,他面對的態度都淡了。換句話說,只要成功過了,他諸葛遲不但平安了,海無極也平安了,屆時都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興許海無極還有復國的希望。
因此,諸葛遲如今已是全力支持這邊,全力為這邊效命。
看著手上情報的牛有道瞥了眼,放下情報,伸手拿了銅鏡在手把玩。
云姬說了聲,“東西真假不知。”
牛有道嗯了聲,“我會核實。”
云姬:“外面,燕國大司馬商永忠親自送來了朝廷立攝政王的旨意,還帶來了鎮國神器伏仙杖,燕國的大局已定。”
牛有道翻弄著手上銅鏡,“嗯,知道了。跟王爺說一聲,鎮國神器什么的,以后用不著了,伏仙杖,你去要來,就說我要來有用。”
云姬略點頭,轉身去了,走到門口忽回頭給了句,“紅娘出關了,她高興的不行,正在外面到處溜達。”
“好事。”牛有道莞爾一笑。
云姬也笑了,這才離去。
沒了外人,古銅鏡突然在牛有道手上發出咔嚓動靜,銅鏡上浮雕的九朵花彈起了。
沒錯了,是真的,牛有道微微搖頭,想起了東郭浩然臨終前把此物交予的情形,轉眼已過去這么多年了,有些感慨。
不知沉思了多久,忽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牛有道又迅速將古銅鏡復位了。
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形現身,手上搖著團扇,腰肢扭啊扭的走來,除了管芳儀也沒別人。
明顯的,這女人的膚色和氣色與以前略有不同,似乎年輕了一些,光彩照人。
牛有道笑了,“看來是突破了。”
管芳儀面有得色,側身一屁股坐在了案上,搖著團扇,趾高氣昂道:“我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你以后跟我說話可要小心著點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牛有道:“是嘛?我身邊一堆比你強的,遠的不說,就說猴子,猴子的實力能制服圣羅剎,你比元色如何?能否吃得住他一刀?”
管芳儀嘴角抽了一下,哼了聲,“我會傻到站那等他動手?”
牛有道:“你信不信云姬也能把你給收拾了?”
管芳儀一臉膩味,鄙夷道:“就知道找人幫忙,算什么本事。”
牛有道不跟她瞎扯,提醒道:“大變在即,那一天也許比我們想象的來到的更快,別到處亂逛了,抓緊時間夯實境界。”
“是,知道了。”管芳儀沒好氣一聲,目光無意中落在他手上,忽一怔,突伸手一把搶了過來,翻看了一下,訝異道:“這是商鏡?”
牛有道點頭。
管芳儀奇怪,“不是在曉月閣手上嗎?曉月閣還給你了?”
“嗯!”牛有道點頭。
管芳儀翻來覆去看了一陣,略有唏噓,當年牛有道把此物給玉蒼時,她還有意見,牛有道當時的話她還有點印象,沒想到真的回來了。問:“曉月閣怎會還給你,怎么回事?”
牛有道不想多提,簡單一句,“沒什么。”
管芳儀略挑眉,知道肯定發生了什么,但這廝的嘴巴,不想說的事情,她也懶得自討沒趣了,咣當,商鏡扔在了桌上,轉身走了。
外出的密道中,撞見了拿了只長匣來的云姬,當即攔著問了句,“云姐,我不在的期間,曉月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云姬理所當然道:“曉月閣已經覆滅了。”
覆滅?管芳儀瞪眼道:“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那位干的……”云姬朝地道那頭努了努嘴,把事發經過講了下。
聽完后,管芳儀陷入了沉默,想起了大海上,某人在船頭抱著某人的情形,輕輕幽嘆道:“六千多條修士的性命…黑牡丹這輩子算是不冤了,可以瞑目了。”
“黑牡丹?”云姬不解。
管芳儀苦笑:“黑牡丹死在了曉月閣手上你不是不知道,這便是曉月閣滅門之禍的緣由。”說罷搖頭而去。
云姬略默,之后繼續前行,來到了密室內,匣子放在了牛有道跟前,打開了。
牛有道伸手,取了那支杖在手翻看,嘀咕了一句,“伏仙杖!”
八件鎮國神器,如今他手上已經有了三件,剩下的五件的下落,已經明確。
吞天環應該在烏常手上,山河鼎在韓國手上,量天尺在晉國手上,齊國的定神珠這次也落在了晉國手上,破空劍則在宋國手上。
對知道了八件所謂神器用途的他來說,只要有猴子在,吞天環和山河鼎要不要取得已經不重要了,只需要再取得量天尺、定神珠和破空劍便足矣……
北州刺史府,靜室內,香煙裊裊,邵登云靜默著,面對著墻上懸掛的寧王畫像。
神往了一陣后,邵登云將手中得到的有關商朝宗成為大燕攝政王的消息放入了火盆內,點燃了,燒了……
天玉門,山間溪流畔的菜地內,鳳凌波播種,彭玉蘭澆水。
一人飄然而至,站在了田埂上,正是天玉門掌門彭又在。
見他來了,已顯老態的夫婦二人立刻放下手里東西,走了過去拜見。
彭又在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多禮,袖子掏出一份消息,遞給了夫妻二人,“看看吧。”
兩人不知什么東西,還需要這位親自來通報,當即湊在了一起觀看。
鳳凌波看后驚訝,“大燕攝政王?商建雄被軟禁了,商朝宗奪權了?”
彭又在頷首,“我也不知商朝宗用了什么手段,竟說服了紫金洞讓出多占的利益和逍遙宮、靈劍山均分,聽到的風聲是這么個意思。如今連燕國的鎮國神器都落在了商朝宗的手上…總之,商建雄已沒了翻身的希望,商朝宗稱帝怕是遲早的事情,也就是說,你們的女兒,我的外孫女若男,遲早要成為燕國皇后。”
彭玉蘭喃喃自語,“燕國皇后?”
有點難以置信,就她那個大老粗似的女兒,當初擔心嫁不出去或者說擔心嫁不到好人家的女兒,竟然要成為一國母儀天下的皇后,這連她這個做娘的都覺得不可思議。
彭又在捋須,“如今已經是大燕攝政王王妃,商朝宗一旦稱帝,若男的后位是跑不掉的,這種事商朝宗也不可能另立別的女人,與禮不合,蒙山鳴和藍若亭他們也不會答應。加之若男是商朝宗嫡長子的生母,母以子貴,若男這個皇后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鳳凌波苦笑,“沒想到這丫頭還有母儀天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