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動手了么……”
當日夜,司徒夏真坐在房間之內,感受著驛館之外那些不尋常的氣息,眼中厲色閃爍。
來參加會盟這些日子,司徒夏真一直力求和平解決所有問題。盡了最大的努力,表現了足夠的誠意,想要盡可能的避免再掀爭端。
三年前的司徒夏真,就像一把剛剛開鋒的利劍,披荊斬棘一往無前。經過足夠的磨礪之后,司徒夏真這柄劍越發的鋒利,卻也內斂的許多。只是她現在想要收起鋒銳,卻有人逼她亮劍。
“將軍。”負責警戒的副將來到門外。
“進來吧。”司徒夏真轉過頭。
副將進門報道:“驛館已經被秦風國禁軍所圍,說是他們的皇帝遭到刺殺,追蹤刺客至此,要進來搜查。”
“無聊的理由。”司徒夏真嗤笑了一聲:“如果讓他們進來,只怕很快就能搜到證據,然后讓本將去他們的大牢里問話了。”
副將單膝拜倒:“我等愿誓死護將軍殺出咸陽。”
“想要擒我,光靠那些禁軍可不夠,必然另有高手潛伏,那些人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司徒夏真搖了搖頭,繼續道:“一會你們所有人都不要出手,他們的目標是我。若我失手被擒,他們不會與你們為難。反而會把你們放了,以便將消息傳回,亂我軍心。”
副將還要說話,被司徒夏真抬手制止。
“若我真走不得,你們回去后聽楚云鎮北軍號令。我走之前,已經做了安排。”司徒夏真強調道:“這是軍令。”
副將嘴唇動了動,咬牙一抱拳:“得令。”
軍令如山這四個字,已經被司徒夏真深深烙入南唐軍人的骨子里。若非如此,即便有楚云國相助,有司徒夏真統帥,南唐軍隊也不會像今日這般令人聞風喪膽。
司徒夏真邁步走出驛館,望著四周的大秦禁軍,站在那里毫無懼色。
秦風國與古宋魏武等國的密謀,司徒夏真并非全無察覺。既然敢進這咸陽城,自然也所準備。
如今的司徒夏真已是六境修為,上境之下鮮有敵手。即便是面對輪回強者,也未嘗沒有一拼之力。即便不敵,只要她想走,在北域青州能留住司徒夏真的人不多。至少秦風國國師覃千秋,就沒有那個把握。
現在對司徒夏真威脅最大的,只有咸陽的護城大陣。陣法一起,輪回強者也難逃出升天。
但是那陣法的掌控權卻不在覃千秋手中,而是在于大秦皇族。近一年來覃千秋架空皇權,與皇室鬧的很僵。雖然沒有正式撕破臉,但雙方的關系絕對是歷史冰點。
覃千秋忙著四處搞串聯的時候,司徒夏真也沒閑著。她這個女將軍可是從黑暗世界中走出來的,現在四處領兵征戰,但特務手段也沒落下。在來咸陽之前,司徒夏真早與秦國皇室有過接觸。雖然注定不可能策反成功,但放放水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們來抓刺客?”司徒夏真掃視那些禁軍。
“正是。”帶隊的統領沉聲道:“這里是咸陽城,卻有人膽敢行刺我家陛下,等同對我大秦宣戰。司徒將軍最好不要阻攔,免得生出誤會。”
“好。”司徒夏真道:“本將剛好悶了,要出城走走。你們想搜,進去搜便是。”
秦風禁軍統領一怔,斷然道:“陛下遇刺非同小可,只怕司徒將軍不便離開。”
“你們懷疑我?”司徒夏真問。
“不敢,只是……”禁軍統領還要說話,司徒夏真卻不給他機會了。
“既然不敢,就與我滾開。”司徒夏真邁步向前,體表猛的綻放耀眼霞光,渾厚的氣勁猶如龍卷,四周的禁軍如同落葉一樣被吹散。
“司徒將軍,你做什么?”
“來人,攔住他……”
場面一陣大亂。
禁軍的普通士卒后退,一些明顯修為不俗的武者和侍衛則頂了上來。可不管來的是什么人,慢說阻攔司徒夏真,連近身都做不到。
只見司徒夏真身側元氣鼓蕩,隱隱浮現一頭巨龍御風盤繞。兩名六境修為的秦風高手想要攔截,竟然也被阻隔在氣旋龍影之外。
司徒夏真不光是修為,更動用了一件護身靈器。
七品靈器,盤龍璧。
張南雖然不在,但司徒夏真也會自己兌換合用之物。兌換這盤龍璧,司徒夏真已然是耗光了自己辛苦攢下的兌換點。此寶是無法傷敵,但在護身防御方面可稱一流,即便是輪回強者也難輕易攻破。
此番入秦風咸陽城,司徒夏真本著和平的意向。但若是戰事不可避免,她也并非沒有其他準備。
司徒夏真本就是如風如火的性情,再加上有張南那樣的標桿,自然不可能被動應對。既然注定要打,那就剛好在這立個威,從都城打出去。在戰事未起之時,先亂大秦的軍心。
此刻攜盤龍璧之威,又無咸陽大陣隱憂,司徒夏真當真是無人可擋。隱隱約約,頗有幾分當年張南在南唐帝都橫行的風采。雖然做不到一人鎮一城,但也足以威懾四方。
不過司徒夏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遠比不得張南那般無忌。在大秦國師覃千秋出手之前,她都不能放松警惕。稍微察覺不對,當即第一時間沖殺出去。
“覃國師,你還不準備出來嗎?”司徒夏真故意以言語相激:“光憑這些人就想拿‘刺客’,未免有些托大了。”
“司徒將軍果然好手段。”覃千秋果然在空中現身:“你那護身之寶,應該是當年張先生離開時所留的吧。不過你若以為憑借此寶便可脫身,還是有些天真。”
“國師準備以護城法陣困我么?”司徒夏真輕笑:“若是如此,我可算是榮幸了。”
覃千秋臉明顯黑了一下。
他和皇室關系鬧僵不是什么秘密,但他是真沒想到司徒夏真竟然有本事和秦風皇室搭上線。咸陽護城大陣必須有皇族血脈的人才能掌控,如果皇室給他穿小鞋,覃千秋這方面還真沒招。
“自作聰明的小丫頭。”覃千秋黑著臉:“老夫本欲留你一命,可你既然自尋死路,也怪不得老夫了。”
覃千秋不想傷司徒夏真的性命。
不是沒那個意愿,而是不敢。雖然現在很多人都認為張南回不來了,可哪怕有一絲的可能,他都不愿意承擔那個風險。
但現在已經沒了退路,司徒夏真必須留在咸陽,生死勿論。
“你的護身靈器的確厲害,但也有擋不住的東西。”覃千秋雙手一招,兩道綠色的霧氣奔司徒夏真徐徐而來。
司徒夏真知道盤龍璧并非無敵,輪回強者若是全力出手,也支撐不了太久。所以一見覃千秋出手,司徒夏真根本沒有硬拼的打算,運氣迎向來襲的同時,便要借勢退去。
之前覃千秋不現身,司徒夏真是怕對方玩陰的。現在已經出現在眼前,自可放心離去。
可司徒夏真萬萬沒有想到,盤龍璧面對覃千秋放出的霧氣,竟然連半點阻隔都沒有,直接侵入了進來。
只是一瞬間,司徒夏真便頭暈目眩,幾欲跌倒。
而差不多同一時間,遠在楚云國的張南,腦海之中亦是警鐘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