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志記:初平四年,秋,有天生異象,雙日爭輝,落地而沒
“什么東西?”正在皇宮里陪著呂靈雎四處游玩的劉協驚訝的看著天際那一閃而逝的兩團金光,眉心處跳動的金鐘看來,顯然并非凡物。
“好漂亮!”呂靈雎看著天空的方向,目光有些迷離道。
“愛妃也看到了?”劉協詫異的看向呂靈雎,一般情況下,能夠引起金鐘震蕩的東西,凡人應該看不到才對,比如鬼魂陰靈,比如氣運金龍,但眼下這是什么情況?
“看到了啊。”呂靈雎不解的看向劉協,茫然道:“陛下為何有此問?”
“你們呢?”沒有回答,劉協將目光看向身后的毓秀和婉兒。
“回陛下,奴婢也看到了。”毓秀恭聲道,一旁婉兒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隕石?
劉協皺了皺眉,總感覺有些不對,他前世也見過隕石落地,那種充斥著毀滅氣息,如同天災一般的場面,跟如今這情況,差了很多。
“陛下,您怎么了?”呂靈雎看著劉協,擔憂道。
“無事。”劉協搖了搖頭,卻是將此事給記在心里,打算明天去問問太史部之人,他們精擅天文地理,對這些東西,應該有所涉獵才對。
“陛下。”衛忠小跑著過來,躬身道:“平西將軍馬騰已經來了長安,如今正在宮外等候召見。”
“馬騰啊。”劉協點了點頭:“那便見一見,傳他入偏殿等候,朕稍后便來。”
“喏。”衛忠連忙一躬身,小跑著離開,在宮里當差,尤其是在劉協這樣追求效率的皇帝身邊當差,可不容易,起碼衛忠這雙腿現在跑起來不比那些專業的士兵差多少。
“陛下有政事要忙,妾身先行告退。”呂靈雎這段時間跟著唐姬學了不少宮里面的規矩,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問政。
劉協點了點頭:“毓秀、婉兒,送靈雎回宮。”
“喏!”兩女微微一躬身,陪著呂靈雎返回了承明殿,劉協則徑直來了偏殿,正看到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帶著一名比劉協大不了幾歲的少年人等在宮殿里。
“臣馬騰參見陛下。”見到劉協進來,馬騰連忙帶著馬鐵上前參拜。
“馬將軍不必多禮。”劉協伸手扶起馬騰,徑直坐在龍椅之上,伸手一引道:“此處非是朝堂,馬將軍不必如此正式,坐。”
“謝陛下。”馬騰一禮謝過之后,端坐在一旁的座椅上,至于馬鐵,則立于馬騰身后,有些好奇的看向劉協。
“朕常聞馬將軍乃是伏波馬援之后,在西涼,以悍勇著稱,威震羌戎,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劉協有些欣賞的看著馬騰,雖不入超一流,但89的武力值以及86的統帥能力,放在一流武將當中,已經是頂尖了,不過真正讓劉協意外的還是高達69的謀略和77的內政能力,相比于一般武將而言,馬騰已經算是萬金油類型的武將了。
上馬能殺敵,下馬能夠執筆安民,果然,能夠成為一方諸侯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唯一可惜的卻是如此優秀的能力,天賦一項上卻是稀松平常,一個親羌天賦,讓他可以比較容易得到羌人的信賴。
“陛下過譽。”馬騰連忙再度行禮道。
“西涼久亂,朕此番召將軍入朝,便是希望將軍能夠對于西涼局勢有些附和當地民情的意見,方便朝廷治理,將軍這幾日,先上朝聽政,熟悉熟悉這長安事物,朕已經為將軍準備好了府邸,若有需要,可撥一些宮人去侍奉,將軍以為如何?”
其實說白了,就是將馬騰扣留在長安,方便劉協插手西涼事務,也有作為人質的意思,只是這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便好,沒必要說出來徒增尷尬。
“有勞陛下掛心,臣此番入朝,帶了些家眷還有侍衛,也有些家資。”馬騰笑著看向身邊的馬鐵道:“此乃犬子,馬鐵,鐵兒,還不拜見陛下?”
“馬鐵參見陛下。”馬鐵連忙上前中規中矩的向劉協施了一禮。
“將門虎子,名不虛傳,聽聞馬將軍長子馬超,十二歲便上陣殺敵,這馬鐵想必也不差。”劉協微微頷首,示意其起身,扭頭看向馬騰道。
對于馬超,劉協還是有些念想的,畢竟頂級猛將就那么些個,沒人會嫌多。
“陛下謬贊,此子頑劣成性,只知好勇斗狠,之前還招惹了徐晃將軍,臣正要向朝廷請罪。”馬騰苦笑道。
“年輕人嘛,公明想來不會介意的。”劉協笑道,不過這話自他嘴中說出來,顯然缺乏說服力,只看馬鐵憋笑的表情便知道這句話很具有殺傷力。
“公明之事莫要放在心上,馬將軍只管在長安安頓下來,至于令郎……”看了看馬鐵那別扭的臉,劉協笑道:“已經到了治學的年紀,如今長安講武堂已經成立,有王越、童淵兩位講解武藝,還有軍中將領閑時會去傳授兵法,若馬將軍愿意,朕去寫份薦書,讓他去講武堂進學,將來學得文武藝,也好報銷朝廷。”
“如此,便勞煩陛下了。”馬騰聞言,不禁有些心動,其他不說,單是王越、童淵之名,便足矣令人心動,這二位,可是武道宗師。
簡單的定下了馬騰入朝之后具體的事物,如今朝廷說是不缺人,但真正上層能夠干實事的,仍舊還是缺的,尤其是像馬騰這種武藝、統帥都不差,同時還有行政能力的萬金油,平西將軍雖是將軍,但沒有戰事時,那就是朝臣,可參議國政,又能為劉協辦些實事,劉協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壓榨人力的機會。
至于人質的身份,只要西涼馬家軍那邊能夠受到控制,這層身份,也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當然,在馬騰看來,這可不是壓榨,而是劉協重用自己的表現,畢竟在一開始,他是抱著養老的心態跑來長安的,沒想到劉協會如此器重自己,這讓馬騰相當感動,在與劉協閑聊了足足半個時辰之后,才在衛忠的帶領下,帶著滿腔的熱血去驛館帶了自己的隨從直接被安排進了劉協給他準備的府宅之中。
“父親,這陛下看起來,也不像傳聞中那般……”直到衛忠離開之后,馬鐵才微微松了口氣,在入長安之前,就被馬騰囑咐過在長安不同西涼,不能亂說話,此時就剩下自己人了,才放松了許多,看著馬騰說道。
那般什么,馬鐵說不上來,這位陛下給他的感覺很奇特,明明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歲,但言談之間,卻有種說不出的東西在里面,之前他憋著笑,不止是因為父親的囑咐,還有當時劉協隨意掃來的一眼。
并沒有什么凌厲或者像兄長那般殺氣騰騰的感覺,但就是笑不出來了,但除此之外,這位陛下給人的感覺還是很親和的,至少馬鐵因為年紀相近的緣故,心中更親近一些。
劉協在關中是萬民擁護,但在西涼一帶,卻是毀譽參半的,不過大體上來說,在人們固有的形象之中,劉協應該是那種威嚴而充滿霸氣,舉手投足都充斥著一股令人心生朝拜的王者之氣才對。
“坊間傳言,多有不實,陛下乃難得明君,也是這關中之主,天下之主,日后去了講武堂,當謹言慎行,不可隨意點評陛下!”馬騰皺眉道。
“孩兒知道。”馬鐵比之馬超,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無論馬騰還是馬超的話,他都聽,當然,如果兩人的話出現沖突的時候,就要看誰離得比較近了。
“那個……”猶豫了片刻之后,馬鐵小心的看向馬騰道:“天色還早,孩兒想去外面逛逛。”
“你識路嗎?”馬騰挑了挑眉道。
“街上有路牌的。”年輕人對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通常都很快,一路上馬鐵已經見到那遍布于街頭巷尾的木牌,就算沒找人問,看上幾遍,也大概摸清楚其意義了。
馬騰聞言一怔,苦笑搖頭道:“去吧,記住,我等初來乍到,莫要輕易與人沖突。”
“那……如果別人要欺負我怎么辦?”馬鐵猶豫道,跟著馬超久了,骨子里也是不太愿意吃虧的。
“那便打。”馬騰想了想道:“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雖然劉協沒有明說,但態度也已經表明了,他馬騰來長安,雖然有一定人質的因素在里面,但實際上還是朝臣,不必像真的質子藩王一般如履薄冰,況且怎么說馬家還在為劉協鎮守著半個西涼呢,真要有不開眼的人來招惹,也沒必要真的忍氣吞聲,畢竟小孩子之間,能有多大的事,而且以馬鐵的性格,多半不會主動惹事。
“哦”馬鐵聞言點了點頭,在確定馬騰沒有其他事情之后,便興沖沖的帶了兩名家將上街去了,長安可不是隴西,一國之都,雖然去年經歷了災禍,但到現在,基本上已經很難看出痕跡來了,南來北往的商販所營造出來的繁華氛圍,是在隴西看不到的,對于少年人而言,外面的世界有著巨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