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吃肉得上鎮上買,溫煦臉上不由的笑了笑,沒有應聲。新筆趣Δ閣現在整個村里養豬的估計就寥寥幾家,別家都一兩頭豬,就溫煦家里養的多,可惜的是溫煦家的豬肉雖好,但是肉價太貴,現在的村民吃起來那叫一個肉痛啊。
遲老爺子這時說道:“你快點兒干你的活去,我們也得回村啦,這天氣熱的,連雞老縮在樹蔭下不想出來了”。
溫廣松聽到老爺子這么說,沖著兩人笑了笑,開著拖拉機向著禽棚那邊駛了過去。
溫煦和遲老爺子則是分了一下小雜魚,分成了兩個網兜子往家里提。
到了遲老爺子家的院子,一進門,溫煦就現院子里多了一個木板搭的小棚子,差不多兩米高,點地有四五個平方,而且還搭在葫蘆藤的下面。棚子里面住的正是兩只鶴,腿斷的那一只現在已經被一個棉網兜兒吊了起來,而另外一只則是站在伙伴的旁邊,兩只鶴現在看起來十分的緊張,一有點兒風吹草地的就要折騰一下。
“這誰想出來的主意?”溫煦沖著吊著的鶴努了努嘴。
遲老爺子順手看了一眼說道:“那自然是賈老爺子,先這么臨時綁著,等著過幾天專業的獸醫過來再說”。
“賈老爺子的新探測隊成立了?”溫煦并肩和老爺子往院里走。
“差不多了,這么多的現那肯定要好好的探究一翻的,學校不可能不撥款的,快的估計一周就有結果了,慢的話也就兩三周的事情”遲老爺子說完人已經站到了門口,輕輕的推開了大門,頓時一股子涼氣迎面撲來。
“這空調打的涼快!”
臉上涼風這么一吹,立刻讓人覺得透著心的爽。
一進了屋,就看到沙上躺著兩個學生,每人的手中抱著一個枕頭正在睡著小午覺,除了沙上,客廳的地上還擺了個涼席,上面還也躺著一個學生,正合衣而睡。
“這是?”
遲老爺子笑著解釋說道:“剛建好的工作室和宿舍里還沒有裝空調,這天氣那里面根本沒有辦法呆,于是我就讓孩子們中午的時候到家里來了,房間住滿了,這仨只見睡在這里”。
溫煦一看這屋里的造型自己也不好繼續呆了,連個坐的地都不沒有還呆啥啊,于是張口說道:“那這樣,我回去了,明天您自己到時候提籠子就可以了”。
“行了,那我也就不留你了,實在是沒有站人的地方”遲老爺子從溫煦的手中接過了一半的小雜魚。
溫煦把手中的一份魚遞了過去,留下了小份的網兜直接轉身推開了門往外走。
出了遲老爺子的家,溫煦沿著村中的道兒一直走,一邊走一邊望著路邊的建筑,現在各家各戶的新房子差不多都有了個大形,有幾家已經建好了,還有幾家也搞的差不多了,原本一些沒有人住的老舊房子也已經被拆除了,看著樣子推平了之后種上草,以后這里就是公共的草坪了。
“世煦!”
溫世達正好出門,迎面就遇上了溫煦,立刻笑呵呵的和溫煦打起了招呼。
不得不說溫世達的眼光好,而且還比別人有魄力,因為起房子早,現在他已經在一眾羨幕的眼神中住上了自己的新房子,率先進入了溫家村式的新生活。
“三哥,您這是準備去哪兒?”溫煦問道。
“我這邊正想著找你去呢,咱們進屋談!”溫世達連忙又打開了大院門。
溫煦覺得自己也閑著沒事,正好順道進三哥的小院子看一看,于是也就點頭提著小魚兜子跟著溫世達進了院子。
一進了院子,溫煦立刻感覺出了不同,不由的出聲贊了一句:“三哥,您這院子搞的比遲老爺子家還好呢!”
溫世達一聽這話,立刻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臉上雖說得意不過嘴上卻是連聲說道:“這是哪里的話,我哪能跟遲老爺了比!人家那什么層次我什么層次!”
溫煦并不瞎夸的,而是溫世達這小院子搞的的確很棒,一般來說中國人都是自帶種植技能的,只要是中國人年紀大一點兒得上地方,哪怕它是巴掌大也會想著種上菜什么的。
而溫世達呢現在不這么干了,把自家種菜的天賦給洗成了種花,變得更加有生活情趣了一些。
一推開院子門,立刻就覺得自己的眼前展開了一條林蔭綠道。溫世達家的格局比遲老爺子家大,院子也要大上不少,一開大院門一入眼簾的就是十來米長,三米寬的青磚道,青磚道的兩邊都是木架子,現在木架子上爬滿了牽牛花,有粉有紫還有白,花開的爭相斗艷的非常漂亮。
不光是花美,整個被綠葉裹起來的進院道也如同一條清爽的綠意走廊,一進這進院長廊頓時覺得比外面都清涼了幾度,像是進入了一條天然的調溫道。
透過綠葉清花,隱約的還能看到院子里擺了大大小小的花盆,高高低低的花朵像是要鋪滿小院似的,眾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很是讓人欣喜。
走著走著,到了一半的時候,突然現別有洞天,綠墻還伸出了一邊側廊,沿著廊望去,現這小院里也有一個類似乎遲老爺子家的那種榻,只不過溫世達這里的榻帶著硬頂的,而且是不可移動的。
“嗯,這好!”
溫世達笑著說道:“這我也是學人家遲教授搞的,我覺得這玩意兒挺不錯的,每天坐在上面摘個豆角,喝個茶什么的也能沾點兒書卷氣”。
“那咱們也別進屋了,就在那兒聊吧!我順道看看你的院子”溫煦伸手一指那邊的榻。
“你這魚別死嘍,我給你找個盆子打點兒水先放著!”溫世達看到溫煦手中的兜子說道。
溫煦也不客氣一伸手把兜子交到了三哥的手中,任由他提溜著進了屋里,自己則是沿著綠廊一直往榻前走。
到了榻前把鞋這么一脫,直接就盤腳坐上了榻,坐上了榻,向著四周一看,頓時就覺得這院子搞的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雖說沒有什么大的創意,但是在農村來講能想著這么搞院子那也是一大進步,這是精神層面上的進步。
如果說是這院子出于一個老干部手中,溫煦一點兒不奇怪,但是出于一個前幾個月還是卷著褲腿抽著兩三塊的錢卷煙的農民之手,那就讓溫煦吃驚了。
榻前面有一個人工的小池子,也不大也就是約二十來個平方的樣子,大致成不規則的橢圓形,里面種了荷花,現在兩三朵荷花高低不平的盛開在小池里,還有大大小小的幾個花骨朵兒,羞澀的含苞待放。
荷葉并沒有把水面遮死了,看起來并不稀疏也不密實,就像是綠色畫卷上的片片留白。這樣在荷葉的下面養著的一些錦鯉就映入了視線,魚不大但是一條條彩色的魚在荷蔭水影之下坦然自若的游來游去的,頓時讓溫煦想起了一篇小時候學過了課文,有段是這樣寫的,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什么的,很是有種文人雅趣。
情不自禁的這么赤著腳,下了榻走到了池邊的圍欄旁,就這么望著池中的魚。
“來,喝茶,這可是咱們村自產的茶,我一直留著沒有舍得喝!現在聽說市場上一斤就要好幾百,我都沒有賣,咱們現在還缺這錢嗎,你說是吧!”
正當溫煦在心中感嘆的時候,溫世達托著一只壺兩只杯子走了過來,壺是很簡單的玻璃壺,杯子也是市面上常見的玻璃杯,雖說是仿了紫砂壺虛扁壺的樣式,但是玻璃的東西用在喝茶上的確是有點兒掉價,尤其是壺中還泡著溫家村自產的福澤延。
“是,是!不過三哥,你這一圈有格調,就是這茶壺跌了份兒”溫煦笑著指了一圈之后,手指落到了榻小幾上擺著的玻璃茶具上。
溫世達說道:“這個還沒有備齊呢,等著你下次來我保準有好茶具招待你,最少也弄個紫沙一套”。
溫煦看著三哥倒茶,自己走回到了榻上盤腿坐了下來:“你怎么想到這么搞的?不種個菜什么的真是難為你了”
“我哪有這本事,我是在書上看來的,看人家的院子怎么搞好看,我就搞唄。一開始我是想種個菜什么的,但是我去民宿那邊住了這么幾天,頓時覺得那特娘的才叫生活,每天一打開窗子,吸的氣都帶著花香的!住在那兒,再看看咱們以前住的地方,說真的,和民宿一比,連個豬圈都算不上!在民宿那邊住了十來天之后,這我才明白為什么城里人看不起咱們,是這里的差別!思想上的,人家活著不僅僅是為了活著,咱們以前就是活一口飯!”溫世達笑著一邊說一邊把一個小玻璃茶盅放到了溫煦的面前,再在盅里斟了八分滿的茶水。
溫煦明白溫世達的意思,笑著正色說道:“以后咱們溫家村也讓城里羨慕去!”
“那可是!”溫世達說道:“不論是房子還的腰包,咱們眼看著就過他們啦。那是!不說別的就說我這房子這院子,別說一個鴿子籠,就是給十個我也不換!”
溫煦聽三哥這么說,不由的笑了笑沒有接話,不過從三哥的話中也能感覺出,經過這段時間的展,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溫家村,村民們的身上正脫去中國舊農民的那卑微感,自信慢慢的隨著錢包鼓起,開始回到了他們的身上。
離著溫煦想把溫家村打造成為新式農村的想法又近了一步。
“不說這個了,我是想和你說魚塘的事兒”
“你說!”溫煦端起了茶水輕輕的喝了一口,雖說不太會喝茶,但是福澤延的茶香還是讓溫煦不自禁的讓茶水在口腔內回轉了幾次。
“我想把我的塘子東南面起兩塊出來,學你的樣子分塘子養,這兩塘子我準備一個養小河蝦,一個養大蝦,你覺得怎么樣?”
“不錯啊,這個想法好!”溫煦說完就明白這位三哥找自己什么事了,不待他說自己張口說道:“你要是想要蝦苗,那就去我的塘里撈唄!”
果不其然,聽到溫煦這么說,溫世達一拍大腿,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啪的一聲:“我就是和你說的這個事,另外還有一個事兒,我這邊蝦苗錢得先欠著,到了年底一塊兒算給你”。
“好說,好說!”溫煦也不在意遲拿還是早拿這點兒錢。
溫世達看到溫煦面前的茶盅水又沒了,拿起壺又給溫煦添滿,放下了壺這才說道:“要不是這次也能給了,但是我這邊盤算著去考個本買輛車!”
“買車?”溫煦被三哥這話給弄呆了一下,回過神來問道:“您怎么想起這一出了?”
好家伙!這位三哥新宅子的錢還沒有還完現在又想著買車了,果然是村里傻大膽的第一人啊,在建房上撥了頭籌,現在又準備在買車上勇當第一,讓溫煦不由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小看這位老三哥了,別看年紀大,比面村里的年輕人都是闖勁兒嘛!
“嗯,買車!具體什么車呢,等拿到了賣魚的錢再看,到時候還請你給參謀一下,多呢就好點兒,少呢就差點兒!”溫世達說道。
“那行,您要是手頭緊,缺個七八萬的別客氣,和我招呼”溫煦說道。
“那老哥哥我這里就先謝謝啦!”溫世達聽到溫煦這么一說,沖著溫煦還拱了一下手。
溫煦笑著看了看溫世達的院子,又感嘆的說道:“您這院子整的不錯!”
“估計馬上大家都這么搞了,看我這樣搞,有多家準備照著我的抄,我跟他們說別抄我的,按著自己的喜好來,不過都不聽啊。老實說我這邊也還沒有摸清很多花的習性來呢,能存活多少自己心里都沒有個數!”溫世達說完苦笑著說道。
聽到這兒,溫煦的心中暗笑不己。
對于這幫子村民來講,現在不想著在家前屋后種菜,溫煦就很滿意了,至于抄什么庭院設計那就讓他們抄去好了,到最后總歸能按著自己的習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