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者走在了前往諾蘭執法部的路上。
昨天在賢者議會上,他提出的禁止名為電視的魔導機械出現在諾蘭的提議得到了兩位賢者的支持。
那怕灰衣者竭力的否決這一議題,但在三位同等級的賢者面前,灰衣者的話語權顯得微不足道。
黃衣者行走在諾蘭的街道上,他的年齡雖然已經衰老,但他的感官卻宛如貓科動物一樣敏銳。
他能清晰的從周圍人的議論中聽到與電視有關的談話。
“什么?你昨天看了《美女與惡魔》的短片?昨天我跑遍了整個諾蘭的酒館都沒有擠進去,快告訴我貝兒和惡魔王子最后怎么了。”
“別這么急躁,施法者論壇上說那個短片還會重新播放的。”
“是嗎?在什么時候!沒有貝兒看我快要死了。”
黃衣者靜靜的聽著周圍年輕施法者的討論,他在長袍下握著法杖的手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光是從沒有貝兒看快要死了人活著就是為了個泰琳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新老婆,嘉洛莉小姐……的畫冊。
等待一系列的對白中,黃衣者就足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那臺名為電視的魔導機械,正在腐蝕諾蘭年輕施法者的心靈!
他清楚的明白這種癮癥的可怕之處。
因為黃衣者曾經經歷過諾蘭最黑暗的時候……
他是諾蘭執法部的建立者之一,而諾蘭執法部建立之處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清理到正在腐蝕這座城市的毒素。
那是在七十多年前的事情,諾蘭還處在最初的時期,規模也僅僅只到了齒輪之河,根本沒有繁華的商業街與宏偉的煉金工廠。
只不過是一群施法者們聚集起來的小城,但魔法學院早已建立而起。
就在這座因為地底遺跡與大量的原晶石礦脈而哺育的魔法之都逐漸成長時,一個可怕的東西出現了。
那就是魔癮石,沒有人知道這種可怕的原晶石是怎么出現的。
但任何施法者在捏碎它之后,都能在短時間內得到巨大的力量……可在這之后的代價卻是沉重的,不止身體會受到極大的損傷,就連思維也會受損,人會變得狂暴而又不安。
可當時諾蘭有許多施法者根本無法拒絕魔癮石的誘·惑,整個諾蘭上下的街道變得蕭索,就像是一座快要腐朽的廢城。
面對這一危險,黃衣者站了出來,他號召了那些同樣痛恨魔癮石的施法者們一起摧毀了諾蘭地底那些販賣這種原晶石的組織,將那些腐蝕施法者們意志的毒素給徹徹底底的從諾蘭清除了出去。
諾蘭的執法部也借著這一契機建立了起來。
在這之后諾蘭就享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和平,成為了世界最繁華的魔法之都。
但在黃衣者退休后的幾十年,他卻再次看到了另一個魔癮石的出現。
電視雖然不像是魔癮石一樣會摧毀人類的身體,對其身體造成無法逆轉的破壞。
可這臺魔導機械確確實實在消磨諾蘭年輕施法者的……求知欲望。
他們不再將時間放在了課堂,聆聽導師的教誨與在圖書館的書籍中尋找知識。
反而開始把時間用在了那些該死的電視節目上,僅僅是為了聆聽一群歌劇家的演唱,就不惜冒著被懲罰的危險逃離了課堂。
黃衣者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在諾蘭繼續泛濫下去!
至少諾蘭執法部還在,而以他作為諾蘭執法部建立者的身份,能夠輕而易舉的聯合起執法者們摧毀掉電視的存在。
這就與七十年前讓魔癮石徹底的消失在諾蘭這座城市中一樣。
在思考之中,黃衣者來到了諾蘭執法部的建筑門口,看著諾蘭執法部聳立的一座拿著法杖的年輕人雕像,他稍微有些懷念。
這座雕像就是他的年輕時期,而雕像下面所寫的施法者唯一的欲·望即是求知,這一句話也是他曾經所說的。
現在黃衣者的初心依然沒有變,諾蘭執法部的初心也一定沒有改變。
他拄著拐杖走進了執法部的大廳當中,在執法部建立之處,這里只不過是一間小木屋,執法部最初的成員也僅僅只有十五人。
如今諾蘭的執法部規模已經相當于諾蘭的奇觀之一,執法部內部人來人往繁忙的景色,也在告訴著黃衣者……這里已經跟著諾蘭一起成長為了一個龐大的組織。
黃衣者像是回到了自己還年輕的時候,滿懷斗志與熱情的號召起所有人粉碎掉腐蝕諾蘭的癮疾!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讓執法部如今的負責人過來時,他的聽覺卻突然響起了大廳內響起的音樂。
“這不是露維塔小姐的歌嗎?我記得叫做《rollng·n·the·deep》!你是從那里找到這枚原晶石的。”
“在世界的詠唱者現場拿到的,聽說是什么福利,這枚原晶石現在放到諾蘭煉金市場上能賣出接近三千多金幣的高價呢!”
“露維塔小姐的歌曲怎么能用金錢來衡量!你快點重新放一遍,我當初第一次聽的時候連吃飯都沒顧上。”
“沒問題。”
“等等…你有記錄了小莉雅演唱的原晶石嗎?!”
大廳內一群待命的年輕執法證們都聚集在了那位拿著露維塔小姐紀念唱片的年輕人身旁,顯然這些年輕執法證們都是《世界的詠唱者》忠實的聽眾。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聽說今天執法部還有一個去世界的詠唱者現場的機會!”
“但比賽已經開始了,咦…他不是昨天上場過嗎?來自松鼠街的那個家伙。”
有一位執法證指著大廳內的一面墻壁,那里的墻壁正投影著世界的詠唱者比賽的畫面,在畫面上的身影正是霍姆。
“這叫做重播!聽說是昨天比賽內容的一部份。”有人做出了解釋。
“諸位…今天有可能也是我去現場,或許能拿到記錄了小莉雅聲音的原晶石。”
年輕的執法者們頓時騷·動了起來,而那位拿著唱片的執法者們看著自己的同僚激動的樣子,內心充滿了成就感,握著那枚原晶石簡直就像是握住了整個世界。
可這一成就感還沒有持續多久,響雷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炸響,電弧從他的手臂上劃過,刺痛了他的手掌。
疼痛讓他的手臂失去了力量,手上的唱片也跌落在了地上。
他急忙的彎下腰想要去撿,可一道雷鳴再次響起,正中了唱片,連帶著地面上的磚塊一起化為了不可燃的垃圾,只留下了一地的焦炭。
那位年輕的執法者愣神的看著自己的世界變成了焦炭,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直無比,兩眼也失去了神采。
“我的露維塔小姐……”他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
“老頭你在做什么!”
“這里禁止使用攻擊性的魔法不知道嗎”
他身邊的其他執法者發現了兇手的所在,那就是站在他面前的一個陌生老者。
黃衣者面對他們的質問一言不發,只是冷哼了一聲,法杖用力的敲擊了一下地面。
在這一剎那,大量的電弧以黃衣者為中心炸裂而出,沿著地面蔓延到了大廳內的各處。
凡是觸及到電弧的原晶石全部都超負荷的碎裂成了殘渣,包括照明用的原晶石與電視的本體。
一時間整個大廳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那位黃袍老者。
隨后越來越多的施法者認出了這位黃袍老者的真實身份,那就是諾蘭的七賢者之一,那些剛才大聲對呵斥黃衣者的年輕魔法師們都渾身顫抖著向他行了一個法師禮。
整個執法部大廳內所有的施法者們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低下了頭向這位黃袍之人給予了最高的敬意,除去……某位正跪倒在地上,看著唱片殘渣的施法者。
“我的露維塔小姐……”他像是著了魔一樣的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