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條件下，你還有什么要求？趙玉明，你別以為沒有了617我們就沒法搞定這合同，得寸進尺了啊！”鄭宇成怒了。
謝凱這小子，看起來是為了整個基地，實際上卻是把他們自己的項目分給617，典型的吃里扒外。
鄭宇成開始懷疑，謝凱是不是收了617的黑錢了。
“有什么要求先說說，只要合理，都可以考慮。”龍耀華對趙玉明的不知進退，也是有些生氣。
有啥要求不能下來再說？
“趙廠長，現如今，617廠幾乎沒有生產計劃，部隊每年需求的坦克數量都很少……”謝凱同樣不爽。
趙玉明這是不死心呢。
他提出雙方合作，可以說對617更有利，在沒有多少生產計劃的情況下，哪怕他們一分錢的利潤都不給，對方也會為了養活一大幫子人而不得不接受。
只不過，謝凱不愿意去等，伊拉克人也不會給時間讓他等著。
“確實，617對于這樣的訂單，無法錯過。”趙玉明承認謝凱的說法，“我的要求很簡單，讓我們研發團隊參與到359坦克的改型工作中來；作為回報，我們新的坦克研發項目，火控系統，液壓輔助系統等的設計工作，可以跟404研發團隊合作。”
趙玉明平靜地說道。
對方不是在打617研發經費的主意么？
來而不往非禮也。
鄭宇成一下子就明白了趙玉明的算盤，正要開口反駁，被身邊的汪貴林拉著衣角，搖頭阻止了。
“沒有問題。合作，才能讓我們雙方共同發展。”謝凱的目的就是這個，見鄭宇成怒視自己，笑著說道，“我想我們基地對于合作，也不會有意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鄭宇成看去。
鄭宇成無奈，只能同意。
雙方達成了一致，后面的工作也就變得簡單了。
359坦克本來就只是59的改型，雖然是小車扛大炮，里面科技含量跟技術創新不少，即使加入了自動裝彈機，整體布局也沒有太大的改變，617的生產線幾乎用不著多少的調整就能直接開始生產。
“只要提供足夠的原材料，我們的產能，在三個月后，就能提供每個月三十輛的產能，8個月后，可以達到交付50輛。”趙玉明的話，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伊拉克人提出的十五個月內全部完成交付，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至于波斯人？
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們尚未下訂單，坦桑尼亞目前還沒有跟基地簽訂合同，蘇丹的人到了，尚未展開正式接觸，大家還在敘舊，述說中蘇雙方的友誼呢。
“你瘋了？搶他們的研發項目，這個我沒有意見。可你這分明是把咱們的業務送給他們！咱們自己日子都還不好過呢。”達成了協議，本應雙方都高興，鄭宇成等人卻高興不起來。
汪貴林也看著謝凱，沒說話，卻需要謝凱做出解釋。
“兩位，你們覺得跟617的這種合作，我們吃虧了？”謝凱知道他們為什么不滿，“咱們原本就不是專業的坦克研發單位，雖然在這上面取得了一點成績，甚至就連祝老總的三代坦克項目也都有合作，咱們基地最大的問題在什么地方，難道看不出來？”
404最大的弊端就是沒有絲毫的底子。
謝凱站在鄭宇成辦公室的窗戶前面，指著外面的基地說道，“這樣龐大的一個基地，誰能知道，里面根本就沒有多少的研發人員？”
“541基地的人可有不少在咱們這邊！”鄭宇成反駁。
“到目前為止，除了少數人員，541基地一直不愿意把其他研發人員的組織關系轉給我們。一旦他們找回，咱們能如何？”謝凱冷笑著問鄭宇成。
他不相信鄭宇成他們這幫子老狐貍看不出來這問題。
基地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在于研發團隊。
359坦克項目，確切地算起來，是由404基地出資，541基地，209所，北方兵裝，甚至巴基斯坦國內裝甲研究所等眾多單位聯合研制出來的。
技術是國家的，成果是404的，最核心的研發人員，并不是都在404的系統內。
“541難道還能再往這里面投入不行？”鄭宇成反問。
“完全有可能。我們這種非專業研發單位都能搞，他們為什么不能？一旦他們強行把人召回去，基地的項目怎么辦？”謝凱問道。
汪貴林倒是理解了謝凱的意思，卻有些不太認可他的做法，“即使這樣，我們可以慢慢培養自己的人才隊伍。”
“人才培養需要多長時間？咱們等得了嗎？”謝凱搖頭，“617現在不受上面待見，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的359坦克出現，讓花費巨額外匯引進的79式主戰坦克變得有些雞肋……”
如果不是359坦克的出現，617落不到這樣的地步。
541基地早就停止建設，已經建成的也在改革開放初期就開始轉型了。
“確實，這一點謝凱做的沒錯。跟617分工合作，在359坦克沒有了海外訂單，軍方不選擇的情況下，我們也能在坦克研發領域繼續下去，而且還有著國家經費。”汪貴林點頭同意謝凱的說法。
“可現在明明占便宜的是他們。”鄭宇成不是想不明白，只是覺得他們吃虧了。
“現在看來，他們確實會占一些便宜。不過后面占便宜的是我們。跟他們合作，541的基地想要把人要回去都很難……”汪貴林解釋著。
弄明白這點，鄭宇成才眉開眼笑。
謝凱懶得理他，“產能方面搞定了，明天就可以跟伊拉克人簽訂合同。易卜拉欣的那五千萬美元……”
“軍方將會從他們保留的外匯中劃撥五千萬美元。第一筆款項到位，他的錢就能支付。”汪貴林說道。
“不能，先期最多根據他們支付的貨款比例來支付。除非他們把所有的經費全部支付！”謝凱不愿意一開始基地就把所有錢支付給易卜拉欣。
“他能同意？”
“簽訂合同就支付全部貨款，在國際上可沒有任何的先例。”汪貴林瞪大了眼睛。
人家不是傻子。
二十多億美元提前支付，哪怕利息，也能支撐基地發展好幾年。
“我會跟他談的。”謝凱說道，“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蘇丹那邊什么情況？”謝凱本來準備走了，想起已經到了基地的蘇丹人。
“跟坦桑尼亞一樣，不過他們倒沒有準備挪用裝備采購款，不過他們提出部分武器裝備的援助申請，被政府拒絕了，所以，他們希望通過我們獲得一部分……”汪貴林的話，讓謝凱大吃一驚。
他對蘇丹并不了解，唯獨知道的就是幾十年后中國首次動用軍人保護境外石油資產跟投資就是在獨立的南蘇丹。
“83年開始，約翰·加郎在埃塞俄比亞成立了蘇丹人名解放運動組織，第二次蘇丹內戰爆發……”汪貴林把知道的情況告訴了謝凱。“非洲那地方，就沒有幾個國家是安全的。這個國家豐富的資源，都在南部，而南部內戰頻繁……”
非洲國家的標配都是資源豐富，戰亂頻繁。
謝凱提出的武器裝備換資源計劃，在非洲確實有著很大的市場，問題是風險實在太大了。
“蘇丹人難道不知道咱們國內正窮？”
“所以上級把他們推給咱們了。蘇丹愿意用南部地區的一些資源來抵償，沒有哪家單位敢接招……”汪貴林說道。
在開戰的地方去開采資源，這簡直是開玩笑。
“行了，你別瞎琢磨，那地方不行。”見謝凱思索，鄭宇成讓謝凱趕緊打消想法。“去跟伊拉克人溝通一下吧。”
謝凱一邊思索蘇丹那邊如何操作，一邊向著外面走去。
在外面走廊上跟朱明光差點撞上，也沒解釋，直接下樓了。
“你不應該告訴他蘇丹的情況，這小子巴不得天下大亂。”鄭宇成最擔心的就是謝凱往蘇丹而去。
坦桑尼亞國內也沒有之前安全，至少沒有出現什么武裝。
蘇丹不同，南方跟北方的矛盾由來已久，加上宗教矛盾，從55年獨立前夕，蘇丹國內就爆發了內戰，一直持續到72年，結果十年剛過，內戰再次爆發……
“不告訴他，難道他就不會折騰了？”汪貴林嘆了口氣，“但愿他自己不要往那邊跑。”
謝凱自己要去么？
“不去！”面對易卜拉欣邀請謝凱去伊拉克，謝凱堅定地搖頭拒絕了，“將軍，如果所有經費全部提前支付，您的錢也能很快到位，同時，我們可以在交付期限上再壓縮一些……”
給易卜拉欣說回扣問題需要等到伊拉克支付一部分給一部分，結果這孫子居然邀請謝凱去伊拉克。
這是把謝凱給當成了肉票，能去么？
“在國際上都沒有任何的先例。”易卜拉欣瞪著謝凱說道，“謝，我們一直都在表達我們的誠意，而你們卻……”
“將軍，這不是沒有誠意。我這是為你們著想。”
“簡直是笑話！”易卜拉欣被氣笑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哪怕是存在銀行里面，每年的利息都將會是一筆不小的數。錢給了，你們要是在交付期上做文章，我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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