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第二層西區,”
在所謂的“大大”過去以后,當林三酒口中的“大年初一”來臨的時候,exodus里悄悄流傳起了這一句話。竊竊私語在嘴巴和耳朵之間傳遞——當然,無頭人偶師不在此列。
“為什么不能去?”兔子有點不服氣。
“不知道,”胡常在搖搖頭:“但是告訴我的人是真心誠意這么說的,就肯定不對頭唄。說不定是有什么原主人的陷阱。”
兔子有一點非常出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以防真有虎,帶個肉墊人。
沒過多久,它和肉墊人胡常在就小心地摸到了第二層。流言的威力下,這里空蕩安靜,除了燈光什么都沒有。
“這也沒有什么,”兔子嗤了一聲,直立起來,抬起一條腿,踹開了門:“連個人都……”
一雙碧綠的眼睛從門后桌上轉了過來,望見它時盈盈一亮。
“歡迎!來了兩個人嗎?”
沒有誰見了這種已臻巔峰的容貌之后,能不呆呆看上一會兒的。胡常在瞪著對方看了幾秒,總算回過神了,見腳邊的兔子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彎腰低聲說:“……你是母兔子?就算這個男人再好看,這個……有生殖隔離……”
“給你爹閉上嘴。”兔子回過神,怒意卻在一轉頭看見那男人的時候又消失了:“他的氣質……有點像我末日以前的主人。”
斯巴安沖它溫柔一笑,輕輕拍了拍膝蓋:“真是一只好兔子。來,讓我看看你。”
兔子迷迷瞪瞪地跳了上去。它被捋了幾下耳朵之后湊近桌旁,淺粉紅的鼻頭飛快抽了一會兒:“這是干什么用的桌子?”
“麻將桌。”斯巴安輕聲說道,看了一眼胡常在:“知道麻將嗎?一起玩幾局嗎?”
好歹都是在末日里活到現在的人——胡常在將頭搖得飛快,腳下已經逐漸往后頭退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斯巴安的肩頭上忽然升起又一雙綠眼睛。這次的綠眼睛主人,還長了一雙尖尖的耳朵;胡喵喵沖他甜甜地叫了一聲,胡常在立刻頓住了腳步。
“兄弟倆?”他茫然又恭敬,滿懷感激又不明所以地問道,“二位雖然物種不同,但是長得……”
“來吧,”貓醫生跳上桌子,沖他掃了掃尾巴,蓬松皮毛看起來閃閃發亮:“你總不能叫我們三缺一呀。”
確實不能。
一人一兔感激涕零地坐上了麻將桌,面對著同樣長了一雙綠眼睛的一人一貓。燈光仿佛迷離起來了,斯巴安眼中閃爍起的光澤,仿佛叫桌面與牌也微微朦朧了,時不時還夾雜著一陣陣能靠近貓醫生的激動心情……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在這樣美好的地方,胡常在覺得自己可以坐一輩子。
當然,他沒有坐一輩子。
當他和兔子身上所有的特殊物品、零食、可以向沙萊斯換食酒的餐牌(由林三酒手制,防止波西米亞這一類吃起來沒夠的人把大家的份都吃干凈)、剛收到的紅包……全部輸干凈之后,一人一兔迷迷糊糊地被送出了門——門“咣當”一聲,在他們身后關上了,撞碎了粉紅泡泡。
“千萬不能去第二層西區啊,”exodus的都市傳說從此又增添了一分恐怖,“……就算是你身上的毛,都是要有去無回,被人剝掉做兔毛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