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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的回答,令臥室再度陷入難以想象的靜謐。
蕭正不知如何開口,秋收也僅僅是直勾勾地凝視著蕭正的眸子,一言不發。
此時此刻,這對有著相同年少經歷的男女,竟是相對無言。
雙方都不想殺對方,卻呈現出你死我活的局面。這是個死結,也無法解開。
秋收說,她擺的這是一個鴻門宴,可到目前為止,蕭正并沒有發現這鴻門宴的危機究竟在何處。
他輕輕看了秋收一眼,卻發現秋收此刻也正在盯著自己。
不禁強顏歡笑道:“在看什么?”
“最后再看你一眼。”秋收紅唇微張。“可能過了今晚,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蕭正心頭一沉。
他之前對趙寅抱有希望,不相信這個恐怖的男人會派出自己的女兒。現在,他對秋收也報以希望。可他同樣明白,秋收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輩。當她必須執行一道命令時,她會如何抉擇?當目標是蕭正時,她又會如何抉擇?
蕭正輕嘆一聲,低聲說道:“真的要如此嗎?”
秋收沒有開口,卻用行動證明了她的決心。
她從枕頭下,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幅場景很熟悉,極其的相似。
當初的老林,不也是這樣對待蕭正的嗎?
他萬萬沒有想到,秋收竟然也會有這一天。
“你要用這把匕首殺死我?”蕭正直勾勾地凝視著秋收的眸子。
“你害怕嗎?”秋收與蕭正躺在同一張床上,二人也都沒有穿任何的衣服。這樣的場面,本該是曖昧的,旖旎的。可那把匕首徹底毀掉了這份美好。有的,只是無盡的冷厲,無盡的——決絕。
蕭正搖搖頭,薄唇微張道:“不怕。”
“你真的不怕死嗎?”秋收直勾勾地盯著蕭正。“一點兒也不怕?”
“誰會不怕死?”蕭正瞇眼說道。“但我相信你不會殺我。如果會,你早就殺死我了。”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不殺你,是因為不想這么做。而現在,則是不得不做。”秋收一字一頓道。
蕭正吐出一口濁氣,卻沒有任何起身的意思。抿唇說道:“你要用這把匕首殺我?”
秋收反問道:“看起來不像嗎?”
“不怎么像。”蕭正搖搖頭,微笑道。“我記得,你這把匕首是用來削水果的。”
“同樣可以削掉人的腦袋。”秋收神色一冷,緩緩抬起了匕首。
那幽冷的刀鋒之上,散發著令人絕望的寒光。仿佛能滲透人的肌膚,侵入每一個毛孔。
蕭正見狀卻沒有絲毫的動靜,他依舊很平靜地躺在床上,甚至想要伸手去點一根香煙。
可秋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當他抬起右手的時候,秋收的匕首已經狠狠地扎下去!
方位,正好是蕭正的心臟部位!
正常反應,當有人攻擊自己的心臟。別說是一把匕首,就算是一個拳頭,一塊板磚,也會激起極為強烈的反應。
但此刻的蕭正,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他仍然去伸手,去拿香煙。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秋收會真的刺入他的心臟。
果不其然。
在匕首距離蕭正的心臟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時,秋收的動作停下來了。
穩穩當當,沒有絲毫的顫抖。
以秋收的控制能力,他甚至可以更近一些再停手。但她沒有去考驗自己能力的興趣。因為目標,是蕭正。是占有了她的男人。
“你真的不怕死?”秋收目光冰冷地盯著蕭正。
“我已經回答過很多人很多遍這個問題了。我當然怕死。”蕭正聳聳肩,一臉輕松地說道。“但我同樣相信你不會殺我。”
“你憑什么這么篤定?”秋收微微皺眉。
“因為我了解你。”蕭正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了解我?”秋收瞇起雙眸道。“蕭老板,你哪兒來的自信?”
“與生俱來吧。”蕭正笑了笑,十分委婉地說道。
“有這份自信,真好。”秋收紅唇微張,忽而貼近了蕭正的耳朵,仿佛是在勾引,又仿佛是在說悄悄話。“但我這把匕首出了,就必定要見血。”
此言一出,蕭正的心猛然一沉。
只見那把還在懸空的匕首猛然朝下扎去!
但這一次,卻并非是蕭正,而是秋收自己的心臟!
驚魂一瞬,蕭正閃電出手去抓那吹毛斷發的匕首。可秋收速度之快,又豈是臨時反應的蕭正所能來得及阻止的?
就在蕭正觸碰到匕首的瞬間,鋒利的匕首刺破了秋收的肌膚。剎那間,血如泉涌,不停地朝外涌現。
那鮮血染紅了秋收雪白的肌膚,也同樣浸濕了蕭正的身體。
蕭正拼命拽住那匕首,不讓其深入。可足足三公分的深度,早已經令蕭正陷入了絕望。
他伸手抓來一條絲毯,用力包裹住傷口。神情復雜道:“為什么?你為什么這么傻?”
“傻嗎?”秋收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旋即自嘲地笑了笑。“我愛上了堂妹的老公。這本身就是一件足夠傻的事兒。而不能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那就更愚蠢了。”
“父親要我殺你。但我下不了手。既然不能靠殺你來獲得自由,那就用結束來獲得吧。”
秋收目光神情地凝望蕭正,良久,她才吐出一句話來:“今生能遇到你,真好。”
“糊涂!”
蕭正打橫抱起秋收,不顧一切地將其送進了醫院。
因為事態太過嚴重,蕭正直接將秋收送入了新奧占股的私家醫院。并命令醫院務必要嚴格保守秘密。
誰要是說出去,誰就別想在華夏待下去。
醫生們不敢詢問為什么秋老板只裹著一條毯子就來了。醫生們更加不敢詢問為什么大冬天的,蕭老板也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