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翰一揮手:“把徐少扶起來。”
說完瞇著眼睛看向蘇哲等人,見到陸岐山也在,頓時一愣:“陸少,這是什么情況?”
陸岐山苦笑著搖了搖頭,“錢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這樣了,你還是別管了吧。”
幾名身穿名牌的青年上前就要扶起徐彥武,蘇哲哼了一聲:“都別動,誰敢扶他就跟他一起跪著吧。”
錢明翰瞳孔微縮,擺了擺手制止了那幾名臉色不虞的青年:“我是錢明翰,不知道這位兄弟是?”
“我不管你是誰,今天這徐彥武都必須跪在這兒。”
蘇哲淡然的端起酒碗,和陸岐山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特么的,你以為你是誰?敢跟錢少這么說話。”
一名留著小胡子的青年急于抱錢明翰的大腿,蹦出來指著蘇哲大罵起來。
蘇哲眉頭一皺,連正眼都沒有看他:“那什么錢少是吧,管好你的狗,否則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錢明翰被蘇哲的氣勢所撼,他并不是頭腦簡單之輩,父親從渝州平調到江陵當常務副市長,但畢竟這里是省會城市,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太多了,更何況打虎辦還在江陵,父親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招惹是非。
連忙制止了那個小胡子青年:“還沒請教兄弟貴姓?”
“我的名字你無需知道,這是我和徐彥武的私人恩怨,你現在該回哪回哪去繼續喝你的酒。”蘇哲表情波瀾不驚。
徐彥武心中不滿,跪在地上大叫起來,“錢少,我可是在你的地盤被人欺負,難道堂堂錢市長的公子,就被人嚇住了嗎?”
錢明翰眉頭一皺,心中暗自埋怨徐彥武拉自己下水,臉上帶著為難看著蘇哲:“朋友,能不能給我個面子,徐少畢竟是我的朋友。”
“錢少,交友不慎可是會帶來大麻煩的,走吧,該干嘛干嘛去。”蘇哲語氣依然是平淡無波,但卻隱隱帶著一絲警告。
錢明翰臉色有些難看,在他看來,徐彥武報出自己父親的名頭,多多少少這些人要給自己個面子,可眼前他摸不清底細的這個年輕人不但毫不給面子,反而語氣中帶著威脅。
雖然他不愿意多事,但畢竟徐彥武遠來是客,父親在渝州的時候和徐家往來甚密,來到自己地頭上卻被人如此羞辱,自己不出面怎么都說不過去。
他微不可查的向小胡子遞了個眼色,小胡子心神領會,上前一步指著蘇哲道:“別特么的給臉不要臉。”
蘇哲臉色一沉:“滾!”
“草泥馬!”小胡子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摸起一瓶茅臺向蘇哲頭上砸去。
“砰”的一聲,小胡子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了出去,撞在墻壁上跟壁虎似的慢慢滑落,掉在地上時已經暈了過去。
蘇哲臉罩寒霜,緩緩的走向錢明翰:“看來錢少是非想要淌這趟渾水了。”
錢明翰心中一顫,在場這么多人都沒有看見那小胡子是怎么飛出去的,難道這家伙是個武林高手?
他仔細的打量蘇哲一番,見他衣著普通,雖然比一般的衣服看起來檔次高一點,但最多也就是千把塊錢一身,和他同桌吃飯的人穿的也都不咋滴,應該不是什么名門大少。
錢明翰迅速的判定蘇哲只是個會點武術的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和徐彥武有了過節,仗著身手羞辱他,并不是他所擔心的有背景的大少。
他松了口氣,武林高手再厲害也扛不住權勢,他帶著一絲自矜道:“徐少是我的朋友,來到我的地頭被人欺負,我總不能坐視不管,朋友,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
“錢少,和他啰嗦什么,敢欺負你的朋友就是不給你面子,哥幾個揍他丫的。”
“麻痹的,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不就是會點拳腳功夫嗎,裝什么逼,我和這里的老板熟悉,調幾十個保安過來,捶不死他。”
“錢少,只要你一句話,我調一幫兄弟過來,分分鐘搞死他。”
……一幫紈绔子弟見錢少的態度突然變的強硬,立刻開始喧囂起來。
錢明翰很享受這些家伙的馬屁,自己在渝州雖然也是呼風喚雨,但畢竟還有市委書記、市長的少爺壓著自己。
初到江陵,父親是常務副市長,只等劉國棟一轉正,父親就會接手坐上市長的寶座,這些嗅覺靈敏的地頭蛇立刻如蒼蠅一般圍了上來,整天恭維著他,讓他很有些飄飄然。
他揮斥方遒的一擺手,臉上帶著一絲傲慢審視著蘇哲:“朋友,還是給個面子的好,否則……”
蘇哲眉頭一揚,似笑非笑的說:“否則怎么樣?”
錢明翰心里一虛,想起他會拳腳,向后退了幾步拉開距離:“否則我怕你走不出這憶江南。”
“哈哈哈!”話音剛落,鄭光榮等人就大笑起來。
老李沖著蘇哲擠眉弄眼的說:“兄弟,我這能不能當作他是在恐嚇?”
蘇哲聳了聳肩,嘆了口氣:“我最討厭的就是人家恐嚇我了,既然你們這么喜歡替人出頭,那就都跪在這里好了。”
伸手取過一杯酒,在錢明翰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酒滴在他手上不斷彈出。
錢明翰只聽到“噗通噗通”的聲音傳來,驚訝的看著自己的一幫小弟都跪在了地上,突然覺得自己雙腿一軟,也跪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跪在了徐彥武的身邊。
蘇哲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他:“現在的年輕人啊,替人出頭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江陵還不是你的地頭。”
錢明翰又驚又惱又怒又羞,沒想到眼前這個青年身手如此厲害,難怪徐彥武始終跪在那里。
可他堂堂錢少何時給人下跪過,臉上頓時漲的通紅,想要站起來卻怎么也站不起來。
臉色陰沉的怒吼道:“你是在找死。”
“麻痹的,這是妖法嗎?”
“狗日的,趕緊報警抓他。”
“老子喊人來弄死他。”
……一幫紈绔子弟都大罵起來,蘇哲也不理他們,和鄭光榮等人繼續喝了起來。
陸美琪嘆了口氣,蘇哲為了自己,這下子又得罪了不少人,其中還有個常務副市長的兒子,這讓她覺得欠他更多。
對于蘇哲,她也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又想和他在一起,又不想連累他,又喜歡他霸道的宣稱自己是他女人,又討厭他腳踏好幾只船的。
想起已經徹底得罪了徐家,陸家破產已經成為定局,讓她又歉疚,又難受。
蘇哲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低聲說:“一切有我,陸家的難關會渡過的。”
陸美琪苦澀的一笑,心想陸家的資金缺口足有十幾個億,沒有徐家的投資,如何可能度過,但也不愿忤逆了蘇哲的意思,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杯。
蘇哲看著她,嚴肅的說:“你不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
陸美琪勉強一笑,蘇哲看出來她的言不由衷,搖了搖頭,“你等著看就好了,我對自己的女人從來不夸大其詞。”
“誰是你的女人。”陸美琪嬌嗔的白了他一眼,臉上浮起了紅云。
蘇哲曖昧的一笑,“你說呢?”
陸美琪垂下頭,臉上紅紅的,不敢看他。
見她臉皮薄,蘇哲也不再逗她,繼續和老李喝了起來。
陸岐山明顯已經喝多,眼神里全是迷蒙的醉意,拉著蘇哲的手不松:“妹夫,我就這么一個妹妹,你可不許欺負她。”
蘇哲笑的很賤,“我平時不欺負她,但有時候是必須要欺負的。”
陸美琪臉色羞紅,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低聲嘀咕著:“流氓!”
一幫刑警們都哈哈大笑起來,“來,蘇哲兄弟,我們干一個。”
“來干!”
……一桌子歡聲笑語,搭配著地下跪著的人,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小胡子躺在那,那感覺很舒爽。
一名打電話報警的家伙被徐彥武阻止,用下巴點了點鄭光榮的方向:“沒用的,坐在那的就是市局的局長。”
錢少的臉色變的愈發難看,知道自己被徐彥武陰了,心中暗罵這個坑爹貨,麻痹的明知道警察局局長在這兒,也不告訴老子。
即便自己的老爹是常務副市長,但畢竟是初來乍到,和地方的關系也要維持好,警察局長也是要處好關系的,但想起自己也沒有做什么太過分的事,心里又安定一些。
可那些小弟們可不安定了,特別是那個打電話喊混混來幫忙的家伙更是苦著臉,暗罵徐彥武這個狗日的坑爹。
“嘭”的一聲,門又被踹開了,一名光頭大漢氣勢洶洶的帶著十幾個混混闖了進來,看見屋里橫七豎八的跪著一地,頓時傻了眼。
為首的大漢走到打電話喊他來的那青年面前,小聲問:“杰少,這是個什么情況?”
“你們趕緊走,市局局長在這呢。”那被稱為杰少的家伙臉都綠了,連忙低聲催促道。
光頭大漢頓時一頭冷汗,點頭哈腰的沖著蘇哲等人諂媚的笑著:“不好意思啊,走錯房間了。”
“沒走錯啊,光頭哥,這里就是小橋流水。”旁邊的一名黃毛眨著一雙斗雞眼,獻媚的說。
光頭大漢好懸沒嚇哭了,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麻痹的,老子說錯了就錯了,多什么嘴。”
也不管那黃毛委屈的捂著臉,點頭哈腰的向后退去。
“站住。”蘇哲淡淡的說了一句。
光頭大漢立刻如中了定身符似的待在了原地,暗暗發誓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這黃毛,臉上褶成一張苦瓜臉:“您有什么吩咐。”
“你是哪個幫會的?”
蘇哲皺著眉頭看著他,情義堂最近在江陵發展的不是很好,有一個叫做逆龍會的幫會一夜之間崛起,占據了江陵地下世界的半壁江山,與情義堂爭奪地盤。
孔嘯天都沒有查出他們是何方神圣,這讓蘇哲有些納悶,所以多嘴問了一句。
“我…我是逆龍會的。”光頭大漢訕訕的說。
蘇哲眉頭一皺,“逆龍會會長是誰?”
“會長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跟暴龍哥的!”光頭大漢不敢撒謊,乖乖的老實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