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老寧還有這么厚的臉皮,沒看在場的董事們都面面相覷,就連死忠范志文都一臉惡寒不忍目睹的表情嗎?
沈凝香臉上肌肉抽啊抽的,差點沒憋死過去,這寧華生太有意思了,為了掩飾自己只能轉過身去,只是那兩個肩膀不停的抖動,跟抽瘋似的。
寧華生在莫玉凱半彎著身子累的都準備坐下去的時候才住嘴,嘆了口氣:“哎,年紀大了,就是啰嗦,莫副董,你繼續,不用管我。”
莫玉凱嘴角抽搐兩下,艱難的擠出笑容:“那我們繼續董事會第二項,關于董事長到任重新推選的議題,請各位發表意見。”
會場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股東們雖然之前都和莫玉凱達成了協議,但前提是寧華生不會出現。
此刻寧華生穩穩的坐在這里,畢竟那么多年的老董事長了,虎威猶在,誰敢輕易表態?
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范志文嘴角噙著微笑,也不說話。
莫玉凱心里對這些墻頭草的董事恨的咬牙切齒,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樣吧,董事長提前換屆選舉,監事會的蔣主席也是贊同的,就請蔣主席先說說吧。”
蔣杰緩緩的站了起來:“我作為監事會主席,在董事會只具有列席權,本來我不該說話,但是身為監事會主席,我有權代表公司對所發生的問題提出質詢。”
莫玉凱嘴角掠過一抹得逞的笑意,這是為了以防出現變故,他準備的第二套方案。
蔣杰會控訴寧華生身為董事長,卻毫無理由的莫名失蹤兩個月,對寧氏的發展漠不關心,在寧氏遇到危機時,沒有及時作出指示,自己就能借此做文章,把寧華生搞下臺。
果然,蔣杰看向了寧華生,“寧董這兩個月始終無法聯系上,導致寧氏出現了很多的問題卻不能夠及時得到處理意見,這是不符合寧氏利益的,從監事會的職責出發,我認為寧董已經不合適繼續待在董事長的位置上。”
莫玉凱嘴角的笑意開始綻放,蔣杰已經按照自己的吩咐把話題引導到了寧華生的身上,為他找到了寧華生不作為的理由,他只需要巧妙的引導董事們的思維,寧華生必定要下臺。
“蔣杰,你是什么意思?沒有寧董,哪里有你的今天?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范志文勃然大怒,站起身來大聲怒罵。
蔣杰卻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說:“我是監事會主席,我只是在行使我的職權。”
“你這個不得好死的畜生……”
“好了,志文,讓蔣杰繼續說下去。”
寧華生神色如常的打斷了范志文的怒罵,范志文氣鼓鼓的坐下,看著蔣杰的眼神里充滿了失望。
“公司是以營利為目的,把恩情和公司經營混為一談也太不合適了。”
“就是,我們這些股東看的是誰能賺錢,讓誰負責,恩情要講,但決不能用恩情作為束縛公司發展的理由。”
“范志文腦殼壞掉了吧,講恩情,你干脆把股份交出來好了。”
……董事們神色詭異,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莫玉凱眼底浮出令人不易察覺的喜意,范志文的怒罵等于是給他打了個助攻,讓這群利益至上的董事們對自己產生了傾向。
蔣杰卻仿佛沒有聽到這些人議論似的:“我身為監事會主席,是不是有權組織檢查、監督董事、經理等管理人員有無違反法律、法規、公司章程及股東大會決議的行為,有權代表公司與董事交涉或對董事起訴?”
“當然,這是監事會的職責。”
莫玉凱第一個表示支持,其他董事也紛紛點頭,對蔣杰即將要說的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蔣杰轉身瞥了一眼對他投以鼓勵眼神的莫玉凱,面無表情的說:“我現在要對莫副董事長提出控訴,請各位董事做出表決,莫副董事長他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任人唯親,嚴重損害了公司利益,還綁架了我的家人,以此來威脅我,幫助他得到董事長的位置。”
莫玉凱面無人色,腦海一陣轟鳴,嘴唇氣的直哆嗦:“蔣杰,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蔣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說:“莫玉凱,你真卑鄙,為了當上董事長,竟然綁架我的家人,以此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嗡”的一聲,董事們看看莫玉凱又看看蔣杰,臉上全是狐疑之色。
范志文驚詫的看著蔣杰,心中頓時釋然,原來如此,看來這家伙還是那個重情義的蔣杰。
莫玉凱瞳孔劇烈收縮,語氣中含著濃濃的威脅:“蔣杰,說話要講證據,不要信口雌黃,含血噴人,我知道你和寧董是一伙的,搞這種妖言惑眾的手段有意思嗎?”
寧華生呵呵一笑:“莫玉凱,你這句話我就有點聽不懂了,什么叫做和我是一伙兒的?”
寧華生輕輕的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臉上露出蕭索之意,“在座的都是我認識了二十年以上的老朋友,老兄弟,我寧華生雖然是個文人,但也講義氣,那么多年來,大家自己說,我老寧有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大家的事?”
董事們紛紛回憶,王董臉上露出緬懷之色:“我也不喊你寧董了,老寧啊,當初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混飯吃呢。”
趙董帶著感情說:“老寧對這些老哥幾個真的沒話說,我占著百分之五的股份,其中百分之二是老寧送給我的。”
就連笑面虎孫董事也露出一絲真誠:“老寧做人我絕無二話,當初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連飯都吃不上了,是老寧拍著我的肩膀說,是兄弟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就跟著老寧出來打江山了。”
陳董也連連點頭:“我到現在還記得老寧當初拉我一起打江山時,我始終猶豫不決,老寧罵我沒出息,活該窮一輩子,呵呵,轉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能有今天的生活,可以說都是老寧給的。”
隨著董事們的緬懷過往的崢嶸歲月,不斷的唏噓,莫玉凱的臉色陰晴不定,萬萬沒想到強勢的寧華生會打感情牌。
寧華生似乎也陷入了回憶,良久后才感慨的說:“往事不堪回首,憑著一腔熱血,憑著兄弟們的互相扶持,才有了寧氏今天的輝煌,可以說,寧氏能有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功不可沒。”
寧華生看著莫玉凱,眼中流露出悲傷、難過、失望等復雜之色,:“我是個念舊的人,隨著這些年寧氏的壯大,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有些人心里就生出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其實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想傷了這些年的兄弟情分,我只希望他能念在這么多年的情分上,能夠適可而止,所以我大多時候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玉凱,你太讓我失望了,蔣杰雖然比我們小一點,但也是忠心耿耿的跟了我十幾年的兄弟,你竟然為了一個董事長的位置,去綁架兄弟的家人?你對得起各位兄弟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寧華生突然大喝出聲。
“我……我沒有。”
莫玉凱漲的臉色通紅:“我知道他很愛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我只是讓人給他下藥,拍下他和女人的照片要挾他,絕對沒有綁架他的家人。”
“啪啪啪”蘇哲拍著巴掌,沖著門外說道:“嫂子,現在知道蔣哥是被人陷害的了吧。”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名中年美婦帶著七八歲大的孩子,撲到蔣杰的懷中:“老公,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
蔣杰這個大男人眼淚都下來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太信任莫玉凱,害的我中了,做了錯事,是我對不起你。”
“別說了,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相信你的,以后我不會再懷疑你了。”
蔣杰的妻子和他抱頭痛哭,董事們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就連莫玉凱也是一頭霧水。
蔣杰擦干眼淚,沖著淡笑的蘇哲深深的一鞠躬:“謝謝蘇兄弟,要不是你,我老婆孩子還在別人手里呢。”
蘇哲擺擺手,看向傾城微笑著說:“蔣大哥客氣了,我也是為了寧氏。”
寧傾城抿嘴直笑,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溫柔的眸光差點把他給融化了。
寧華生實在看不下去了,干咳一聲:“蘇哲,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最清楚,還是你來跟大家說明一下吧。”
蘇哲點點頭:“其實事情沒有想象中那么復雜,莫董想要當寧氏的董事長,這點野心大家都能看出來。”
董事們都不說話,只是看著莫玉凱的眼神中有著異樣的情緒波動。
“寧氏,寧氏,為什么叫做寧氏集團而不是莫氏,李氏,張氏或者王氏集團?寧董是寧氏集團的創始人,大家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交情超過二十年的朋友、兄弟。”
蘇哲的眸中有著凌厲的鋒芒涌動,他是借此機會敲打敲打一些不安分的人,“可是莫董這些年的日子過的太安逸了,滋生了一些不該滋生的貪念,我就不明白了,拿著股份,年年分紅有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惦記著勞神勞心又吃力不討好的董事長位置。”
蘇哲嘆了口氣:“莫董,你以為你只是給蔣哥下套要挾他幫你拿下董事長的位置,卻不知道你兒子背著你干了什么。”
莫玉凱震驚的抬起頭,緊張的問:“文清?他做了什么?”
蘇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帶著一絲憐憫道:“你那個寶貝兒子在米國被人下了套,染上了毒癮,還欠了一大筆高利貸,在放高利貸的威脅下,偽造了哈佛的畢業證回國,不敢跟你說,就拿著你設計蔣大哥的照片給嫂子看,謊稱帶著嫂子去捉奸,卻借機綁架了嫂子和孩子,想要勒索蔣大哥兩個億。”
“不,這不可能。”莫玉凱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