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死后,慶Q縣公安局,H市公安局,包括內蒙的警方全部展開調查,而白濤處理并擺脫這些事兒后,時間已經過了兩周。
四月中旬的一個周六下午,大旗被火化之后,白濤集團內的骨干,還有大旗生前在社會上的朋友,全部來他家里進行吊唁,準備明天出殯為他送行。但由于大旗是因為刑事案件而死的,而且案子還沒有完全結掉,不宜太過聲張,所以來的人也并不多,只限重要關系里的一小部分人。
下午四點半左右,一臺私家車停在路邊,茂名坐在后座,脫掉了看守所內的馬甲。
“……六點換班,咱五點半就得往回走,你在里面最多能呆一個小時。”副駕駛的管教,輕聲沖茂名交代道:“知道你和大旗關系好,但里面人挺雜,你也別太聲張,萬一讓別人知道,你借著出來看病的機會,來參加葬禮,我們都不好做!”
“明白!”茂名臉色極為憔悴的點了點頭。
“恩,你下去吧,我們就不跟你進去了。”管教知道茂名犯的事兒并不大,而且他的身份也擺在這兒,不可能因為一起聚眾斗毆的案件就在逃,所以對他看管的并不嚴,不然絕對不會私自他帶出來看病,檢查身體。
“好!”茂名點了點頭后,推門就下了車。
大旗家內,付饒呆在二樓的臥室內,一直也沒怎么出去。他是前天從國外趕回來的,專門為了參加大旗的葬禮。但由于他身上也有事兒,所以表現的非常低調,很少有人知道他也回來了。
茂名順著樓梯走到大旗家里的時候,白濤和七八個人正坐在客廳內聊天,而屋內正中央的墻壁上,已經掛上了大旗的遺像。
“……哎,茂名回來了。”沙發上一個中年看見茂名后,立即擺手沖他打了個招呼。
“恩。”茂名點了點頭。
白濤扭頭看去后一愣,因為茂名幾次要求他找關系,讓他在大旗出殯的這兩天,想辦法給自己辦個外出就醫,從而能過來親自參加葬禮,但白濤考慮到茂名和大旗的關系,就一直沒有這么做,不過這也是出于好心……
“我上個香,你們聊!”茂名語氣陰冷的扔下一句,邁步就走到遺像旁邊,伸手抽出了案板上的香盒。
屋內眾人一看茂名是這個態度,臉上表情也都挺不自在。
“啪!”
茂名點燃香之后,看著大旗的遺像,忍著眼淚罵了一句:“你他媽聽我的,能給自己混死了嗎?!……你跟別人講究,別人跟你講究了嗎?”
屋內眾人無聲的看向茂名,都沒吭聲。
“……我給你上香,祝你死不瞑目!”茂名咬牙說了一句,連續彎腰鞠躬,眼淚啪嗒啪嗒就落在了地上。
白濤掐滅煙頭,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轉身就往樓梯拐角走去,而茂名上完香,擦完手之后,就也跟了過去。
數十秒后,樓梯拐角的格子間里,茂名低頭點了根煙,臉色陰沉的沖白濤問道:“黎小權呢?!”
“……屋里有人,咱自己家的事兒,回頭關上門來自己說,但今天別鬧,行嗎?”白濤聲音顫抖的問道。
“你護著他啊?!”
“我不是護著他,而是事情已經都出了……!”白濤想解釋兩句。
“為什么會出這樣的事兒?”茂名瞪著眼珠子逼問道。
“我也沒想到……!”
“那你想到了什么?”茂名低吼著問道:“大龍,武邵陽,寶熊都他媽在這邊,這種事兒為什么會輪到大旗去?他們不能用嗎?還是你已經沒有錢去雇別的人辦事兒啦,啊?!”
白濤看著神色非常激動的茂名,咬牙沉默著,沒有吭聲。
“……一件接人的事兒,給誰干誰都不干,你想不明白是為什么嗎?!他媽了個B的,所有人心里都有小九九,你是沒看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呢?!付饒人在國外,但家里的人全聽他的,你敢說這幫人的決定,跟他沒關系嗎?!”茂名指著白濤的胸口,從未有過這么激動的喊道:“我就問你,你敢不敢說,大龍他們的態度跟付饒沒有關系!!”
白濤聽到這話后,毫不猶疑的回應道:“這事兒跟付饒沒關系!茂名,大旗沒了……!”
“扯淡!這事兒要跟付饒沒關系,我他媽腦袋摘下來給你當尿壺!!”茂名話語粗暴的打斷,指著白濤繼續補充道:“你心里最清楚,他們的決定是誰做的!你最清楚!”
白濤看著神色非常激動的茂名,再次沉默,沒有吭聲。
“季康是付饒那邊的人,他們自己人都不救自己人,憑什么讓大旗去辦這個事兒?!憑什么?你是怎么當大哥的?”茂名含著眼淚,心里憋屈到爆炸的說道:“干咱們這個活兒……誰也不能期望著誰能長命百歲……折了,進笆籬子了,都正常……誰死了也不意外……但大旗沒在這件事兒上憋屈,不公平!不公平明白嗎?!黎小權就是個大傻B,他除了有倆B錢以外,一件正確的事兒都沒干過!你要還老黎人情,怕他在里面說事兒,那你找別人干這事兒,干不了嗎!?你是雇不起人嗎?你雇不起和我說啊,我有錢,我他媽幫你掏啊!”
茂名的話聲音很大,樓上的付饒聽的一清二楚,而藏在另外一間房內的黎小權,同樣聽的真切。
“白濤,你記住,大旗這么死……我心里很怨你!很不滿!!”茂名雙眼盯著白濤,一字一頓的把話說完,轉身就走出了格子間。
白濤站在原地,搓著臉長嘆一聲,久久無語。
上某地。
“……濱哥,謝謝你們了。”凱凱抱拳沖一中年說道。
“不用謝,小強和我在里面的時候關系就嘎嘎鐵,我倆不分彼此。”濱哥笑著回了一句。
“那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哎呀,啥麻煩不麻煩的。”濱哥擺了擺手后,突然問了一句:“你們在老家那邊到底惹啥事兒了。”
“哎呀,是這樣的……!”凱凱張嘴就要說道。
“都他媽怨他。”老肥立馬插了一句:“我盯上一奶站,想在里面拿點錢,但凱凱這個傻喝多了,我們辦事兒那天,他看我進去十多分鐘沒出來,就領槍進去了……給被害人崩了,事兒弄的不小,所以我們出來躲躲!”
“哦,呵呵!”濱哥一笑后,點了點頭就沒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