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知道,這樣親近胡顏的機會絕對不會很多。天
胡顏是只母老虎,看似慵懶不羈,實則爪子最是鋒利。
昨晚,胡顏累極,他借機親近,卻又落荒而逃。
今天,他想鼓起勇氣,讓胡顏知道,他多么認真。
鬼使神差的,他順著自己的渴望,緩緩底下頭,吻上那朝思暮想的唇瓣。
那唇,似乎有些灼熱,而非……冰涼?
百里非羽的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突然看見司韶放大的臉!如果他感覺沒出錯的話,此刻貼在他嘴巴上的唇,是屬于司韶的吧?
這個冰坨坨竟趁他昏迷,強吻他?!
百里非羽的心情一點兒都不復雜,滿滿當當地塞滿了一個字——怒!
怒不可遏的怒!怒火滔天的怒!雷霆大怒的怒!
他只覺得腦中轟然一聲響,仿佛有什么東西變成了碎片。當即掄起一拳頭,狠狠地砸在司韶的臉上!
司韶正提心吊膽地體會著偷來的溫存,不妨百里非羽暴起傷人,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一下。
這一拳頭,令他知道,自己……親……錯……人……了!
真是,每個字,都值得痛哭一場啊。
百里非羽氣得渾身直哆嗦,也不廢話,掄起拳頭就要繼續打。
司韶感覺到了拳風,直接抓住百里非羽的右手,按在了床上。
百里非羽不答話,掄起了左拳。
司韶按住百里非羽的右拳,眼中冒出火光。
二人好像達成了某種共識,無亂怎么折騰,都沒發出聲音。
百里非羽是不想讓胡顏看見自己被司韶壓在身下,無力反抗的樣子。
司韶是不想胡顏知道,他曾親吻了百里非羽。
真是,太狗血了!
百里非羽張開嘴,一口咬在司韶的手臂上。
司韶倒吸了一口涼氣,用內力震開百里非羽。
百里非羽覺得牙齒有些松動,氣得抬腳去踹司韶。
司韶干脆飛身上床,整個身子壓在百里非羽的身上,咬牙低語道:“不是有意親你,不要再鬧了!”
百里非羽也壓低聲音低吼道:“瞎子就可以亂親人嗎?!你怎么不去啃爺的腳?!”
司韶知道百里非羽的過往,隱約明白他骨子里既厭惡又忌憚的東西,于是干脆玩起了狠的,冷聲威脅道:“你再掙扎,我就親你!親到你不掙扎為止!”
“嘶……”百里非羽倒吸了一口涼氣,發現自己的人生觀被司韶硬生生地掰成了兩段。好……可怕!
百里非羽感覺自己有些不會思考了,腦子里轉得都是司韶的臉和司韶的話。
司韶銀灰色的頭發落在百里非羽的臉上上,有些癢。他感覺好像有只毛毛蟲爬到他的臉上,令人渾身不舒服。
百里非羽瞪著貓眼與司韶的灰色眼眸對視,想從中發現玩笑的成分,卻……看見了自己的臉,如此夸張、那般驚訝。
這時,胡顏的聲音突然響起。有些沙啞低沉,卻格外性感撩人。她說:“問世間情為何物?抱上床不分公母。”
百里非羽與司韶同時轉頭,看向胡顏,皆是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胡顏側躺著,單手支頭,滿眼戲謔地看著二人。
唰……司韶和百里非羽同時鬧了個大紅臉。
二人從床上慌慌張張地爬起身,想要張嘴解釋,卻不知說什么才好。
胡顏擺了擺手,大了個哈氣,道:“出去接著親吧,別耽誤我睡覺。嗯,乖。”最后兩個字,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似乎十分親厚的樣子,實則令人恨得牙癢癢!
百里非羽本就氣不順,再一聽胡顏所言,當即炸毛,張牙舞爪地撲向胡顏:“你……”
司韶一記手刀砍下。
百里非羽軟在了司韶的懷中。
司韶抱起百里非羽,向門外走去:“你休息,我帶他出去。”
胡顏懶懶地閉上眼睛,從鼻子里輕輕地嗯了一聲。
司韶抱著百里非羽,大步向門外走。
百里非羽的腦袋磕碰到了門框上,發出咣當一聲。
胡顏的嘴角抽了抽,卻并沒有張開眼,去呵斥司韶。
說實話,百里非羽輪司韶那一拳頭,也著實不輕啊。有些事情,還需要當事人自己去平衡其中關系。她十分慶幸自己明白一點,那就是,在兩個男人的戰爭中,她越摻和越亂。
胡顏從來不用香片,無論是熏衣服還是助眠,但這種香味卻令她安心。剛才,她接連做了好幾個噩夢,感覺無比累乏。眼下,她只想腦中一片空白,陷入沉睡之中。因為,她今晚還有事情要做,必須打起十二的精神。
嗅著香片的味道,胡顏終于陷入沉睡。
然而,她還是做夢了。
在夢里,小哥哥拉著她的手,奔跑在滿山遍野的花叢中。
她笑著、喊著,開心地蹦著,還撒嬌地說:“小哥哥,阿顏跑不動了。你背著阿顏好不好?”
小哥哥撫著她的雙肩,用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回看著她的眼眸,道:阿顏,我與你解契,命成一體。你一定要好好兒活下去。只要你活著,你才能找到我。知道嗎?
她不解,剛想張嘴問話。
一柄利劍,突然刺穿小哥哥的胸膛!那明晃晃的刀尖,就在胡顏的眼前,滴答下的鮮血,掉落到她揚起的手心里。
她感覺到了鉆心的痛,由手心那滴血開始蔓延,直到裹住她個全身。
她看見,那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從小哥哥的身后探出頭,沖著自己邪惡地一笑。那雙黑白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突然變紅,且流淌出濃稠的鮮血。
胡顏突然驚醒,望著窗外的月亮失神,好久過后,才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喃喃道:“小哥哥,我快找到你了。”
起身,穿上夜行衣,直奔蘇家宅院。
她,要去會會兒“百鬼枯門”。
想必,那門后一定會給她驚喜,或者……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