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染怕那魚再來招惹自己,忙扯過白布裹在腰間,在眾人那不懷好意的笑聲中,道:“你們無需笑得如此喪心病狂,我看姐姐有些不同,不喜任何男子親近,這五條釋摩獨享,對于你們而言,定是金貴無比的。將來,這便是你們常來之處。”
哎呀,誰說花青染是二百五的?這明明就是一個正宗的黑心肝呀!瞧瞧那話說得,不但一針見血,且頗值得揣測。
衛南衣道:“花老道所言有幾分道理。最起碼,阿顏在虛門內見過傅千帆的尸體后,就變得不大一樣。”
封云起道:“我逗弄她,她看我的眼神竟有警告和威脅之意。她在極力掩飾,但卻不知,她的一舉一動皆牽動我心。哪怕她只有細微的變化,也逃不過我這雙眼睛。”
燕凡塵的呼吸粗重了幾分,強撐著點頭認同道:“寶寶對付登徒子的手段,歷來都是直接用指甲劃開人的手筋。你們也瞧見了,那六王爺招惹她,卻被她直接折斷了手骨。嗚……”一聲壓抑的低吟,這貨也二次喂魚了。
衛南衣和封云起挑眉一笑,表情十分得意。
燕凡塵也抓起白布,裹在身上,道:“笑吧,我等著陪某個人笑到最后。”
花青染道:“同陪。”
司韶若有所思道:“同陪?你們覺不覺得,胡顏她……算了,我還沒有想好,總之,她走路的習慣和一舉一動,都一會兒一個樣。雖不明顯,但卻讓人覺得好像……”微頓,皺起眉毛。
白子戚接話道:“兩個人。”
司韶道:“對!就像兩個人。”
燕凡塵問:“她不會是招惹了什么邪祟吧?”
花青染道:“她已經恢復了祭祀之力,哪個邪祟敢去招惹她?”
白子戚道:“未必是邪祟招惹她,也許……呵……”
衛南衣接話道:“也許,是她招惹了邪祟?”
白子戚勾唇笑了笑。
封云起若有所思地道:“你們說,傅千帆的神識珠,到底被她藏在了哪里?”
眾人不語,齊齊思量起來。
半晌,衛南衣和封云起的呼吸皆急促起來,二人幾乎不分前后,同時喂了魚。
衛南衣為自己找場子,道:“這回,終于能好好兒分析事情了。”
封云起輕嗤一聲,道:“你那腦子果然是分上下兩路的。”
衛南衣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頭,道:“我這腦袋……”微頓,目露思忖之色,拉長了調調兒道,“你們……記不記得,阿顏在祭祀之后,用手敲了敲頭?”
封云起點頭道:“對。確實如此。我當時以為她是頭痛,過后卻不見她有其它不良癥狀,便沒放在心上。”
衛南衣分析道:“初時,我也以為,她那是頭痛。但現在想來,卻不盡然。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有什么東西鉆入她頭中去了?”
司韶問:“你什么意思?直說。”
衛南衣直言道:“我也沒想好,只是覺得她這個舉動有些不對勁兒。尤其是,在那么重要的祭祀場合,她的一舉一動都格外重要,怎會突然拍頭?”
白子戚思忖道:“確實。她非一般女子,素來強忍。她割開手臂內側取出一枚小珠子時,都只是皺皺眉頭而已。是何種痛,能讓她用手掌拍擊頭部?此番,確實是問題的關鍵。”
眾人陷入沉思中,卻不得解。
半晌,燕凡塵問:“你們覺得,寶寶變得異樣時,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此話,為眾人開了一扇新窗。
衛南衣思忖道:“什么樣的一個人?冷靜沉穩。”
封云起道:“不茍言笑。”
花青染道:“雷厲風行。”
司韶道:“城府極深。”
白子戚道:“是個男人。”
眾人心中咯噔一下,似乎都有了一種猜測,卻無法宣之于口。因為,那種想法實在令人無法接受。
仿若窒息的沉默中,衛南衣開口道:“神識珠,就一定是顆珠子嗎?”
眾人的呼吸一窒。
封云起道:“試試,便知。”
燕凡塵搖頭道:“這番折騰,身體吃不消,還是洗洗睡吧。”
司韶嗤笑道:“你若害怕,盡管躲被窩里去!”
燕凡塵頂著眉頭中間的紅點,橫了司韶一眼。
衛南衣用白布圍在腰間,站起身,道:“事不宜遲,唯恐夜長夢多,且去……會會他!”
封云起回應道:“好!”
司韶等人點頭附和后,皆用白布圍在腰間,走向……白子戚。
五位男子,分開低垂的樹枝,來到白子戚所在的池子旁,動作整齊劃一地趴在池子邊上,探頭看著水下。
白子戚的身子繃緊了三分,然后慢慢放松,任由五人去看。
水下,白子戚的一條大腿修長瑩白,好似美玉雕琢而成。另一條腿,沒有了小腿,僅剩下膝蓋和膝蓋以上的位置。池邊,放著一條用軟木雕琢而成的假腿,幾可亂真。一條大腦袋的釋摩獨享正吸吮著小子戚,略顯躁動地擺著尾巴。
衛南衣伸手去摸那只釋摩獨享,道:“這條魚的嘴,不會是漏水吧?”
白子戚拍開衛南衣的手,道:“都走吧,我還需要一會兒。”
衛南衣嘖嘖道:“看不出來啊,白剝皮還是此中高手。”
白子戚不能人道,除了胡顏誰都不知。被衛南衣如此打趣,他心中苦澀,卻面不改色地道:“自有修煉辦法。”
衛南衣等人瞬間來了興趣,紛紛開口讓他細說。
衛南衣道:“說說看。”
花青染道:“此事還能修煉?不會是騙人的吧?”
司韶道:“你練了多久?”
燕凡塵道:“細說細說。”
白子戚在不勝其擾下,終是開口回道:“每日用朱砂搓洗,事半功倍。”
花青染第一個表示懷疑:“真的?”
白子戚道:“假的。”轉而詢問道,“你們怎么還不去?”
衛南衣道:“急什么?”
燕凡塵笑道:“都說我膽小,我看你們一個個兒都是慫包!”
封云起道:“走!”
司韶道:“走就走!”
除了白子戚,那五人穿上飛鴻殿的衣袍,大步去尋胡顏,卻撲了個空。胡顏根本就不在房間內。五人無法,只能各自回去補覺。實則,這樣的夜晚,誰又能睡得著呢?翻來覆去,想得念的,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胡顏的固執,已經讓眾人深刻的領教過了。她癡等傅千帆近百年,若說能輕易忘情,也不至于等到今天。哎……
水汽氤氳的池子里,白子戚垂眸看著那尾釋摩獨享,從池邊脫下的舊衣中取出一根張指長的針,穩穩地向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