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進入方才搜過的屋內,再次掃視了一圈,還是跟之前一樣,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陳光也緊隨其后,大聲地喊道:“毓秀,毓秀,你在哪兒我是爸爸!”
蘇韜微微點頭,陳光喊女兒的名字,這樣可以讓她忘記緊張,或許能給出反應,果不其然,咚咚的聲音傳來,他將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暗示陳光不要說話,然后將耳朵貼靠地面,手指在幾處瓷磚上輕輕地敲打,很快找到了一塊空心的地方,然后嘗試了一下,就輕松掀開了地磚。
誰也沒想到美杜莎會將女孩藏在腳底下,里面被封閉著,如果遲來幾分鐘的話,女孩可能就會面臨窒息的危險。蘇韜連忙將女孩給輕輕地抱了出來,陳光想從他手中接過女兒,蘇韜嘆氣道:“我是大夫!”
陳光縮回了手,信任地說道:“交給你了!”
盡管相處的時間短暫,但蘇韜已經贏得了陳光的信任,如果不是蘇韜及時出現,從天而降,自己的女兒肯定會遭遇不測,而自己的家庭也徹底四分五裂,后果不堪設想。在陳光心中,蘇韜是自己全家的救命恩人。
蘇韜將女孩平放在床上,小心地撕開了她嘴上的膠布,然后將捆縛在她手腕和腳上的繩子解開,因為缺氧的緣故,她已經昏迷過去。蘇韜試了一下脈搏,失血性休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雖然行走得匆忙,但行醫箱總是寸不離身,他找了一個老山參,切了一片,捏開她的嘴,將參片送入舌下,幾個呼吸之后,女孩吐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陳光見女兒終于醒了,欣喜異常,趕緊握住了她的手,“秀秀,你沒事了!”
“爸,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女孩嘴角露出笑意。
蘇韜在旁邊目睹這個場景,突然覺得鼻子一酸,雖然他倆的對話不多,但透著一股真摯的親情,暗嘆一口氣,大難之后的父女相逢,不是一般的感人。
“蘇恩人!”陳光頓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蘇韜,“我女兒沒事吧”
蘇韜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她的腿上,道:“腿上了動脈,所以才會流血不止,如果再晚來一個小時,她肯定會特別危險。”其實,如果換做其他醫生,現在女孩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只是蘇韜給她含的參片太霸道,所以才會讓她清新過來。
蘇韜沒有跟陳光過多解釋,道:“我給她處理下傷口,要不你在外面等待片刻吧!”
陳光只是微微猶豫,還是走出了房間,并關上了門。他對蘇韜有過了解,他的醫術不凡,曾經創造過有很多醫學奇跡,如果蘇韜都治不好自己的女兒,世界上能治好她的人不多了。
這主要也是因為經歷了剛才的兇險,蘇韜在他心中已經建立起了信心。
外面警鈴聲響起,因為沖突爆發在寶塔街,所以出動大批特警,巴頌帶著佛徒早已消失,數十個黑人壯漢躺在地上,大多骨折嚴重,已經站不起來。
“現在情況如何”帶隊羊城特警支隊的副支隊長鄧鋒,主要負責反恐、抓捕火力強大的犯罪分子、解救人質等行動。雖然這邊沒有發生槍擊,但涉及到數十個黑人火拼,所以必須要他安排人出馬。
“已經沒有動靜了!”一名隊員匯報道,“據目擊者稱,襲擊者已經進了后面那棟樓。”
鄧鋒嘴角泛出一絲苦笑,他內心很復雜。對寶塔街的黑人幫派,早有耳聞,經常威脅到市民的正常生活。特警隊多次出動,想要根治這一現象,但都被政府部門領導給否定。一方面來自非洲的黑人已經成為羊城的一部分,另一方面這涉及到外交,如果觸動警力壓制這些黑人,豈不是會顯得這座城市沒有包容精神。
華夏支援非洲諸國那么多年,花費了大量的物力人力財力,極有可能會因為此舉,功虧一簣。這幾年來,華夏在非洲的布局,已經初見成效,進入非常市場的那些企業,大多依靠基礎投資和建設,能擁有相當可觀的收益。
友好非洲諸國已經成為華夏的重要國家戰略。
鄧鋒沉默半晌,場面到處都是傷員和血跡,在羊城屬于極其嚴重的事件,定義為恐怖襲擊也不過分。
他沉聲命令道:“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對方非常殘忍,雖然沒有出現使用槍支的情況,但對冷兵器非常擅長,安排五人小隊試探,注意安全。”
“是!”那名隊員接到命令之后,迅速地組織五人隊,向目標所在的那棟樓潛伏過去。
這些隊員都是經過專業訓練,兩人從樓梯入侵,三人直接攀爬外面的水管,準備來一個里應外合。他們并沒有遇到激烈地反抗,夏禹和劉建偉一見特警到來,連忙舉起手,道:“我們是好人!”
特警一人用槍指著他們,另外兩人突然沖過去,將他們按在墻上,伸手迅速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攜帶什么危險物品。
劉建偉砍黑鬼的那把刀,早已順手扔掉,他口袋里只有一個隨身攜帶的指甲刀,至于夏禹身上的東西多一些,除了微型相機之外,還有幾個不知名的藥瓶,被特警搜了出來。
陳光這時候趕緊沖過來,努力解釋道:“特警同志,你們誤會了,不要抓錯人,躺在地上的才是壞人。”
特警很難想象,因為美杜莎已經被捆了起來,貌似還受了不輕的傷,至于劉建偉和夏禹,都長得不像個好人。
“把他們都帶走吧!”其中一人命令道,“需要認真調查之后,才能定論!”
言畢,又上來一人,將陳光給控制住。
陳光也算是無
語至極,不過他內心還是挺放松,畢竟女兒已經獲救了。
蘇韜用極快地時間清理好了陳毓秀腿上的傷口,然后涂抹上自己的獨家創傷藥,再用針線給她的傷口進行縫合,然后專業地包好紗布。如果讓普通的外科醫生獨自處理,起碼要四五十分鐘,但蘇韜只花費了一刻鐘的時間,所以等特警沖進來的時候,蘇韜已經處理完畢,面對黑黢黢的槍口,他順從地舉起手,然后與特警說道:“女孩剛接受過治療,最好能用擔架來抬她離開。”
特警們微微一怔,對于蘇韜這樣人畜無害的“犯罪嫌疑人”,他們實在無法提起兇性。
鄧鋒見數人被隊員押了出來,并沒有遭遇太多的反抗,暗嘆了一口氣,恐怕事情有其他變化。
這時一個大個子男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大聲道:“我是漢州市公安局刑警二隊的隊長張振。”
鄧鋒點了點頭,道:“讓他過來!”
張振努力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道:“我正在調查一起刑事案件,不久前,漢州錦湖酒店發生了一起命案,兇手一個女人,我追蹤而來。”
鄧鋒困惑不解道:“那跟現在的情況有何關系”
張振苦笑道:“你們抓獲的幾人,我都認識,其中一人是三味堂的名醫蘇韜,他正在協助我們辦案。”
“什么名醫不名醫”鄧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里是羊城,可不是你們漢州。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的份!”
張振面對鄧鋒的態度,頓時愕然無語。
“一起帶走!”鄧鋒怒瞪了張振一眼,直接進了警車。
蘇韜自然看見替自己解圍的張振,從羊城警方這邊的態度來看,的確有點不配合,這也是沒辦法,任何地方都有保護政策,尤其是公安系統,地方保護性特別強。
張振只能給江清寒撥通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江清寒微微沉吟,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跟梅局長溝通一下吧!”
言畢,她轉而撥給了梅東成。
梅東成半晌才聽清楚來龍去脈,有點擔憂地說道:“蘇韜這次去羊城有點莽撞,那是南粵省的省會城市,我想幫她疏通好關系,也是心有余而余額不足啊,只能人托人,看能不能疏通一下。”
江清寒聽梅東成這么說,頓時心涼了半截,意識到蘇韜這次在羊城恐怕事情鬧得太大,沒有一番波折,恐怕難以脫身。她糾結許久,終于還是撥通了舒浩楠的電話。
舒浩楠見是江清寒打來的電話,正準備接通,卻被未婚妻古洋率先看見,一把給搶了過去,然后劃開了界面,慵懶地說道:“喂,是清寒嗎皓楠正在洗澡,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嗎”
如果換做他人,以江清寒的傲氣,絕對不會繼續糾纏,她此刻為了蘇韜,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想請他幫一個忙,能不能幫我轉交一下電話”
“急嗎如果不急的話,等會兒再打過來吧”古洋似笑非笑地敷衍道,她瞟了一眼未婚夫,整張臉成了醬紫色,心中說不出的的得意。
舒浩楠即將在遇到晉升的機會,所以對于古洋的行為只能忍耐。
“那算了吧!”江清寒是個明白人,終于還是聽出話外之音,意識到即使自己給舒浩楠打通了電話,想要他幫忙,難度也非常大。
江清寒望著黑了屏幕的手機,怔然許久,突然發現蘇韜對自己竟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