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蘇韜、劉建偉和夏禹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特警們給三人上了手銬,至于陳光和女兒倒還好,尤其是陳光一副文人模樣,他上了警車之后,就在不停地給熟人打電話。
不過,雖然他是整個華夏有名的記者,新聞界的良心,但此刻能求助的人寥寥可數。
“他們真的是好人,是為了救我女兒才出手的。”陳光無奈苦笑,盡管他知道這個世界很多時候,很多人只看表面,不看真相,但他還是不停地試圖勸說。
鄧鋒皺起眉頭,幾人的資料已經到自己的手中,他沉聲道:“陳記者,如果人人都像他們這樣,那還要我們做什么他們可是傷了幾十個人啊,那些都是外國人,如果事情鬧大了,可就成了外交風波,你擔得起責任”
陳光有些生氣地說道:“群眾之所以自己拿起武器,還不是因為求助無門如果我報警的話,你們能保證我女兒安全嗎”
鄧鋒聽陳光這么說,有點生氣,不悅地說道:“當然能保證但前提是你先報警了。現在他們動用私器,擅自斗毆,故意傷人,已經危害了社會公眾安全。陳記者,我知道你是受害者,他們雖然幫助你,但不能掩蓋他們的確也是暴徒。你是一個新聞工作者,應該對法律還是有所了解,不能意氣用事。”
陳光捏緊了拳頭,怒視著鄧鋒,心里暗罵,這個世界怎么變成這樣了,為什么好人,反而被視作了暴徒
陳光深吸了一口氣,見蘇韜朝自己眨眼睛,暗示自己不要跟對方多費口舌,只是無奈地低下頭。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無是處,女兒被綁架了,他束手無策,恩人被抓起來,他空有嘆息,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車隊停下之后,蘇韜、夏禹和劉建偉三人被押進審訊室,陳光被帶進另外一個房間做筆錄。
鄧鋒知道蘇韜雖然最年輕,但是幾人的主心骨,決定親自審問他。
蘇韜望著鄧鋒,暗忖此人雖然面相和善,但一雙眼睛銳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為什么要帶著他們傷人”鄧鋒冷聲問道。
“我們是救人如果不傷人,就沒法救人。”蘇韜并不否認自己傷人的事實。
“據現場目擊者稱,那些黑人其實是被五人打傷的,你是組織者和策劃者,應該知道他們的下落吧”鄧鋒追問道,“如果你交代他們的下落,我們或許會考慮對你減刑,采取從輕發落。”
蘇韜笑了笑,嘆氣道:“他們現在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即使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還有我不認為,我們的行為有什么不對”
鄧鋒突然瞪起雙目,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怒道:“沒想到你竟然這么麻木不仁,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可以定性為恐怖主義行為了嗎”
蘇韜不屑地笑了笑,“如果從不法分子手中救出無辜的生命,也算是恐怖主義,那么這個世界還真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了”
鄧鋒恢復了平靜,蘇韜比想象中要難纏,軟硬不吃,威逼利誘都不行,礙于他特殊的身份,鄧鋒也不好對蘇韜濫用私刑,畢竟蘇韜有國醫大師的頭銜,在古代那就是御醫,身份超然。
鄧鋒調整了一下臺燈,將強光打在蘇韜的臉上,這是常見的審訊手段,長時間的強光刺眼,會讓人產生痛苦,慢慢的意志力會變得薄弱。鄧鋒跟身邊的人點了點頭,沉聲道:“不斷地盤問,直到他肯說出真相。”
鄧鋒出了審訊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見沙發上坐著一人,微微有些意外,等看清楚對方是誰,連忙滿臉堆笑,道:“邵公子,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邵京遞了一根煙給鄧鋒,道:“我知道你在忙正事,所以就沒有麻煩你。”
鄧鋒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機撥通了個號碼,吩咐道:“送兩杯好茶進來”
五分鐘之后,一個身穿制服的年輕女子端了個托盤進來,上面放著茶壺和茶杯。
邵京等女子出門之后,笑了笑道:“原本以為特警隊都是一群大老爺們,沒想到還有這么水靈清秀的女孩。”
鄧鋒哈哈大笑,道:“我們也要接待嘛,女孩子比較細心。怎么,你對她有興趣,她沒有男朋友,要不要我幫你牽線”
邵京擺了擺手,微笑道:“特警隊那么多出色的人才,哪里輪得到我,鄧隊你在逗我玩了。”
鄧鋒哈哈大笑,喝了一口茶,他可知道邵京的身份,貨真價實的紅三代,在燕京的大院長大,幾年前來到南粵發展,一開始有幾個不長眼的地頭蛇,想找人稱稱他的斤兩,沒想到他從京城拉了一隊“錦衣衛”,打得那地頭蛇毫無還手之力,心甘情愿地將所有的地盤全部奉上。
邵京的能量,鄧鋒心中有數,否則這特警大院也不會任由他隨便進出。他處理人脈關系的能力也相當不俗,成立了一個俱樂部,里面的會員都是南粵的官商二代,經常組織一些高端活動聯誼,互換資源。愛眾慈善就是一個掩護,經常打著慈善的幌子,大家聚在一起揮霍玩樂。
“不知邵公子有何事吩咐”鄧鋒始終保持笑意,問道。
“請你幫兩個忙”邵京高深莫測地一笑。
“哦”鄧鋒驚訝地望著邵京,“還請明說,如果我能幫你,自然竭盡全力。”
“關一人,放一人”邵京突然轉移話題,“現在省廳似乎有一個實職正處的位置缺少一名有能力的干部,我覺得鄧隊長,你還是很有希望和機會競爭一下的。”
鄧鋒眼中流露出會意地一笑,道:“這個更得看機遇
邵京笑道:“我就是機遇”
邵京沒有繼續多說什么,將一個紙條壓在了桌上,然后翩然離去。鄧鋒將紙條打開后,看了一下上面寫著的兩個名字,安眼中閃爍出一抹掙扎,然后走到碎紙機旁,將紙條給塞入其中,嗡嗡聲之后,紙條變成了碎片,再無還原的可能。
邵京坐在自己那輛整個南粵僅有一輛的邁凱倫p1,很快聯系上了秦經宇的電話,道:“已經按照你的意思,疏通好了。那個叫蘇韜的小子,既然來到水這么深的羊城,還惹下了這么大的事情,就別想輕易脫身。”
秦經宇微微一笑,沉聲道:“想永遠困住他不太可能,畢竟他身后有水家撐腰,和倪家、葉家的關系也不錯。讓他吃點苦頭,長點記性吧。另外,愛眾慈善機構的事情,奉勸你盡快撒手,從我這邊得到的消息,那個叫陳光的記者影響力不國務院有一個首長是他忠實的讀者,幾乎他的每篇文章都閱讀過。之所以南粵都市報敢發布那篇新聞,也是總編通過紅色密電,直接將稿子交給了那位首長,前后不過兩個小時,便獲得了批示。那位首長是從南粵走出來的,如果他鐵心治理,南粵勢必會認真執行。”
邵京暗嘆了一口氣,點頭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秦經宇想了想,又提醒道:“慈善斂財,畢竟是歪門邪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有了第一桶金,就得趕緊轉移出來,至于墊背的,該舍棄就得舍棄。”
邵京意識到秦經宇是讓自己放棄蔣明軒,他沉吟半晌,道:“沒想事情會如此復雜。”他頓了頓,眼中流露出一抹怒色,似是自言自語地起誓道,“這個蘇韜,我不找他麻煩就算好的了,竟然敢主動惹我,斷我的財路。我絕對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的”
蕭副總理從俄羅斯歸來之后,精神狀態一直不錯,所以每天工作的時間也有所延長。
薛秘書長也習慣了這種工作強度,只要蕭副總理的辦公室里還亮著燈,那么他就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位置,這是作為下屬的基本職責。薛秘書長讓后勤部門準備好了一碗小餛飩,正準備送進去,突然座機響了起來,里面傳來南粵都市報總編徐永剛的聲音。
薛秘書長多年前正是從南粵報業集團走出來的,所以和徐永剛的關系很好,徐永剛也借著薛秘書長的關系,才順利走到現在這一步。兩人都有共同的愛好和信仰,骨子里覺得自己是個新聞人,懷揣著鋤惡扶弱的理想和情懷。
徐永剛語氣凝重地說道:“老薛,我有一封信希望你能幫我轉交給蕭副總理,越快越好”
“哦”薛秘書長眉頭皺了皺,盡管自己是蕭副總理最信任的心腹,但作為秘書,必須要謹言慎行,不能有太多自己的主觀想法和行為,像這種不通過正常流程上來的私信,擅自交給領導,這屬于官場大忌。
“我們報社的首席記者陳光,交給蕭副總理的信”徐永剛沉聲道。
徐永剛對陳光還是很器重,否則陳光也不會發表了那么多負面新聞,惹了那么多是非,卻還帶著首席記者的頭銜。
掛斷電話之后,徐永剛望了一眼坐在對面神色憔悴的陳光,嘆了口氣道:“我幫你轉達了下面就靜待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