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在一起聊天,相愛相恨地互相懟,這是一種情趣。
蘇韜輕松接過倪靜秋扔過來的抱枕,放在身側,給倪靜秋倒滿了一杯酒。他臉上帶著笑容,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
倪靜秋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搖頭暗嘆了口氣:“能不能說點悅耳的?”
蘇韜反問道:“忠言逆耳利于行,作為你的好朋友,當然得說實話,即使會被你扔磚頭,該說的話,那也得說。”
倪靜秋恨恨地瞪了蘇韜一眼,“我懷疑你是被我媽買通的間諜。”
“伯母也是關心你啊,怕你嫁不出去,變成老姑娘。他們多沒面子啊。”蘇韜笑著說道,“為人子女要替父母解憂,你把自己嫁出去的話,他們就少了個天大的煩惱。”
“你上輩子是不是唐僧變的,比我媽還嘮叨。”倪靜秋拍著額頭,幽怨地嘆了口氣,一飲而盡,“你啊,就別替我瞎操心了,我每天都得被我媽催婚,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你能不能說點開心的事情啊?”
“不能!”蘇韜聳了聳肩,壞笑道:“看到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啊。”
這一波口角,顯然是蘇韜穩穩地占據上風了,因為他抓住了倪靜秋的死穴。
倪靜秋盯著蘇韜,死死地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泄氣,“好啦,我們不要彼此傷害了。”
蘇韜微笑,不依不饒道:“其實你一直想找到自己的真愛,嗯,內心對愛情充滿期待。不然我剛才說了兩句話,你怎么就臉紅了?明明春心蕩漾了。”
倪靜秋有點驚慌,迅速鎮定下來,哼了一聲,伸出拳頭在蘇韜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個爆栗子,怒道:“說不過你,我只能動手了啊。”
倪靜秋生氣起來,一副嬌憨模樣,別有一番嫵媚風情,蘇韜心中一蕩,揉著腦門,悻悻地笑了起來,兩人經過這一番調笑,打消了隔閡,兩人不知不覺已經將一瓶酒喝完。
倪靜秋起身去了酒柜,又拿了一支洋酒,笑道:“今晚不醉不歸。”
蘇韜張大嘴巴,搖頭苦笑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然后對我有非分企圖啊?”
倪靜秋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道:“都說沒把你當成男人了。”
蘇韜恨得牙癢癢的,倪靜秋得意一笑,挑釁地拋了個媚眼,轉身去了臥室,未過多久,她換了一身舒適的居家休閑裝走出來,女人喜歡更換衣服,蘇韜倒也見怪不怪,倪靜秋穿得如此隨意,說明她沒有將自己當成外人。
蘇韜轉頭望了她一眼,瞥見她脖頸一片晶瑩細膩的肌膚,不禁覺得有些眩暈,忙挪開視線,向后側了側身子,蹺起二郎腿,自顧自地泯了一口洋酒。
倪靜秋除了換了一身衣服外,懷里還抱著一個相冊,面頰紅潤地笑道:“作為我最好的閨蜜,我今天得跟你分享最珍貴的東西。”
“哦,你小時候的照片嗎?”蘇韜提起了興趣,在相冊上隨便翻了幾頁,然后盯著倪靜秋仔細觀察,感慨道:“實在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怎么可惜了?”倪靜秋狐疑地問道。
“好好的一個小美女,長殘了,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可惜的事情嗎?”蘇韜揭開謎底,嘴角露出得逞地壞笑。
“誰長殘了?”倪靜秋伸出九陰白骨爪在蘇韜的腰部狠狠地掐了一把,“你說話太欠,欠撓!”
蘇韜吃痛之下,忍不住痛苦地大叫一聲,“開個玩笑而已,竟然動手,太沒意思了。”
倪靜秋千嬌百媚地哼了一聲,眸光流轉,道:“再胡說八道,我不給你看相冊了。”
“別,我對這個小美女挺感興趣。”蘇韜聚精會神地開始翻相冊,指著坐在草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笑著道:“這張照片最可愛,你瞧你哭得多傷心?”
倪靜秋湊到蘇韜身邊,也咯咯地笑起來,“那是和我媽去郊游,結果我那天太淘氣,摔了一腳,弄臟了自己最喜歡的裙子,我媽怎么哄,我也不肯起來,我爸在旁邊抓住了機會,偷拍了這張。”
蘇韜繼續往下看,道:“這組照片風景挺優美,是在哪兒取的景?”
“就是在燕京,不過現在沒這樣的風景了,城市的發展和變化太大了。”倪靜秋湊到蘇韜身邊指著一張照片介紹道,“我媽和我爸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很登對?”
蘇韜嗯嗯地敷衍兩聲,眼角的余光順著她光潔的脖頸往下,倪靜秋恰好跟他的眼神相撞,他連忙移開眼睛,掩飾尷尬道:“你媽長得真漂亮,說實話你爸配不上她。”
倪靜秋笑著說道:“我也這么認為,我媽年輕的時候長得可漂亮了。別人都說我是沒遺傳好,太像我爸了。”
蘇韜點了點頭,盯著倪靜秋看了好久,直到她不好意思,面色紅潤,才道:“說這話的人肯定眼睛瞎,你明明吸取了父母的優秀基因,青出于藍勝于藍了。”
倪靜秋果然被蘇韜逗得心花怒放,拿起酒杯跟蘇韜手中的酒杯輕輕撞擊,“來,干一個!”
蘇韜苦笑,謙虛道:“我酒量不好,要不意思一下吧?”
倪靜秋揚起修長的脖頸,咕咚咕咚地喝完一杯,很豪爽地擦拭了一下嘴,“我干了,你也趕緊的,不然我又得說你是……”
“別別別。”蘇韜連忙擺手,苦笑道,“我喝還不行嗎?”
他的酒量不錯,這點酒不算什么,他怕倪靜秋喝多了。
倪靜秋在自己家中比較放松,又端起酒杯,喝了整整一杯,這架勢蘇韜想攔都攔不住。
蘇韜只能陪著倪靜秋,倪靜秋突然將酒杯擱在茶幾上,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蘇韜瞪大眼睛,擔憂地望著倪靜秋,“你沒事吧?喝多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倪靜秋笑出了淚花,斷續道:“我媽上次跟我說……她……她……”
“你媽怎么了?”蘇韜眉心一跳,暗忖莫非舊病復發了?
轉念一想,應該是自己多慮了,若是她媽舊病復發,這算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媽……說她、她……喜歡你!”倪靜秋好將話說完整了。
蘇韜被嚇了一跳,“啊?”
“她還說,非要你做……做她的……”倪靜秋明顯有了醉意,舌頭開始打結。
蘇韜的眉毛在打結,額頭在冒汗,難道她媽想讓自己……這絕對不現實啊。
“做她……的干……兒子。”倪靜秋終于把話說完整,“她讓我跟你好好商量一下,如果愿意的話,要搞個正式的儀式,你說好不好笑?”
蘇韜暗松了口氣,傻笑著的倪靜秋突然身體一歪,倒在了蘇韜的懷中,彼此肌膚親密接觸,比起在舞池中跳舞時更加緊密。
蘇韜無奈苦笑,將倪靜秋抱在懷里,然后朝臥室走去。
倪靜秋剛倒在床上,突然跟彈簧一樣蹦了起來,雙手勾住了蘇韜的脖子,問道:“你……喜歡……我嗎?”
蘇韜嘆了口氣,倪靜秋此刻是真喝醉了,她不在清醒狀態下,自己若是侵犯,那實在不道德,“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覺吧。”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好想喜歡上你了……我明明將你當成男閨蜜,不應該有男女感情,但我還是忍不住喜歡你。知道你和別的女人……沒錯,就是顧茹姍……那么親密,我感覺非常的痛苦,我甚至會嫉妒她,我是不是很壞?”倪靜秋一邊袒白自己的心聲,滾燙的淚水順著面頰滾落,滴在了床單上。
蘇韜沒想到倪靜秋會在這種狀態下對自己“表白”,差點就忍不住一口吻了下去。
“我知道你討厭我。”倪靜秋憂傷道,“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女人吧?”
蘇韜內心在咆哮,明明是你一直沒把我當男人好不好,他暗嘆了口氣,苦笑道:“你好好睡一覺吧,等明天清醒了,我們再好好聊聊。”
蘇韜怎么可能不把倪靜秋當成女人呢,她前凸后翹,女性特征這么明顯,自己又不是眼瞎?
只不過兩人一直保持著距離,擔心戳破那層窗戶紙。
“不,你別走,我現在就很清醒。”倪靜秋拉住蘇韜的手臂,醉眼迷離地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別沒女人味?”
“怎么會呢?”蘇韜很認真地解釋道,“你是我遇見過的女人當中,最有女人味的,你善良、聰明、上進、體貼,有太多的優點,而我配不上你。”
“假話、借口、托辭。”倪靜秋慘然笑道,“既然我這么好,那么你怎么連抱抱我都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我在控制自己。”蘇韜無奈苦笑,“你醉了,我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么事情,那豈不是變成禽獸了?”
“禽獸?”倪靜秋漂亮的鵝蛋臉上,浮蕩著淺淺的笑意,咯咯笑道,“還是不男不女的妖人?”
士可殺不可辱。
從倪靜秋的語氣中,蘇韜看出她真的不拒絕自己,她真醉了嗎?
如果醉得厲害,為何還能使用激將法?
或者她只是利用佯醉試探自己,看能否戳破那層薄膜。
蘇韜望著倪靜秋嘲諷中,透著嬌羞媚態,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倪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