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形無色無相。
風,我們只能感受,感受他吹拂臉龐,感受他吹動心弦。
風是美好的,也是恐怖的。
當他輕柔的時候,他就如母親的微笑一樣,讓我們渾身舒坦,可當他暴虐之時,風力,可以輕易的撕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
當那一道龐大的龍卷風呼嘯著朝著趙純良而來的時候,趙純良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謂真正的暴虐。
在之前,趙純良曾經用風鎮壓過別人,更是用風殺過人,可是那些風,都算不上暴虐,因為那充其量只是氣壓大一些而已,就算是風刃,那風也是柔和的,只不過是被趙純良控制變成了風刃。
可是,眼下這龐大的龍卷風,重新書寫了趙純良對風的認知,他第一次發現,風竟然可以如此的暴躁。
沒錯,就是暴躁。
這些風是有性格的,或者說,他們是有屬性的!
巨大的龍卷風呼嘯而來,趙純良心念一轉,想要控制身前的風對那些風進行阻擋。
但是,趙純良失敗了。
那暴躁的,暴虐的龍卷風,將趙純良周圍十米范圍內的風都給攪動了起來,那些風似乎都被龍卷風給同化了一樣。
趙純良猛的身體一頓,然后,他發現了一個恐怖的現狀。
那暴虐的龍卷風,竟然不止一條!
以趙純良為中心,四面八方,都是龍卷風!!
龍卷風不要錢么?
趙純良很想這么吐槽一句,但是時間根本不容許他吐槽了。
無數道龍卷,帶來強大的撕扯之力,趙純良相信,只要這些龍卷轟在自己的身上,那自己的身體,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扯碎。
這么一段時間一來,趙純良在不停的成長著,他的戰斗方式也在不停的變化著,所以,趙純良對自己的實力慢慢的從自信走向了自負。
這種自負在趙純良殺死那十多個先天之后,走到了頂點。
趙純良覺得,先天根本就沒有什么了不起,他們都只是自己案板上的魚肉而已,可是現在,趙純良發現自己這自負真的是太可笑了。
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對上陳厚德的勝算,是零。
在陳厚德暴怒的氣息之下,趙純良沒有任何生機。
這就是一個生活了數百年的先天,對一個只有三十歲的先天的全面壓制。
幸好,趙純良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他既然敢留在石油國,敢走在這條馬路上,他就有他的倚仗。
叮呤一聲輕響。
一股看不見的聲波突然在空氣中爆裂開來。
轟!!!
圍困住趙純良的龍卷風,全部在這叮呤聲之下化作了空氣中的縷縷寒風。
一個腳尖,輕輕的點在了地面上。
下一秒,這只腳的主人,就來到了趙純良的面前。
叮呤!
再一聲脆響。
陳厚德整個人,突然往地下一沉。
轟!!!
一股氣浪,以陳厚德為中心急速的擴散開來。
陳厚德的腳下出現了一個直徑大概在三米左右的深坑。深坑里遍布著裂痕,看起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給用力的砸過一樣。
陳厚德的一縷頭發,輕輕的飄散了下來。
葉良辰的身體趔趄了一步,然后趕緊靠在了一堵墻上。
卡擦!
一堵冰墻,在白知恩的面前完全碎裂開來,化作了一塊塊的冰渣掉到了地上。
二聲叮呤,陳厚德落一發,葉良辰被打退,白知恩的防御全部粉碎。
這,就是楊萬劍的真正實力。
“您老人家總算是出現了!”趙純良激動的拍著胸口,說道,“要是再不出來,我這小心臟可就受不了了。”
楊萬劍并沒有理會趙純良,他輕輕晃悠了一下手中的小旗子,說道,“陳門主,在下有禮了。”
“你竟然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陳厚德面無表情的看著楊萬劍,說道,“你也想死么?”
“死,亦或者不死,其實都只是造化。”楊萬劍微微一笑,說道,“想死與不想死,就看能死與不能死。”
“你不去安心的做你的道士,跑來攪這趟渾水,看來你是真的覺得,趙建宇之下,你就是天下無敵了。”陳厚德冷笑了一聲,忽然抬手一壓。
嗡!!
一股低沉的聲響突然憑空出現。
“去!!”楊萬劍將手中的小旗往上一戳。
趙純良順著楊萬劍的動作往上一看。
一只巨大的手,忽然從自己的腦門上按壓了下來,而楊萬劍收中的小旗和那只手比起來,就像是一根魚刺和一個成年人的手掌一樣,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可是,就在楊萬劍的手往上舉的一霎那,無數的風劍,出現在了小旗的旁邊。
這真的是無數的風劍,因為趙純良在這些風劍出現的一瞬間,竟然完全沒有辦法感知到這風劍到底有多少。
隨著楊萬劍這一戳,無數的風劍呼嘯著刺入了那面巨大的手掌。
一根魚刺,無足輕重,但是千萬根魚刺,卻足以將一個人的手扎成篩子。
砰!!
一聲巨響。
那巨大的手掌,被千萬根風刃直接攪碎成渣。
就在這時,趙純良動了。
趙純良一直不是一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所以在確認那手掌不可能壓到自己頭上的時候,趙純良就動了。
他在瞬間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隨后要腰間抽出了一把銀色的長劍。
“送死!”
陳厚德冷笑一聲,抬手虛空一點。
在他的手指頭出現了一個個大概小指頭大小的氣團,呼嘯著飛向了趙純良。
這些氣團雖然小,但是殺傷力卻遠超過一般的子彈。
趙純良抬起劍對著那呼嘯而來的氣團直接劈砍了兩下,在劈砍出去的瞬間,趙純良將氣凝聚到了劍上。
砰砰砰!
那幾個氣團就好像是炮仗一樣,在空中直接被趙純良的劍給破掉,隨后趙純良猛地一甩手,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寒芒飛向了陳厚德。
陳厚德站在原地,面色戲謔。
“你似乎忘了我!”
一個寒冷的聲音突然從趙純良的耳邊響起。
趙純良猛的一轉頭,只見那白知恩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側。
白知恩的手中抓著一把由冰霜凝聚而成的長劍,對著趙純良的脖子,猛的砍了下去。
“小心!”
就在這時,陳厚德突然大喊出聲,隨后抬腳猛的朝著地上一跺。
轟!!
整個地面似乎都隨著陳厚德這一腳而顫抖了一下。
白知恩冷眼看著趙純良。
趙純良的脖子近在眼前,只要斬下去,趙純良的腦袋絕對會被斬落。
到時候,趙純良所施加在自己,施加在白家身上的恥辱,就將被洗清。
盡管陳厚德出言提醒,但是白知恩卻不打算停下他的動作。
他只要在零點一秒的時間就能夠手刃趙純良,而在他的周圍,并沒有任何趙純良控制的氣的存在。
沒有風刃,沒有風墻。
什么都沒有。
就算那個拿著小旗子的道人想要上來,也不可能了。
我一定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白知恩的眼里滿是瘋狂的神色,他一定要殺了趙純良,就在現在。
哪怕等一下他將遭到對方的襲擊,他也要殺了趙純良。
哪怕他要為此付出生命,他也要殺了趙純良。
這樣一種必殺的信念,讓白知恩整個人的精氣神在這一瞬間集中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那手中的寒冰劍,似乎變得更加鋒利無比。
再一點點,趙純良就要死了!!
白知恩似乎已經看到了趙純良人首分離的樣子!
就在這時,
噗的一聲。
白知恩的身體猛的僵住。
他的寒冰劍,在趙純良的脖子上,停了下來。
力量,從白知恩的身體里急速的流失。
嘩啦一聲。
白知恩手中的寒冰劍,自動分解,變成了一塊塊的冰晶,落到了地上。
白知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一把銀色的長劍,從他的后背刺入,左胸透體而出。
他疑惑的看著這把長劍。
之前他雖然沒有見過趙純良殺人,但是卻知道趙純良是用劍殺人的,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著,防備著。
他在等趙純良的飛劍出現,只要飛劍出現,他就可以找機會靠近趙純良。
沒想到的是,機會很快就出現了。
趙純良把飛劍扔向了陳厚德,然后白知恩就靠近了趙純良。
一切和預想的沒有什么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為什么那把飛劍被扔向了陳厚德,還能刺進他的胸口。
白知恩看了一眼陳厚德那邊,發現陳厚德的手中正抓著一把銀色的劍。
沒錯啊,那把飛劍被陳厚德抓住了啊,那自己胸口上這一把是什么?
“古語有云,聲東擊西,很明顯你并沒有讀過多少年書,所以你打不過我。”趙純良冷笑著看著白知恩。
白知恩覺得自己的腦袋很疼,為什么自己沒讀過多少年書會被趙純良知道,為什么自己沒有讀過書就打不過趙純良,為什么這把劍,會在自己的心頭上。
心好疼,身體好冷。
白知恩噗通一聲,雙膝跪倒在了地上。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如此的寒冷。
自從他成了奪天武者之后,他對寒冷已經完全免疫了,可是現在,涼意卻席卷了他的全身。
趙純良一只手抓住了帝劍的劍柄。
劍柄位于白知恩的后背,劍尖在白知恩的前胸。
趙純良一只腳踩在白知恩的肩膀上,將白知恩的身體往前一踹,然后將帝劍往外一抽。
一股鮮血,灑向了空中,染紅了下落的雪花。
白知恩轟然倒地,奪天武者,被趙純良……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