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個小徑,趙文啟便背著小師弟往山頂上走。這紫陽峰山上有些禁忌,御風術之類的靈術不能施展,只能堪堪托起自己,加快點速度罷了,不過即便如此,八段氣的趙文啟背著小師弟登上山頂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千丈的高峰,也不過兩炷香的時間,趙文啟便帶著小師弟爬了上來。相比于王石初來青云山時,趙文啟帶著他飛行都需要歇一歇,現在趙文啟的進步無疑是巨大的,紫氣東來訣的第二次已經足夠支撐他去爭奪大摘星的魁首。
“大哥,怎么不走了?”
“沒看這有個牌子嗎?”
“大哥跟狗不得入內?”什么都沒看到,王石便笑道。
趙文啟笑著說道:“是了,我跟你不得入內。”
嘲諷不成反被嘲諷,王石自然不爽,于是轉頭看向道旁的石碑,看了一句便問道:“師祖的地盤,不準進?”
“都看了,還問我?”
“我問的是:不準進還是不能進?”
趙文啟看了一眼石碑,對于小師弟的心思自然是摸的透徹,便說道:“怎么,要進去看看?”
“哪有登山不登頂的道理?”
“有道理。”
“有道理便走啊!”
“走啊!”
趙文啟抬起了腳,一步踏進了所謂的禁地。
大殿之中的老祖心有所感,向著青云山的師尊蘇長白望去,蘇長白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老祖好似不經意間露出了微笑,輕聲說道:“好徒孫!”
這一腳踏入了禁地,并沒有任何的異變,趙文啟也算是松了一口氣,畢竟這地方的名頭太大,他也沒什么底。幸好這禁地就是用塊石碑來警示,不用說禁忌,連個守衛都沒有,進來倒是輕松異常。
所謂的禁地,不過是將山頂削平,建的一個平臺,只是這平臺已經被打磨地非常圓潤,一個不下心滑下去也是有可能的事情,看樣子這臺子使用的年頭不少了。普通弟子都修行,老祖自然也需要修行,在高境界追求的道路上沒人會止步,而東來山歷代師祖的修行紫氣東來的場所就是在這里,這里是東來十萬大山的氣眼,修行起來可是一日千里。
既然是歷代師祖的圣地,誰敢來?要什么守衛?要什么禁忌?只是沒想到來了兩個青云山的小子,以這倆的習性就算把這里砸了都干得出來。
一登上這小臺子,呼嘯的山風便戛然而止,只有幾縷清風拂面,濃郁的靈氣像是一眼泉水一樣冒了出來,相比于其他地方的靈氣,這里的更有活氣,更像是活水,光是泡在這活水里,自身的靈力就能夠緩慢地增長,更不用說在這里修行了。
“這地方,擱在誰手里修行都能一日千里啊!”王石感嘆地說道,此時趙文啟已經把小師弟放了下來,讓其坐在臺子上了,讓其享受一把當師祖的感覺。
若是讓旁人聽了這話,王石死十遍都夠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師祖占了風水寶地才能夠當上師祖,并不是憑的真本事,單單這句話就可誅心了。不僅這話,這行為也夠把王石他倆打入十八層地獄的了,東來山最高的準則可是尊師重道。
趙文啟感受著微風,望著遠處并沒有說話。
王石看了看大哥,眨了眨眼,說道:“大哥,你給我透個實底。”
“透什么?”趙文啟轉過頭來問道。
“我剛才那話……”
“你說什么?風太大,我聽不清!”趙文啟將手放在了耳朵上,努力弓著身子,一副真的聽不清的樣子。
看著趙文啟的樣子,王石的心里明白了大半,看樣子真的如他想的那樣。在大哥眼里,只有師尊是師尊,其余的,都是屁!青云山,跟東來山是兩座山。從一開始故意在大廳中坐下,到故意走入這禁地,王石都想證明這一點。
從一個月前師尊對待洪師伯的態度,王石就感到了一些貓膩,剛才大殿上師尊沒有行禮更是奇怪,看樣子這里面的貓膩還不小,至少憑想象力是猜不出來的。只不過有一點是可以十分確定的,王石是師尊的弟子,是青云山的人,其他的,跟大哥的態度一樣,他都不在乎。
其實細細想來,從王石一踏進東來山開始,這里面的貓膩就太多。師尊憑什么一眼相中了自己,收為弟子?那本無名的書到底有什么用?砍柴的刀法難道就沒有蹊蹺嗎?后來戰勝莊開,越琢磨越不對勁,按理說是贏不了莊開的,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個平手;再后來那次莫名其妙的暗殺……雖說這一切都在師尊的掌握之中,師尊也絕對是為了自己好,可是這么蒙在鼓里的感覺到底是不爽的。
“我說,你小子,怎么一出青云山就滿身的邪氣啊?”趙文啟走到了小師弟身旁說道。
“你說什么?風太大,我聽不清!”王石學著大哥的樣子,露出一副努力的表情。
“要是以前,打你滿地找牙!”
“現在呢?”
“照樣打你滿地找牙!”
“后來呢?”
“照樣打你!你還敢還手?”
“不敢不敢。”王石笑著搖頭。
趙文啟突然感慨地說道:“倒是有點像剛入青云山的你了。”
“哪里?”
“一身的邪氣!”
王石于是笑了起來,大哥也就跟著笑了起來。
“以后,當于此摘星!”
登紫陽而瞰眾峰,試問誰能高一橫?
年少邪狂不自量,且教笑聲止風聲!
至于眾人為何于此攔路,就是各懷鬼胎了。不過,自然得打著尊師重道的旗號,要不然這面子上到底是掛不住的。說是試探,倒是有一半的成分,但未嘗沒有嫉妒與恨,一個不起眼的小子竟然搶了所有的風頭,成了東來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這點,大多數人都看不過去。
于是,一幫烏合之眾就在路上攔著要下山的趙文啟跟王石。
說是烏合之眾一點都不假,真正有實力的人來攔的話,不論打著什么旗號,都是丟盡了臉面,況且也沒什么好處,有人當替死鬼去探路,他們自然愿意閑坐著看看,誰知道有幾雙眼睛盯著這里?沒準都有掌門之類的人物在一旁靜看,且看看青云山的蘇長白到底能調教出什么樣的弟子。
“大哥,有人攔路啊。”
“我眼又不瞎。”
“那你打算咋辦?”
“你咋辦?他們攔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出盡了風頭,要我來背黑鍋?”
“要不然,大哥怎么算大哥?嘿嘿,要是我,一刀就砍上去了。”
“瞧你那病樣,拿什么砍?”
“所以說,這活得大哥來,我就看看,不說話。”王石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趙文啟鄙夷地哼了一聲,此時已經走到了眾人的眼前。
“趙師兄,麻煩你將這位小師弟放下來,我們有話要對他說。”為首的是一名八段氣的高手,身后有兩名七段氣的,其余的便是一些參加小摘星的小雜魚了。東來山就那么幾個人,趙文啟又是個熱情似火的人,眼前的這些人自然都認識,只是他刻意假裝不認識。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所以,我憑什么聽你說話?”王石看著那人冷聲說道,這副囂張的樣子倒真是他的本來面目。
來的人本來就對王石的行為有些惱火,現在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是火冒三丈。若非趙文啟在這里,他會立刻上去教訓王石。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試探趙文啟的深淺,所以要動手的話還得再等一等,還得等趙文啟先出手,到時候一定將王石打的不能參加摘星大典。不過,就算不打,王石那副病怏怏的樣子,能夠參加了摘星大典?
“哪來的小雜碎,竟然敢這樣跟牧師兄說話?”旁邊的人立刻說道。
“對師祖都如此放肆,怎么會將一個師兄放在眼里?”有人冷冷地嘲諷道。
“亂紀亂綱,該罰!”
王石嘲諷道:“師祖都未曾罰,你有什么資格罰我,難道你比師祖還大?”
“代東來山的規矩罰你!”
“你長的那么美,想的也是那么美啊。”對于這樣的人說再多也是無用的,非打一架是不能過的了,趙文啟跟王石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自然就不會給這些人好臉色。趙文啟夸人是一把好手,罵人自然弱不了。
“趙師兄,你我也算是認識,不妨給個面子,我們只是跟小師弟講幾番道理。”
“你是誰,我并不認識你。”趙文啟笑著搖了搖頭。
那位牧師兄倒也不惱,只是保持著微笑,不管怎樣,都是得趙文啟出手了才行,要不然這理就不占了,只要趙文啟出手了,不信自己加上兩位七段氣的師弟還拿不下他。
王石看著虛偽的眾人,說道:“打架這種事,早說早了。”
“有理,小師弟,劍來!”
于是青劍重新回到了趙文啟的手中。練了一個月的木劍,趙文啟都快要吐了,什么破木頭,都經不起他的一點靈力,瞬間碎成渣渣,還怎么對敵?還是青劍來的順手,想要如何就如何,最起碼不用擔心會崩斷。
沒有一句廢話,沒有一刻等待!
神鋒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