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院子,四四方方,有五間屋子,一個小庭院,里面有一方小水井,還有一顆書,幾朵花。
對于王石來說,這樣的小院最合適不過了,看了一眼之后,便去了廚房,利用有的食材做了一頓飯,飽飽的吃了一頓。
按照習慣,還要很長一段時候才到睡覺的時候,王石便走出了院子,在這座山上四處走一走,看一看。
這個時候,二師兄的小院里還有著叮叮當當的敲擊聲,聽了兩位小師妹的忠告,王石也不敢靠的太近,只能繞路走。
易小南跟易小北已經睡下了,還是已經睡了好一會了,現在已經進入了香甜的夢想了。王石更不敢去打擾,要是打擾了,弄不好這仇能結一輩子。
至于大師兄,就算是遇到,王石也得遠遠地躲開了。
氣勢逼人,說的應該就是大師兄這種人了。
即便只是見過一面,王石也已經知道這位大師兄的可怕。要是換成是對手,王石一點都不懼怕,可是換成了是名副其實的大師兄,他還是有些怵,就像是學生天生怕老師一樣。
誰都沒有去打擾,王石就一個人慢慢地走著。
說來這小山的大風景沒有,小風景倒是不少,一棵草,一朵花,一棵樹,沒有重復的,各自有著各自的特色,都是些值得看的小風景,細細地品味起來,也是很不錯的。
偶爾停下來看看這小風景,王石的嘴角不免露出些笑容。
不管怎么樣,總算是入山了,也算是踏上了另一段人生了。
只是,這座山未免有些太過古怪了。
土匪,寨子,買路財,投名狀……
這些詞匯聚起來,怎么看都像是世俗里的土匪,揮舞著明晃晃的大刀,口里吼著罵人的話,呼啦啦一片從山上沖下來……
這修行的世界,也是不盡相同,全看修行者怎么看。
要是自命清高,自認為高人一等,便像東來山那樣,變成高深莫測的仙山,引誘著無數的人擠破頭涌進去;要是像這里的人們一樣,覺得跟普通人沒有什么兩樣,便干起了這些打家劫舍的土匪勾當。
不過,這這些勾當,看起來還挺好玩的,比守著枯山修行有意思多了。
最起碼,王石最開始的人生理想就是當一個好土匪,現在也算是如愿了。
要是細心地推論起來,一些事情不免讓人覺得震驚。
方圓萬里都是咱寨子的地盤?所有經過地盤的人,最終都會來到后山?
這是什么樣的陣法,能夠控制方圓萬里的地方?而這座山上就這么幾個人,八成這陣法還是二師兄一個人布置的……
要是如此的話,二師兄這個人強的可怕,完全可以憑著陣法這一樣東西碾壓一切人。雖然二師兄的靈壓只是氣海境空明,但是真實的戰力,簡直不可想象。
既然是打劫路過的人,那么這些路過的修行者,肯定有一些實力極強的人。而那些被打劫的,要是心懷恨意,來打擊報復,肯定很輕易地就能再次找上門來,畢竟無論從哪走最后都會來到這里。
這樣看來,恐怕這復仇的雪球會越滾越大,最后通玄境、全一境的人恐怕都會冒出不少。
而易小南跟易小北很自信地說“凡是路過的,都得留下買路財”,聽她們的語氣,應該是無一例外了。不論是什么境界的人來,恐怕都被狠狠地打劫了一番。
這樣一來,這山上的四個人,實力就不僅僅讓人覺得震驚,而是可怕了。
就連易小南跟易小北這一對姐妹,王石都看不透,更不可能看透兩位師兄了。從云霧陣以及那個覆蓋了萬里的大戰來看,這個二師兄自然是個牛人無疑了。而能夠輕易凌駕在這三人之上,并且將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大師兄,想來更是強的一塌糊涂了。
一直以來都自認為是天才的王石,此時驕傲的心有些挫敗感。
原本以為自己就夠厲害了,現在看來跟這座山上的人比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這些推測到底對不對,明天去后山打劫一次看看,也就清楚了。
只是這個投名狀,想來就打劫一文錢好了,畢竟打劫這種事情也算是不道德的。
在這座小山轉了一圈之后,王石也算是大致瀏覽了一下這里的風光,心滿意足地回去睡覺了。
已經一個人生活了那么多年,現在一個人生活起來不會有一點的慌亂,一切又井井有條。
去后院摘了兩顆青菜,去雞舍拿了一顆剛下的還熱乎的雞蛋,切了些蔥花,做了一碗可口的面。
令王石沒有想到的是,這里居然還有醬菜,便從大壇子中撈出了一些,切碎,盛了一小盤。
一碗面,一碟醬菜,一個煎的恰到好處留著油的雞蛋,也算是不錯的早餐了,吃的可口,吃的順心,吃的滿意。
按照大師兄跟小師妹所說,王石來到了后山,躺在一塊十分光滑的石頭上,仰望著天空,靜靜地等待著屬于他的投名狀。
算是一個艷麗的清秋,天格外的高一些,也格外的藍一些,連一朵白云都沒有,干凈的不像樣子。
一直都靜靜的,沒有事情發生,只是偶爾有兩只小鳥吵一會,或者是兩只小昆蟲嗡嗡地飛過。沒什么好做的,王石索性將兩只手當枕頭,躺在這青石板上瞇一會。
要是有太陽曬在身上可就再舒服不過了,可惜這是后山,沒有什么陽光。
一直到了晌午了,后山都明顯熱了起來,王石都快睡著了,還是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
怕一回去吃飯就錯過了什么,王石也就拔了根小草叼在了嘴里,靜靜地等待著。對于修行者來說,自身的靈力還是可以充當能量,確保自己餓不死。
很快,歡快的笑聲就傳了過來,易小南跟易小北蹦蹦跳跳地過來了,手里拿著許多糖,不停地吃著。
剛剛醒過來,易小南跟易小北就來了,畢竟作為一個土匪,最重要的事情可就是打劫了,怎么能夠不積極?
“三師兄,還沒等到人啊!”
王石坐了起來,保持著慣有的笑臉,說道:“沒呢。”
“大師兄可是說了,今天是黃道吉日啊!一定有大魚從這里路過,足夠我們發一筆橫財了,一定不能放過了。”
“人無橫財不富啊!”
王石保持著慣有的笑容,說道:“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三師兄說得對!不過,待會要是打劫的時候,你一定要說:此云是我栽,此天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聽到這樣有點傻氣的口號,王石有點遲疑地問道:“這樣——真的好嗎?”
“一定要這樣說,這樣說才有氣勢,也是我們山寨的招牌,要不然我們這土匪的檔次就下去了。”
“就是啊。你想啊,這云是我們栽的,這天是我們開的,他們從這里過留下點買路財也不為過啊。”
“總不能他們舒服地享受著天空的便利,卻不想拿錢吧!”
“再說這可是我們的招牌!別無二家!他們一聽到這個口號就知道是我們山寨了,一傳十,十傳百,以后聽到了我們的威名,我們一喊口號,他們就慫了,乖乖留下買路財了,也就不必麻煩了。”
聽著這十分有道理的解釋,王石略有贊同地點了點頭。
易小南跟易小北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好像來了!”
王石向著小師妹看的方向望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也沒有感知到任何東西,不禁在心中升起了疑問。
跟世俗之中一樣,一些龐大的宗門之間也是需要交易,也會來運送一些東西。
至于跟世俗一樣的鏢局這種東西,修行的世界倒是不多。畢竟世俗之中,是因為自己不會武藝才找人來運輸,而修行者可都是殺人的。再說找別人來運輸東西,也不是很放心。
有實力來運輸,自然全是自家宗門的人來運輸,也算是最保險的。
今天這一批人,就是一方王朝之中的一個中等勢力的宗門,正在運輸一批十分秘密的東西,關乎這宗門未來百年的興盛。
為了保險,也為了隱秘,這些人都是宗門之中最隱秘也最可靠的弟子,都是宗門的中流砥柱。
負責領隊的也是一直都不出眾的柳長老。沒人知道這位柳長老,其實有著副宗主的實力,是宗主最親信的左膀右臂,只是一直潛在宗門之中。
由通玄境的柳長老領隊,加上二十氣海境的高手。這樣一批看似不怎么引人注目的隊伍,真實的實力卻是很強大,足夠覆滅一個小宗門。
動用了最隱秘的力量,這次任務成功的瞞過了所有的敵對勢力,順利地完成了交易,開始帶著東西返回。
只是在返回的途中,柳長老突然改變了路徑,繞遠了一些,卻更加保險一些了。
乘坐在野翎鷲上,柳長老閉目養神,心中盤算著回去之后,怎樣合理地利用這一批資源,讓宗門逐漸強大起來,如何在跟敵對的勢力抗衡。
眾弟子中的領頭,緩緩地接近了柳長老,說道:“柳長老,我以前隱隱聽人說這里好像有些古怪?”
柳長老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這名宗門重點培養的新一代人物,問道:“有什么古怪?”
“好似這里……有土匪?”
柳長老略帶警惕地問道:“什么土匪?”
事關重大,哪怕是流言蜚語,他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只是很模糊的一個傳聞,說這里有很強的兩個女土匪,有著無比高深的境界,只是打劫的方式很奇怪,只是吼一句,然后讓你留下東西,就會讓你離開了。”
柳長老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掉頭,再多繞一些路。”
然而,當謹小慎微的柳長老掉頭走了一會之后,終于發現,好似無論怎么走,最終的方向都是沖著那座小山去的。
略微瞇了瞇眼睛,柳長老在野翎鷲的身上站了起來,摸了摸袖中的刀鋒,沉聲說道:“準備見血了。”
盤坐在野翎鷲上的眾人便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一股鐵血的味道從他們的身上散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