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掠過海面,推著層層浪花涌向一座巨大的海島,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垂在天地之間,浪花拍打在上面碎成數不盡的珠光.avsohu.co
海島之上有一座威嚴的大殿,大殿的窗邊坐著一位身穿藍衣的美麗女子。
一條形似貝殼的項鏈在她手中輕輕搖晃,溫柔的月色在項鏈之后忽明忽暗,就像捉摸不透的人生。
“怎么,又想你的楊凡哥哥了?”一道人影隨著聲音而至,落在大殿之中。
“他竟然將諾諾一人扔在奧丁大陸自己跑去閉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一身紫衣的十四很自然的坐在海夜雪身邊,看來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見面。
“放心吧,以喬依依的脾氣怎會放著女兒不管,葉存一直跟在諾諾身邊。”
海夜雪微微仰起頭,思量片刻之后又點了點頭,眼中的擔憂少了許多。
“我有些厭倦了,雖然如今的天武大陸上已經沒有戰事,但總覺得身上壓著很多很多的東西,讓我感覺很累。”海夜雪順勢依偎在十四的肩膀上,看著灑滿海面的月光輕聲說道。
“那就好好利用它,盡快突破到上觀境,到時候找一顆安靜的星球,我陪你一起隱居怎樣?”十四笑著指了指海夜雪手中的水月年華。
“真的?你不是最喜歡熱鬧嗎?”
“但我更喜歡你啊。”十四笑著摸了摸海夜雪的頭。
萬里之外,有一道身影切開月色飛落到一片群山之中,七彩紗裙隨風飄蕩,將天地染成了一片光明。
這十幾年來落雪都在做著相同的事情,她每日夜深人靜之時都會站在山巔仰望星空,一望便是許久。
她每日都在天武大陸上四處游蕩,尋找已經失蹤多年的師父,而今日,她竟然感覺到此處飄出一絲光明之力,她很確定那就是他師父身上的力量。
落雪將自己的感知力散出籠罩了整片青山,尋找無果之后便開始探入地底深處一點一點的慢慢推進。
忽然,一道光芒自她眼中飄出,紗裙飄蕩間筆直如劍,猶如一抹月光投進了漆黑的大地之中。
老漁夫早已變回了以前的模樣,而且比之前更加蒼老了幾分,瘦弱的身子蜷縮在一個暗淡的光繭之中,只有極其微弱的氣息慢慢飄散。
落雪揮手將周圍的巖石震成了粉末,開始盤膝坐下為那個光繭注入光明之力,這樣下去可能用不了多久老漁夫便會提前蘇醒過了。
而與光明相對的便是無盡黑暗,此刻的黑暗已經來到了奧丁大陸上的人族帝都之中,化作一粒黑色星光落在了那座俯瞰世間的雙星塔之內。
“你是誰?”
一位滿頭白發皺如刀刻的白袍老者,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前的魔族大皇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老者站起身來將雙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的看著大皇子說道:“就憑你可以來到這里?”
“就憑我現在可以殺了你!”
“說說看。”老者瞇了瞇眼睛,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幾分。
“我可以給你自由和往日的榮耀!”
“你想要什么?”
“洛菲斯之劍。”
“圣劍?!不行!那是我神殿圣物,并不是什么兵器,也沒有強大的力量。”老教皇波瀾不驚的眼中終是泛起了一絲漣漪。
“沒有它我便無法借你之意召集神殿教徒,靠我一人之力無法抗衡整個帝國。”
“那是神靈留在人間的圣物,是我們神殿的象征,我不可能將它交到一個異國人的手上,而且如果需要動用神殿的力量才能救我出去,那我為什么要與你合作?”
“因為我可以殺了你!”大皇子的眼中帶著一抹嘲笑。
“你是在威脅我?”教皇再次坐下,拿起一旁的酒杯。
“是!”
“你到底想要什么?”
“圣劍只是用來救你的一把鑰匙,與我并無他用之后大可還你,而你需要舉全國之力幫我奪回屬于我的東西!”
“好!”
老教皇回答的很干脆,仿佛根本沒有經過思考,又仿佛剛剛的對話只是在履行一種無關緊要的程序,剛剛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此刻這一個‘好’字!
“圣劍在斯蒂亞山脈之中,你拿著這個去便可以感應到它的氣息。”
大皇子接過教皇曲指彈來的一枚戒指,轉身邁入虛空之中,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可怕的笑意。
“老師,您真的相信他?”
“你不覺得這世間之人,只有在相互利用之時才最牢靠嗎?”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大皇子,教皇的臉上同樣露出了一抹笑意。
諾諾與西澤可謂是一路急行,生怕在這最后的路上出什么岔子,但一切還是如昨晚一般風平浪靜,兩人只用了半天時間便來到了位于卡羅爾達主城西南方的卡西鎮。
雖然同樣被稱之為鎮,但這里和繁華的羅蘭鎮相比可是有著不小的差距,鎮中常駐的居民不過兩萬出頭,而西澤的父親羅德·加西亞是這座小鎮上最為尊貴,也是權力最大的男爵。
在西澤踏入鎮子的那一刻,便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臉上終是露出了一絲笑容,幾只小鳥自街邊的大樹上飛落,嘰嘰喳喳的盤旋了一圈后落在西澤的肩膀上。
西澤笑著摸了摸肩上的小鳥說道:“放心吧,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身邊這位小姐定會治好我母親的病。”
小鳥歡快的叫了幾聲再次飛上天空,跟隨著兩人向鎮中走去。
諾諾放下剛剛抬起的手,抬頭看著盤旋在空中的小鳥問道:“那是你家養的鳥?”
“不是,鎮子上的,我可以聽懂獸語,它們都是我的朋友。”
“這么神奇啊!我也想懂,你教我唄。”
“這、、我真沒法教,自從我出生起便可以聽懂它們說的話,并不是我學來的。”
兩人邊走邊聊,西澤也不斷與街上行人打著招呼,大約一炷香后來到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古宅之前,西澤推門而入,管家只是遠遠低頭打了個招呼便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西澤仿佛已經習慣了下人們的態度,直接領著諾諾來到了莊園西北角的一座兩層建筑之中。
雖然房子有些破舊,但卻打掃的干干凈凈,西澤進門后兩名女傭便喜極而泣的迎了上來,一臉關切的說道:“少爺您回來了,太好
了,夫人很擔心您。”
“放心吧,我沒事,這位是諾諾小姐,她可以治好母親的病。”
兩人對著諾諾連連彎腰道謝,仿佛對西澤的話深信不疑。
西澤剛要吩咐女傭找點吃的,卻被諾諾攔了下來“先救你母親要緊。”
西澤滿臉感激的點了點頭,帶著諾諾徑直上了二樓,推門進入一間樣式古樸的房間中,一位極其瘦弱臉色蠟黃的女人躺在床上,看到西澤進屋后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難以控制的溫柔,幾次想起身卻只是晃了晃腦袋。
“母親,您別亂動。”西澤趕緊跑到床邊跪在地上握起了她的手。
在女子看向西澤的目光中,諾諾感受到了深深的愛,不禁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這位小姐是?”安尼塔看著眼睛紅潤的諾諾問道。
“她是我的朋友,她可以治好您的病。”
諾諾愣了一下,搖頭甩散了母親的影子來到了安尼塔身邊。
“這顆丹藥您吃下去就會好起來。”諾諾笑了笑攤開手掌,一顆晶瑩剔透的白色藥丸出現在了她的掌心。
“不需要知道我的病情和癥狀嗎?”安尼塔有氣無力的說著,仿佛剛剛這幾句話已經用掉了她積攢很久的力氣。
“放心吧,藥到病除!”
安尼塔抬了抬手卻始終沒能拿起那顆藥丸,西澤剛想上前諾諾便已經將它輕輕放到了安尼塔口中。
丹藥入體之后不過幾個呼吸,安尼塔的目光便開始變得有神,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隨后她竟然自行坐了起來,西澤的臉上滿是激動。
但很快諾諾便發現了異常,安尼塔的皮膚越來越紅,開始不停的流汗,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她突然驚呼一聲“壞了,這丹藥對于普通人來說藥力太強!”
諾諾沒有多言,一把抓起西澤的左臂揮手在他手腕上割開一道傷口,然后又在安尼塔的手腕上割了同樣一道。
兩人的眼中閃爍著疑惑和驚訝,但諾諾并沒有時間去解釋這些了,她將兩人的手腕對在一起,推動體內的力量讓彼此的血管連接,開始將藥力通過血液引進西澤的身體中。
諾諾的雙手散發著光芒,死死的抓著兩人的手腕,她不但要引動藥力,還要防止兩道傷口在藥力的作用下瞬間愈合。
西澤只感覺有一股炙熱的暖流通過手腕涌進自己的體中,猶如熔巖一般在身體中奔騰了起來!
他看向閉著眼睛強忍著疼痛滿身大汗的母親,也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的堅持了下來,直到那股炙熱的熔巖慢慢變得平和,就像一條沐浴在陽光下流淌的大河在身體中循環往復。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諾諾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舉起還在顫抖的右手擦干了額頭上的汗水。
西澤和安尼塔幾乎是同時睜開了眼睛,看到蹲坐在地上的諾諾安尼塔下意識的想去扶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下了三年未曾下過的鐵床。
西澤眼中的淚水正在打轉,隨后上前一步將母親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您好了,您真的好了。”
安尼塔摸了摸西澤的頭淚水已經開始滴落,隨后拍了拍西澤的后背說道:“傻孩子,還不快將諾諾小姐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