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傲然之色的張嬌,高君卻絲毫不感到吃驚。
他早就猜到張嬌可能是個二代,而且一定與警界有關系,不然也不會這么年輕就做教官,輕松愉快升職快的工作。
但高君一貫討厭二代這副炫爹的嘴臉,嘴里的毒舌開始噴毒液:“那你應該把你爹叫到這來,讓他親自來招魂啊,正是因為他的妙計,導致一名優秀的警察,一個家庭的頂梁柱,兩個孩子的父親被壞人殘忍殺害了。”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張嬌噎死,父親一向是她心中的偶像,這樣的雙重臥底的計劃,要知道那時候無間道可還沒有上映,而且這一布局就是十幾年,始終隱忍不發,這讓剛知道真相的張嬌很是佩服,
可偏偏就有人喜歡拆臺,而且讓人無話可說。
不管計劃如何精妙,最后臥底慘死,計劃失敗了。
張嬌看著高君討厭的嘴臉,直接爆發了,女人嘛,說不過就撒潑耍賴,上來就要錘死高君。
這要是韓晶晶的漂漂拳,高君一定坦然接受,比按摩還舒服,可現在是張嬌,天生神力的怪獸,這一拳要是打中,他都得顧著。
張嬌錘了半天打不到人,只能氣鼓鼓的坐下,強辯道:“計劃失敗也和我父親無關,他從五年前就被調任到省廳了,現在是副廳長,兼任武警總隊第一政委,所以啟用康教官是現任領導安排的,與我父親何干啊?”
“好好好,牛叉,你是二代你做主。”高君無奈的舉手投降道。
“就不應該跟你這該死的憤青說這些!”張嬌沒好氣道。
高君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去上廁所了,看著掛在頭頂,被張嬌洗得干干凈凈的內衣褲和襪子,高君無奈一嘆。
走出來,張嬌還在生悶氣,深色傷感,顯然和這位前輩有很深的感情。
她此刻的心情高君感同身受,新兵與老兵,雖然開始的時候免不了被老兵驅使,打打水,跑跑腿,洗洗衣服之類的,偶爾犯錯還會被捶上兩拳,揣上兩腳。
開始的時候都恨不得和老兵玩命,但相處久了就知道,這些都是雄風的傳承。
之前高君聽說過有新兵集合起來和老兵火拼,大斗毆之類的事情,讓他無語了很久。
老兵教訓新兵,是部隊中不成文的規定,從我們這支軍隊創建之初就有的習慣,這也是對新兵的一種磨練,培養他們的血性,軍隊是戰斗單位,很多時候你一個人犯了錯,影響的是一個集體。
正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拳頭底下出精兵。會打的都是先挨打,鍛煉的是戰士的勇氣和膽量,不至于面對敵人刀槍,膽怯,不敢應戰。
可現在不同了,來的新兵有很多都是托關系走后門的少爺兵,來了混兩年就復原,目的是混一張安置卡,回去好分配工作。
這些少爺兵滿身驕橫,對什么都不在乎,把當兵當也當成混日子,對老兵也總是牛叉哄哄,愛答不理。。
高君就遇到過,結果自然是暴打,而且是遇到一個打一個,最后他滾了,連當教官的資格都沒了,這才被安排到了特勤部門。
其實,老兵和新兵的感情多半是打出來的,他也曾經憎恨過一個老兵,知道他在戰場上為了掩護高君而犧牲了。
所以他完全能夠理解此時張嬌的心情,這種情況下,沒必要糾結二代不二代了。
高君坐在張嬌身旁,而張嬌就像生氣的女友,立刻躲到一旁,不愿意和他挨在一起。
高君苦笑一聲,道:“行了,嬌小姐,你大駕光臨我的宿舍來乩童起乩,招魂請神的,恐怕都是假象吧,想找我幫你給這位康警官報仇才是真的吧!”
張嬌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就這么輕易被戳穿了,她立刻坐了回來,挨著高君,點頭承認:“是,我是真沒辦法了,只能找你幫忙。”
“你還真想報私恨啊?”高君吃驚道:“身為警察,上要遵守紀律,下要遵守規章,做事兒要依法依規,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按程序辦事兒……”
“行了,行了,這些話我從小聽到大的。”張嬌不耐煩的說:“但現在這件事兒沒有任何進展,根本不知道是誰殺害了康教官,你叫我怎么依法依規,我去看過嫂子和孩子,她還懷著孕,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兒,要是他們知道真相,這母子三人可怎么活?
所以,我無論如何要為康教官報仇,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幫不幫我。”
“哎呀……”高君無奈的抓頭,最討厭耍無賴,在大商場看上一個包,磨嘰半天甩出一句你買不買吧,這意思就是說,不買就分手。
“你找我也沒用啊,我根本就不清楚狀況。”高君無奈的說。
“你少來這套。”張嬌瞪著眼睛道:“就在昨天下午,你還親手抓捕了一名毒販,繳獲毒品多大二十三公斤,另外打傷了三名嫌疑人,其中兩人重傷,一人腿部截肢致殘。”
“昨天下午我一直在宿舍睡覺啊。。”高君矢口否認。
“還敢胡說八道!”張嬌更生氣了:“昨天下午我參加完追悼會,就在你宿舍里哭了一下午,你根本就不在!”
高君無言以對。
沒想到小妞來自己宿舍了,估計是來尋求安慰的,難怪這么大怨氣,多半是自己需要安慰的時候,死鬼男人不在身邊。
這話題就不能再深入了,否則張嬌刨根問底起來,問自己做天去哪了,和誰在一起,為什么晚上也沒回來之類的問題,容易露餡。
所以高君立刻眉毛一挑,鄭重起來:“臥底突然被殺,通常有兩種可能,一是身份暴露了,二就是被自己人出賣了。”
高君突然步入正題,張嬌一愣之后,也立刻收斂心神,全神貫注的問:“對對對,你繼續說。”
“該你說了。”高君苦笑道:“既然局里給他辦理了追悼會,那就是承認了他臥底的身份,那么臥底總有個去處吧,是在黑幫團伙,還是販毒集團,平時跟什么人混在一起,這些基本資料他的聯絡人,上線領導總該知道吧,這就是我們下一步要搜查的范圍呀。”
“這一點我問過了,而且你也知道,就是之前留下大筆遺產的劉老頭,康教官一直跟著他,充當一個幕僚的角色。”張嬌說道。
高君點點頭,道:“這就可以確定,他確實身在一個販毒集團中,而且混進了核心圈子,不過,劉老頭在上個月已經死了,他的勢力正在被另外一股勢力吞并蠶食。
如此一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可能是這股新勢力發現了康教官的身份,也可能是新勢力背后與黑警有勾結,是黑警向新勢力出賣了康教官,現在你手上還有什么資料嗎?”
“我只知道,這股新勢力正在瘋狂的出貨,康教官生前傳來最后的信息,說這股新勢力掌握了一種新的毒品提純技術,即將研制成功,到時候就會誕生出一種純度更高,成本更低,但傷害性更大的新式毒品。”張嬌說道:“所以,他們現在就想商場在瘋狂清理庫存,將之前劉老頭手中的存貨一口氣散出去,而且無比的瘋狂,隨隨便便一車貨就是幾十公斤,昨天被你抓到的毒販就是最好的例證。”
高君眼前一亮,所有事情都連成一條線了。
劉老頭將存儲著新式制度工藝的u盤偷偷放進了洪霞的口袋,這才引來了萬蟲之王鍥而不舍的騷擾,如此看來,萬蟲之王很可能不是劉老頭的手下,而是胡漢三他們一伙的,這群臭番薯爛鳥蛋的隊伍中竟然有異能者,難怪老局長說自己走在正確的路上。
現在胡漢三一伙人已經基本吞噬了劉老頭的勢力,開始大肆散貨斂財,然后用這筆錢購買制毒的原材料,不管毒品如何新式,總是需要苯丙胺,大嘛一類的原材料,才能做精加工的,這些東西價值不菲,而且他們需求量一定巨大,所以需要龐大的財力支持。
“警方收到消息是什么態度?”高君問道。
“現在全城已經進入到了嚴打狀態,市領導也開啟了一次大規模的毒品專項整治行動,多部門聯合行動,重點就是娛樂場所和一些私人會所,基層警員也開始行動,在轄區內大量抓捕調查有過吸毒史的人員,收集情報,各個交通路口,會有不定時的嚴格盤查行動。
“只可惜,康教官這條內線突然斷了,對方下一步會有什么行動我們一無所知了。”
“那就繼續保持這種高壓態勢嚴查下去吧,找到一個抓一個,繳獲多少就公開銷毀多少。”高君說道。
“那是整體行動我不管,我現在想的是,怎么找到這群人,我想知道是誰殺了康教官,如果是毒販,我就親手宰了他們報仇,如果是內部的黑警,就算是局長我也要弄死他!”張嬌紅著眼睛說道。
“你的意思是,就我們兩個,直搗毒販集團的核心圈,搗毀這個龐大的組織,然后再去搬倒位高權重的黑警?”高君慘笑一聲,道:“嬌小姐,我是讓你說出情報資料,不是讓你說出你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