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五年七月,銀術可憑烏靈圣母的妖術水灌太原,縱魚鱗兵斬殺大宋宿將種師道,并傳首各州,以示威武。
樞密童貫繼續怯戰避斗,被兀術引軍掩殺,連陷十座縣城,河間府全線失守,一時間金軍聲威大振。
金兀術乘勝追擊,進逼黃河,忽來道人呼風喚雪,在三伏夏日里冰封黃河。祝永清、祝萬年兄弟聯袂渡河,連戰皆捷,到處掃蕩各路勤王官軍。
而粘罕、斡離不的金兵主力,從東西兩路齊頭并進,最后會師在汴梁城下,將大宋朝的國都包圍個水泄不通。
道君趙佶驚惶失措,當起了縮頭烏龜,下旨禪位給太子趙桓,其日后的廟號是為欽宗。
欽宗皇帝繼位后,改元靖康。這個靖康元年,卻比真實歷史中的靖康年,時間整整提前了兩年。
新皇登基自有新的氣象,首先下旨賜死了喪權辱國的奸閹童貫,又重用忠臣宗澤、李綱來總督東京的防務。
滿朝士氣一時大振,都以為到了撥亂反正的好時節,就只有楊燁、凌曌等熟悉歷史的穿越者不敢樂觀。因為他們知道,此時的清明,不過曇花一現的效果。
朝廷照舊無能,君王照舊昏庸,奸臣照舊后繼有人,大宋王朝照舊是風雨飄搖的局面。
徽宗是昏君,欽宗一樣還是昏君,殺了童貫、高俅,還有太師張邦昌接班,這位最受趙桓親信的重臣,亦是個不遜色于六賊的猛人。
不過眼下兵臨城下,昏君奸臣暫時還不敢作怪。虧得宗澤、李綱都是極有本領的能臣,既得軍民支持,又通曉守御兵法,因此抵御金兵,頗見成效。李綱以文臣之身,親自上城督戰,全面組織開封府的保衛戰斗。
一邊是官方的積極備戰,另一邊民間也有義勇掀起抗金的風暴。那凌曌、竹瀟雨柔、金夢姬得到李師師的幫助,暗中聯絡百姓,組成義軍。
她們夜劫敵寨,火燒連營,一戰成功,斬滅金兵三千人的先鋒部隊。
粘罕、斡離不見前鋒失利,就組織大軍領兵攻城,宗澤老將親自領著五千死士出城應敵,展開一場殊死的搏斗。又是凌曌等女英雄在暗中相助,結果眾志成城、以弱勝強,再次取得開封守衛戰的大捷。
連續受挫,吳乞買對大宋軍民的戰斗能力再不敢藐視,不過卻有忽來道人、祝永清等人熟知劇情,當即獻計建議金兵撤軍,暫避鋒芒,只施以誘降之計,要讓昏君奸臣們自壞長城。
吳乞買用忽來道人之計,威逼宋廷割讓河北三鎮之后,與靖康元年十二月撤兵。金兵前腳一走,昏君奸臣后腳發威,不僅不獎勵功臣,而且還將宗澤、李綱都驅趕出朝,敕令他們為河北、河東正副宣撫使,徒具空名,沒有實權。
宗澤、李綱被貶后不久,金兵再次卷土從來,重新圍困開封汴梁。為策應萬全,那祝永清十分歹毒,靠著忽來道人的妖術指引,居然行走千里,將兩位大宋朝忠臣都刺死在河東境內。
兩位忠臣被刺,震驚了大宋全國,全境軍民群起憤怒,紛紛使用各種手段予以報復。那位在璐安州累死陸登、害死盧俊義的孫浩,第一個被血債血還。
孫浩在如廁之時,受到不明刺客的襲擊,中了一弩箭后直接斃命,尸體墜落在糞坑之中。
金師哈迷蚩也倒了大霉,夜間巡營時候,被人以飛刀偷襲,將鼻子都給削沒掉。
可惜大宋百姓風起云涌自發的抗金行動,并沒有讓國君趙桓感到半分喜悅。金兵的威脅固然可怕,但百姓們乘亂造反,就更加可怕。
此時欽宗皇上唯一的希望,是樞密院孫傅推薦的法師郭京。此人本是個衛戍的小兵,據說兼通佛道兩教法術,道門法術是六甲法,可以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陣,如神兵天降;佛門法術是毗沙門天王法,號稱可以隔空生擒敵將。
郭京口才了得,舌綻金蓮,直說得天花亂墜,又現場表演,使用出魔術來欺瞞。昏君趙桓迷信,看得喜不自勝,竟就授予官職,并賜以金帛數萬,派他自行募兵破敵。
等從皇宮中出來,郭京滿心歡喜、心花怒放,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堂堂天子這等愚昧,自己只憑著區區江湖術士的把戲,就誘騙得皇帝,把護國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卻正是“國之將亡,必生腦殘”。
可惜樂極生悲,他取出金條剛想拿起咬一口時,斜刺里撞過來一個低頭趕路的青年,步伐如似酒醉,不知高低,迎面撞將到郭京懷里來。
郭京躲閃不及,只聽“砰”一聲,兩人撞個滿懷,卻見青年掌心乍起紅芒,轉瞬即逝。這郭京本是個痞子,吃了虧,怎肯輕易干息,當場怒罵道:“什么瘟生,敢撞你家老……爺……”
等郭京剛想說出那個“爺”字,猛然就覺渾身氣力,一下都被掏空了。隨后,他的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后背、屁/眼,以及自己的腳后根。
“咕嚕咕嚕”,死不瞑目的人頭悄然滾落,郭京的死尸跟著仆地。青年刺客施施然過來,輕輕取走官印、金帛,又抬起腿,揚起駭人氣勁,遽然一腳,將人頭踩爆,直接化作骨泥。
亂世開封,人命如草,任憑是誰,只要身份不明,就算死了也沒有任何人會理會。郭京雖是天子眼中的紅人,但也脫不出這條公理。
青年踏碎郭京的人頭,把臉一摸,變化成了郭京模樣,正是妖狐內丹幻化易容的手段,有這等本事的,除了楊燁,卻又還能是何人?
原來楊燁與劉慧娘大破鐵塔兵、火燒金軍糧庫后,便與宋江會師,同上太行。可在半路上,無意遇到一員從潞安州逃出來的偏將,從他口中獲悉陸登的遺孤被金人擄走,成為童男童女藥引之一。
楊燁熟讀說岳,知道陸登之子,將來會是岳家軍的中流砥柱——雙槍陸文龍。為救今朝的忠良之后、未來的神勇虎將,楊燁主動請令,帶著一波兄弟,下山來尋訪被金人擄走的孩兒們。
太行山的宋江,自有足智多謀的趙敏輔助,想來也不會出什么大的紕漏。楊燁靠著千里神眼,一路追蹤小兒行蹤,越走越往南去,越走離得開封越近。
就隨著楊燁一路南來,連續都聽到不利的消息,不是宋軍大敗,就是忠臣被刺,等到達了東京,又再探到天子將要接見潑皮郭京的情報。
楊燁終于不再忍耐,果斷出手,就在天子腳下東京城頭,以必斬一式刺殺了郭京,決心取代了這騙子的身份,去參加第二次東京保衛戰。
他做完一應事宜,正待離去,旁邊卻有一個出奇好聽的天籟仙音響起,魅惑刺骨,嬌滴滴直沁人心脾,就算修行十世的童男、和尚,聽后也要忍不得爆發出雄性激情,要還俗回家娶老婆。
“真想不到,你這人模樣看來斯文,出手居然這等粗野暴力,若讓丹瑤她們見到,卻不知道會怎么想?”
楊燁斂容致歉道:“師師娘子,鄙人自出娘胎便是個粗人,行事習慣了粗手粗腳。方才行事孟浪,若有驚嚇,還請千萬恕罪。”
黑暗中,渡過兩次天劫的轉世妖仙、擁有人仙肉身的絕代艷姬李師師幽然現出倩影,依舊是一副神仙體態,端的有閉月羞花之容貌。她巧笑倩兮道:
“你動作一貫粗魯,我這是明白的。”
此言一出,語帶雙關,饒是楊燁是來自地球上的男子,有著城墻般厚的面皮,也免不得要羞澀一番。
楊燁并非遲鈍之人,偶爾也會回憶當日受傷時與李師師經歷過的漣漪風光,不會蠢得如聊齋中的呆頭書生,只將真實經歷當做幻夢。
想到這里,楊燁轉身現出本來面目,對著李師師躬身行禮道:
“小子當日無理,冒犯了花魁娘子,您如要怪責,殺剮悉聽尊便。”
李師師呵呵一笑,直似百花盛放,春意盎然,她伸出一根玉蔥般的玉指在楊燁的鼻子上輕輕一刮,俏聲道:“男人,就是虛偽,滿嘴都是言不由衷,你是真得希望我殺你剮你?”
楊燁尬尷得道:“當然不想,有誰是真得不想活。生死之間可是有大恐怖。其實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劇本或書上的男人有冒犯了美女,大抵都這么道歉。我沒多少經驗,不知該怎么向娘子道歉,只能照葫蘆畫瓢,生搬硬套了。”
李師師聽了楊燁這番歪理,忍俊不住,撲哧又笑,抿嘴道:“算你誠實。人家也不欺負你了,對了,你可是一個人回得東京,丹瑤的另一個身體有沒有陪你回來?”
楊燁大窘,答道:“那是慧娘好哇,凌盟主我哪里高攀得起?她自然陪我一道回來,梁山好漢中亦有數位步軍頭領隨我同來,此時她們都在城中等我消息。”
李師師正色道:“那你還不把她們都帶到我的千金一笑樓藏著。東京城人心浮動,多有番賊奸細混入,你們若不謹慎,性命必然難以保全。”
楊燁拜謝道:“多謝娘子厚愛,只怕我等會給你多添麻煩。”
李師師乃是大隱于朝、娼門中修行的奇女子,聰慧絕倫、聽弦而知雅意,哪里辨不出楊燁心思,她笑道:“原來你擔心撞上道君。這個不妨事,自這位爺遜位做了上皇,就開始避嫌,輕易不來人家的寒舍。你可安心帶著你的人,都來我處暫住。”
楊燁見李師師盛情拳拳,自然不再推托,即刻用心有靈犀之術與劉慧娘進行聯系,請她領著梁山好漢們,都來李師師家聚會。
此處暗中交代,楊燁早就確立劉慧娘為新的靈犀伙伴,只要心念所及,便可以遠距離傳遞消息。當然,楊燁尚留了點小腦筋,并沒有讓劉慧娘共享五感。否則他半夜里如何偷偷跑進那麗卿侍女的房里,去雙修玄女天書中的避秧鑄鼎術?
楊燁此來東京,同行的除了劉慧娘、陳麗卿之外,有石寶、鄧元覺、王天霸三個受控之人,梁山頭領里來了公孫勝、魯智深、武松、楊志、時遷、樊瑞六人追隨,最后是淮西布陣高手奚勝與前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共計是一十三人同行。
他已然查探的分明,所有被擒的大宋兒童,都被關押在城外東路軍粘罕處的行軍牢營中,派遣了大金國碩果僅存的武道宗師金沉鷹親自鎮守,戒備森嚴。
楊燁刺殺郭京冒名頂替、李代桃僵,就是要借助此人身份,用好皇帝賜予的征兵權,聚攏起一支可以助他抗敵、救人的軍事力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