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臉上露出疑慮、猜測甚至無法相信的各種表(情qíng),每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尤其是高氏,她現在心里已經恨死老村長了,然后還有田小暖,她面露兇光,仿佛要把田小暖拆吃入腹。
“好了,大家別亂想,也不許亂說。高氏,你還想繼續鬧下去嗎?這錢你給不給!”老村長厲聲喝道。
突然退去慈祥的爺爺氣質,這么多年當村長的魄力一下釋放,很有震懾力,此刻必須快刀斬亂麻。
高氏沒有說話,眼睛恨恨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仿佛一個從棺材里爬出來的厲鬼,要把這些人都拖入地獄。
“我……同意,給錢給房,我兒子和她們再無瓜葛,這兩個孫女我不認,她們以后不是我家的人。”
高氏死盯著田小暖,一詞一句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這些字,被自己孫女揭穿年輕時候的丑事還以此為要挾,高氏一輩子過得跋扈,這一次被((逼逼)逼)到硬生生服軟,她咽不下這口氣,可不得不忍過這一場。
哪怕把臉丟在地下讓所有人踩,她也只能忍著這份屈辱,從現在起,這娘三個就是她的仇人。
“好,我做主了,桂芳你什么也別說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今天的事(情qíng)誰都不許到處亂說。”
此刻,高氏竟然是一分鐘都不愿意等了,讓田父此刻就去政府打離婚。
高氏在田鳳英的攙扶下,有些蹣跚地走出這間她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從背影看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原本微駝的脊背竟是徹底彎了,那種囂張的氣焰灰飛煙滅。
仿佛一場(熱rè)鬧的大戲,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卻突然就落下帷幕,只剩下滿地瘡痍和淡淡的悲痛。
大家都走了,只留下老村長和兒子還有田小暖倆姐妹。
“小暖,今天的事(情qíng),不許外傳,你知道嗎?這件事(情qíng)不論你是知道還是猜到,但到此為止,否則會惹出大事,記住了嗎?”老村長突然十分嚴肅,說話的語氣中甚至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村長爺爺,為什么要忍,明明是(奶奶)(奶奶)太過分,這么多年換著花樣糟踐我媽,甚至對當年癱瘓在(床床)的爺爺也是打罵不休,造了這么多孽,她應該受到懲罰,我要為我爺爺和媽媽討回公道,爺爺那么好一個人……”
田小暖仿佛看到,自己小時候爺爺只要在家,就抱著自己出去玩,給自己買冰棍,買餅干,跑車回來偷偷給自己帶好吃的,結果生病癱瘓后,(奶奶)(奶奶)卻冷言惡語對他,竟然還不給爺爺吃飯,生生折磨了七八年,以至于爺爺痛苦地死在醫院。
想起遠山,老村長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抽著煙,他能說什么,也許當年他就該告訴遠山這件事(情qíng),也許那時候把高氏休了,遠山也不會這么早死,兒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孩子,算了,你爺爺也不在了,就是懲罰高氏又能怎么樣,別再讓死去的人不安了。”
“村長爺爺,難道就因為好人死了,惡人就不需要受到懲罰了嗎?我不是這種人,也許別人家的事(情qíng)我可以不管,但是只要是傷及我最親的親人,我一定奉陪到底,村長爺爺,這不是我的錯,要說錯,錯在(奶奶)(奶奶),當年她為什么要做這種事,后來那些年,為什么如此惡劣地對爺爺,對媽媽和我們,我只能和您保證,只要以后他們不再來欺負我們,我絕不再提此事。”
田小暖說這番話有些激動,眼眸里閃爍著別樣的光彩,自信、強大,仿佛她可以面對千山萬水,可以披荊斬棘。
“好吧,好孩子,如果他們還自己作著要死,爺爺也不管了。但是孩子,你太過聰明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以后記得,不論做什么事(情qíng),都要低調藏拙,知道你足夠強大,懂了嗎!”
“村長爺爺,我明白了,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看著手中的紅本本變成綠本本之后,田母心中百感交集,解脫之后心里卻有種酸澀,看著田父不再年輕的面龐,這接近二十年的婚姻生活在眼前閃過。
這么多年,自己竟然在這個人(身shēn)上虛耗了這么多年的時光,從年輕到中年,人(身shēn)最美好的時光,統統都白費了,白!費!了!
終究沒忍住,田母流下了兩行(熱rè)淚,何思朗默默陪在一邊兒,當他發現田母在掉眼淚,悄悄去工作人員那要了兩張紙巾。
悲痛過后,卻帶來了從未有過的輕松,這么多年田母終于不再憋屈,不再隱忍,以后只會有更好的生活,充滿以往的生活。
田父原本還想沖田母發泄下心里的不痛快,這么多天,他頭一次覺得自己做任何事(情qíng),都被田母壓住一頭,頭一次只能任憑田母擺布。
何思朗站在田母(身shēn)邊兒,看似無意卻又有心地隔開了田父,包括回去的路上,他專門安排田母坐在前排。
他的體貼和細心,田母也有所察覺。
很快就回到家里,老村長還在家里等著,田母轉(身shēn)進了里屋,她要把田父留在家里的所有東西全都收拾出來,既然分開,就一次(性性)分得干干凈凈。
中午烏云散去,露出明亮的太陽,田鳳英拿來五千塊,在老村長的見證下,雙方寫了一份類似兩清的協議。
田父和田鳳英對田母他們投去憤恨的目光,然后田父拿起東西,離開了這個以后都是陌路的家。
田小暖倒了一杯溫水給何思朗,他忙前忙后的辛苦了一上午,嘴角都有些起皮。
“小暖,我先走了,你和阿姨好好休息吧。”何思朗很識趣地也走了,雖然他內心是不(情qíng)愿的,一天就看了暖寶幾眼,小手手都沒機會摸一下。
“別走了,留家里吃中飯吧。”田母突然開口道。
何某人聽到以后,小心(情qíng)是雀躍的,要不是因為今天是離婚這種不好的事(情qíng),恐怕得立刻笑瞇了眼。
只有田小暖,知道媽媽這是要追問何某人(身shēn)份問題了,看著何某人激動地小眼神,田小暖糾結了。
這假男友似乎入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