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小暖擔心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石大壯,何思朗小聲道:“不用擔心,我拿捏著力度,頂多醒來后有點頭疼,你快點去找,我給你放風。”
田小暖立刻沖進老師臥室。
葉庭的臥室布置的很典雅,看樣子保留了師娘喜歡的風格,木質的一米五(床床)上,鋪著深藍格子(床床)單,(床床)頭兩邊兒各有一個(床床)頭柜,側面還有兩個又高有寬的老式衣柜,衣柜上方堆著皮箱子,在臥室的一角,還有一個古香古色的雕花梳妝臺,不過上面空空如也,只有一把梳子。
這個臥室有一個寬大的窗臺,還擺了幾盆花,不過因為冬天,只有幾片小小的綠色葉子。
從哪里找起?田小暖回憶起前世,這個筆記本是在這個臥室裝修的時候,被裝修師傅找到的,而具體從哪里找到,她根本不知道,這還是溫雅當時無意提起的,只是那時候,她和老師的關系在慢慢修復,田小暖對這種枝末細節沒怎么關心。
她迅速打開柜子,兩個衣柜里一個空((蕩蕩)蕩)((蕩蕩)蕩),只有幾件漂亮的旗袍,有幾條她在相冊上見過,看來是老師留著的,下面的抽屜里面也都是些雜物。
田小暖打開另一個衣柜,全都是老師的衣服,抽屜里面也是疊好的衣服,她不敢用力,只能輕輕把手伸進去摸了摸,沒有摸到什么。
她又快速搜尋了一遍梳妝臺和兩個(床床)頭柜,依然一無所知,想來也是,如果這些地方有(日rì)記本,老師應該早都發現了。
(床床)鋪下面呢?田小暖無法,快速掀開(床床)上所有的東西,下半部分是(床床)板,上半部分也是(床床)板,一無所獲,她還要仔細扯平(床床)單,突然枕頭里調出一張照片,田小暖拿起來仔細看著,是師姑和師娘,兩個人年輕的時候。
田小暖看著這個照片,被二人的表(情qíng)所吸引,老式黑白照片,人物站得還很遠,其實已經看不太清,可就是這種黑白色的線條,讓田小暖感覺到一些不同。
師姑當時笑得十分燦爛,可以看到白白的牙齒,而師娘抿著嘴,表(情qíng)似乎在笑,卻有一種傷心難過的感覺,底下還刻著(日rì)期。
“1973年。”田小暖默念著,那時候老師還沒結婚,看起來那時候師姑也沒有出走,可是這樣兩個人的表(情qíng),一個開懷,一個苦笑中帶著難過,到底怎么了?
田小暖一頭霧水,覺得事(情qíng)仿佛籠罩著層層迷霧,她似乎只窺見冰山一角,可是看到這張照片,似乎就連那一角都有些模糊了。
“二師兄,你怎么了?”外面響起何思朗的聲音,這是在提醒自己,二師兄醒了。
田小暖迅速溜了出來,拐進隔壁廁所,片刻后出來,看到二師兄裝作如釋重負的樣子。
“二師兄,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都要打電話找醫生了,你是怎么了,說暈倒就暈倒,是不是沒吃飯餓的?”
田小暖關切地湊上去,翻看著石大壯的眼皮。
“是啊,二師兄,你臉色可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
“嘶……哎呀。”不是為何,石大壯覺得后腦勺火辣辣地疼,自己暈倒了,怎么可能,可是看著小師妹和何思朗關切地眼神,回憶起來,剛才自己就覺得眼前一黑,劇痛傳來,然后就不知道了。
“我暈倒了?我后腦勺好疼。”石大壯輕輕拍打著頸椎,感覺疼痛稍稍緩解。
田小暖和何思朗對視一眼,“二師兄,你剛才直直倒下去,一定是磕著腦袋了,你這么大的塊頭,肯定疼啊,我嚇得不行,還是思朗說,先把你拖去沙發上躺著休息。”
“哦,我說呢,原來是磕著了。”
田小暖見何思朗憋著壞笑,再看二師兄一臉懵懂的樣子,忍得十分辛苦才把笑憋進肚子。
“二師兄,你醒了就好,你躺著好好休息吧,我去給溫雅(熱rè)牛(奶奶)了。”田小暖把二師兄丟給何思朗照顧,自己去廚房燒牛(奶奶)。
“溫雅姐,我進來了。”
牛(奶奶)已經不太燙了,可是微微有些燙口,田小暖又加了兩勺可可味的麥(乳rǔ)精,散發出一股巧克力的香甜氣息。
“喝點牛(奶奶)吧。”田小暖把牛(奶奶)遞給溫雅,拿過她手中的相冊。
“溫雅姐,你想怎么樣才能不傷心?”
“不傷心?”溫雅垂下長長的睫毛,輕聲道:“除非母親復活。”
田小暖長嘆一聲,這件事(情qíng)她辦不到。
“那師娘在世的時候,你聽到過她埋怨老師或者說過有關師姑的任何話嗎?”
溫雅慢慢抬起頭,眼睛轉向上方,盯著天花板,思考著田小暖的問題。
“沒有,反而是在她知道自己不行的時候,曾經和我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她……說她對不起兩個人。
可是當我追問是誰,她卻不肯多說,只是摸著我懷里的弟弟,無聲地落淚。”
這話卻讓田小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什么,可是她最終想不出什么,這句話太模糊了。
“溫雅姐,我不勸你,我只想說,師娘已經去世了,她活著從沒說過老師和師姑的任何怨言,可見她的哭,未必是恨……”
“不,就是恨,我小的時候看到過母親為了父親傷心流淚,對蘇念心的恨,一定是恨。”溫雅激動地反駁田小暖。
“你別激動,好吧,是恨,可是師娘一定是(愛ài)你和宇辰的,你這樣不開心,師娘在天之靈怎么能安息。”
“找到蘇念心,看著他天天去糾纏這個女人,我母親才不會安心。”
溫雅的表(情qíng)冰冷,可口氣卻十分狠惡。
田小暖心中暗叫不好,溫雅這個恨意怎么如此強,她必須盡快找到筆記本。
“沒找到?”
出了樓道,何思朗詢問道,田小暖把自己找過的地方和他說了一遍,末了搖搖頭。
二人沉默著超前走著,何思朗的腳步卻漸漸停下,田小暖走了幾步才發現,他怎么站住了。
“也許你找的地方不對,機會寶貴,這些常規東西反而不太可能有(日rì)記本,下次你找找別的地方,比如你說的花盆。”
何思朗的話,讓田小暖漸漸打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