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田鳳萍帶著孩子跟丈夫一起,哭著進了門,一下子跪在高氏的靈堂前,田鳳萍沒想到,自己走后幾個月,媽這么快就去世了。
田鳳萍的丈夫長得高高瘦瘦,也(挺tǐng)照顧田鳳萍,磕了頭安撫了下傷心地妻子,然后問了問田父,自己幫點什么,雖說田小暖很少見這個二姑夫,不過感覺上,他一直是個講道理也比較有道德的人。
“媽為什么走得這么突然?”田鳳萍覺得自己走的時候母親的精神頭好很多了,不然也不會有精力折騰柳燕。
田鳳英默默低下頭,她心里有愧,田父更是不敢看二妹的眼睛,他心里更愧疚,田鳳玲也說不出話來,媽這個樣子是有油盡燈枯才走的,醫生都說是肝癌快速復發轉移,大家都沒關心,三個子女心里全都是愧疚,流著淚說不出話來。
田鳳萍看著三個默不作聲地人,看到他們躲閃的眼神,心里升起難過和生氣,大聲吼道:“我走之后你們沒人管媽?媽病得這么嚴重,你們誰都不知道?你們是怎么照顧媽的!”
這話聲音大,讓站在屋里屋外的父老鄉親全都聽見了,大部分人都在這搖頭,高氏活著的那幾個月,他們家就沒消停過,每天都能聽到高氏在屋里罵人,有時候站在門口還在那罵柳燕,大家誰也沒想到,罵人中氣十足的高氏這么快死了,老人都覺得這就是命。
田鳳萍丈夫過來勸妻子,人走都走了,再在母親靈堂前鬧,會讓母親走的不安心,現在能做的就是把母親不出岔子地送走。
田鳳萍一向都很聽丈夫的話,這話說得也在理,田鳳萍丈夫又安慰了大家伙,這事(情qíng)誰都怪不得,大家也別難過,媽這個病這么痛苦,走了未必不是解脫。
這話讓田家四個子女心里都好受些,幾個人至此對高氏死的責任避而不談,四個人一起齊心協力辦好這場喪事。
柳燕昨天鬧騰一晚上,因為害怕早上抱著兒子就出了門,她不敢住在這里,雖說高氏不是死在屋里,可是昨晚太可怕,她等高氏出殯以后再回來。
柳燕一方面想要房子,一方面又想擺脫田家,看著已經能走路的孩子,柳燕心里特別煩躁,就是這個孩子,把她牽絆在這,就是這個孩子,因為血統不是老田家的,讓她和老田家徹底翻臉,不然田父現在還什么都聽自己的,等明年房子下來自己一離婚,少說也要分一(套tào)。
柳燕心里全是房子,腦子里有些亂,坐在小旅館的(床床)上想對策。
下午的時候,田麗(奶奶)(奶奶)也來了,她可是比高氏都長一輩的老人,田麗(奶奶)(奶奶)是看在田母的份上,來給高氏上了住香。
田母扶著田麗(奶奶)(奶奶)坐在門口,其實田麗(奶奶)(奶奶)最近心里一直難受,田麗要被她媽媽帶回美國,等手續辦好馬上就走,田麗(奶奶)(奶奶)一手帶大的田麗,心里特別舍不得,田麗走后兒子也長期不回來,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哪天死在屋里都沒人知道。
“(奶奶)(奶奶),您別傷心,美國多好,麗麗去哪里有她媽媽疼著,一定過得很幸福,我和媽媽以后經常回來看您。”田小暖看著田(奶奶)(奶奶)眼中的悲哀,人老了的一種孤獨和絕望,心里也不好受。
“去美國還要帶著她的男朋友,這個孩子是魔怔了,那個男孩子我不喜歡。”
“這能帶去嗎?”田母覺得出國是一件天大的事(情qíng),還是去美國,她以為麗麗能去就不錯了。
田小暖聽到這話,微微有些擔憂,不過她知道,自己和田麗的緣分可能就這么多,這一世比前世還多相處了一年多,這一世也如同前世一般注定要分開。
“我不喜歡那個男孩子,看人的眼神,不夠透亮干凈,不知道憋著什么心思,不過我也((操cāo)cāo)不了麗麗的心了。”田麗(奶奶)(奶奶)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她估計田麗這一走,恐怕自己死前都再也見不她。
田母勸了勸田(奶奶)(奶奶),田小暖在一旁也說著安慰田(奶奶)(奶奶)的話,田(奶奶)(奶奶)長嘆一聲,起(身shēn)顫巍巍地走了。
第三天出殯,得虧了田母和田鳳萍丈夫,兩個人安排車子,安排了一個追悼會,最后還有宴席,好歹把高氏風風光光地送走。
至于入土,還要請個先生,挑個良辰吉(日rì),把高氏丈夫的墳墓打開,再把高氏放進去,墓碑上刻字就可以了,這點事(情qíng)田鳳玲就能辦了。
忙活了一天,直到下午三點鐘,田母才挨著凳子坐了一會兒,田家所有的人也都聚在了一起,就連消失不見的柳燕也抱著孩子回來了。
所有人看著田父,見田父沒說話的意思,田鳳玲丈夫咳嗽一聲道:“大哥,母親這辦事的錢全是我家出的,這事咋辦?”
田母一看大家聚一起談錢了,跟自己沒什么關系了,打了個招呼就要走,被田鳳英好歹留住,田鳳英覺得大哥的錢就是兩個侄女的,田母該在這聽著。
柳燕也搬個小板凳,坐在田父后面,談錢是大事,誰知道高氏死的時候有沒有再給兒子留點什么。
“三妹夫,等媽的喪葬費下來,你出多少我都給你。”
“那行,有大哥這話,那我也放心了,不是媽一走我就要錢,實在是這錢也是我拿我父母的養老錢,鳳玲換了工作以后,收入少了太多,家里開銷又大,對不住了大哥。”
田鳳玲聽丈夫這樣說,現在她在家里地位一落千丈,也不敢說什么,不過心里還是很不滿,低著頭臉上帶著怒意,自己現在還掙錢,丈夫就嫌棄自己了。
“大哥還有一事,這我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田鳳玲丈夫砸著嘴巴,似是張不開這嘴,不過這話他說的倒是(挺tǐng)順溜。
“什么事?”田喜財問道。
他看了看二姐夫,家里現在就他們兩個女婿,不過看他坐得穩如泰山,他就知道老二家肯定是不會提的,咬咬牙還是自己開口說吧。
田鳳玲丈夫看著大舅哥,有些不好意思問道:“媽這房什么時候下來?”
這話讓田家子女都瞪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