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快點出去把大舅請進來吧,你為我想想,別在這死撐了。”鄭濤急了。
鄭運生咬咬牙,開門望見張富余和吳國忠站在院子,二人怒視著他,目光跟錐子一樣,恨不得在他(身shēn)上扎個洞,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爸。”鄭濤叫了一聲,又趕忙上去喊道:“大舅,小姨夫。”
“大舅,這事是我爸錯了,我正在屋里說他,讓他給我媽道歉,你們就來了,大舅、小姨夫進家里坐吧。”鄭運生不低頭,鄭濤咬牙打圓場。
“大哥,是我不對!”鄭運生上前矮了半截(身shēn)子,地下頭認了錯。
“大舅,我……對象馬上要上門,我家這事是我沒關心好我媽,我有責任,大舅你還是進屋說吧。”鄭濤一臉地自責。
吳國忠聽了這話,想起大姐這樣委曲求全,就是為了兒子,他勸了一句,張富余想了想,朝屋里走去,鄭濤趕忙上前開門,鄭運生跟在最后。
“媽的,勞資還要給他們家裝孫子。”
“大舅,坐。”鄭濤趕忙去泡茶,給父親遞了個眼色。
“鄭運生,你說我大妹到底做了什么事,你這樣打她,醫生說她重度貧血加營養不良,腦部檢查輕微腦震((蕩蕩)蕩),你可真下得去手,你要是再用點力,我大妹就被你打死了。
你們是夫妻,不是仇人,有你這樣打人的嗎?你要是不愿意過,那就說話,我今天就能替我妹做主,不過就離婚,不帶你這么欺負人的。”
張富余一番話擲地有聲,鄭運生越發驚奇了,這可不是平(日rì)的張富余啊,他做主?他自己的主都要老婆做,一輩子是個怕老婆的主,現在說話怎么這么有條理。
張富余這話都是他媳婦教的說得,媳婦現在全力支持他,這幾年媳婦也是什么都依著他,鄭運生幾年沒上老丈人家,不知道張富余已經變了,現在越來越硬氣。
吳國忠也沒想到,大舅哥頭一次能拍板做主,能說出這話,他心里也聽佩服。
聽到離婚,端著茶杯的鄭濤手抖了一下,他立刻走上前放下茶杯急急道:“大舅,不能離婚啊,我爸媽過了一輩子,這次是我爸不對,以后我會看著他多關心我媽,但是這個婚離不得啊,要是離了婚我這婚事就吹了。”
張富余其實也沒想離婚,但是話得這么說,不能讓鄭運生以為自己家的人好欺負。
吳國忠倒是對鄭濤有些不喜,這都什么時候了,這孩子只考慮自己,未免有點太自私了。
“大哥,你也聽我說兩句,你看我這頭,這就是給桂華用鐵桿子打得,到現在還一陣陣地疼。
這事本來是個誤會,我在外面跳舞,二妹和小妹來家里玩,看到了非說我耍流氓,你說大廣場上跳舞,我可能姿勢不太對,手放錯了位置,我也解釋過了,她們不聽,在我家就先教訓了我一通,出去吃了飯回來,桂蘭就和我鬧起來了。
桂蘭這臉是我打的,我承認我錯了,我太沖動不該打人,但是桂蘭那個頭,真不是我打的,她要上來撓我,我躲的時候她自己摔倒撞倒了茶幾上,當時我就嚇壞了,要帶她去看醫生,她死活不肯去。
第二天呢她又躺了一天沒做飯,我也沒說啥自己做了飯,喊她吃她也不吃,晚上她也好了,爬起來做了飯跟沒事人似得,我以為這事(情qíng)也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她會想不開,我也真沒想到她會喝農藥,你說那農藥還是兩年前開了口剩下的大半瓶,一直丟在墻角,誰知道她就鉆了牛角尖。”
張富余打量著鄭運生,他這番話說得,他就動手扇了大妹兩下,其他全沒責任,“你說桂蘭撓你,這是假話,桂蘭從小別說動手,就是吵架都不敢,怎么會和你動手。”
鄭運生低著頭,似乎有難言之隱,張富余越發覺得有問題,“你要是今天不說清楚,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把桂蘭領回家,沒法在你家過(日rì)子了。”
“大哥,是我混蛋,當時我們兩吵架吵急眼了,桂蘭非說我在外面勾搭女人,我怎么解釋她都不肯聽,給我氣得不行,就胡說不行你也去找一個。
可能這話刺激到桂蘭了,她才罵我自己不要臉,不要以為她也不要臉這樣的話,撲上來那架勢簡直是要和我拼命。”
這話讓張富余信了三分,鄭運生要是說這種不要臉的話,那妹妹急眼了還真有可能動手。
“大舅,都是我的錯,我這幾天單位也忙,我問了一句,我媽說是摔得,我也沒多想,也沒發現她和我爸吵架心(情qíng)不好,今天在這我說句話,以后絕對不能讓我爸再動手,舅、小姨夫你們就放心吧。”
鄭濤聽了父親這段話,心里放心了,這樣說大舅也說不出什么,大家責任各半,媽喝農藥也是她自己想不開,和大家都沒關系,自己再說兩句軟話,今天的事(情qíng)就過去了。
“鄭運生,我妹這樣的(身shēn)體,你還讓她去搬磚,你看看她這幾年老成啥樣了?”張富余今天是要把大妹家所有的事(情qíng)都解決。
“大哥,這事真不能賴我,我攔著不讓她做事她不聽,家里欠著債,她心里就著急,我說個大實話,到了我們這年紀,家里有點啥吃的都行,豆腐青菜就夠了,我去跳舞也是為了鍛煉(身shēn)體,我也說過帶她去,她不肯,她脾氣也犟,她不去我也不能硬拉著她,她每天要出去搬磚或者找事做,我也沒辦法。”
鄭運生又是一推六二五,這些都不是他的錯。
“大哥,你只要能勸動桂蘭不干了,我是一百個贊成,她(身shēn)體不好,再說個丑話,你說她搬磚能賺幾個錢,(身shēn)體累垮了,那些錢最后買藥吃還不夠,不都送進醫院了,所以我也極力反對她做事,可是桂蘭……桂蘭就是不聽啊。”
張富余被鄭運生說得,說不出話了,要照他這樣說,還都是自己妹妹太任(性性),鬧成這樣的。
“我告訴你,你說的我不信,等桂蘭(身shēn)體好了,我還要親自問她,她說什么就是什么,要是她說你欺負了她,丑話說前頭,你咋欺負我妹,你就咋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