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住在這屬于違規行為,我們醫院只允許一個人陪護,還有你們放在床底下的東西,也必須立刻拿走,每個病人有一個柜子,病人的東西全都放在柜子里,其他東西不允許亂堆亂放。
保衛科的人來的時候聽護士長說了,這個是林主任的病人,多少要給些面子,他想了想道:“你們先把東西全都搬走,也不允許住在醫院。”
“搬走?”李金桂輕輕重復著這兩個字,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搬走了他們能住在哪?
“從今天起,加強晚上的巡邏,杜絕病人家屬睡在醫院的事件,每個地方都要巡查到。”
保衛科領導的話,雖然是對保安說的,但是擺明了就是再對李金桂一家強調一遍,讓他們別抱僥幸心理。
“不行,我不同意,要杜絕他們再來,否則他們來探視肯定賴著不走,要不醫院給我換病房,反正我姐已經受不了了,我們不跟這樣的人住一起。”中間床嫂子激烈地說著,她真是受夠了。
“我也要求,這樣的病人家屬不許探視,他們坐在病房,肯定就跟嫂子說的,別說半小時,他們能磨蹭一上午,醫院本來就忙,他們不走,我們難道還一遍遍催不成。
他們要是來探視,那就給我們調病房,我們惹不起躲得起,要不就把69床老太太換出去,我媽神經衰弱的厲害,她一個老太太,大晚上比誰精神都好,折騰的我媽血壓都起來了,你們醫院到底管不管。”
“去喊主任。”
小護士聽了護士長吩咐,趕忙跑出去找主任,這是主任的病人,所以最終還是要主任點頭。
陸總骨科每天病人人滿為患,要不是林嵐的關系,老太太也不會這么快動手術,搞不好現在都睡在走廊。
骨科主任一聽是自己的病人有問題,跟小護士一起來到會議室。
一進去看到何思耀,主任心想這下不用給林主任打電話了,那老太太聽林主任說,就是他家老二媳婦的親奶奶,他們兩在就能做主。
“思耀,這是你家的親戚,但是醫院的規章條例也要遵守。”骨科主任讓何思耀拿主意。
另外兩床病人陪護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了,這可是骨科大主任,一周一次查房才能見到,每次看到這個主任,都是前呼后擁,跟著一大堆醫生和實習生護士啥的。
再聽到主任這樣稱呼此人,看起來還認識,兩另外兩床家屬心都涼了,兩人對望一眼。
“那給我姐換個病房,反正我們不和69床住一起,沒法休息。”
“我們也是,我媽已經三天幾乎沒睡好覺了,白天他們吵,晚上老太太吵,你們醫院走后門,怎么不把這人弄去單間。”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莫若先給那兩床家屬道歉,兩個嫂子臉色緩和了些,這個姑娘看著像是個明白人,說話也客氣,文文靜靜像個讀書人。
“主任,這些人既然影響到病人休息,按醫院規定,應該禁止他們探視,請醫院按規章制度辦,而且他們跟我們毫無關系,我們沒有這樣的親戚。”何思耀口氣冰冷,對莫明海一家人瞧都不瞧一眼。
莫若聽了何思耀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他說的是一群不相干的人。
“莫若,你就看著別人欺負我們嗎?”
李金桂咽不下這口氣,在外人面前,何思耀這樣不給自己面子,難道自家就這樣被攆出去,這些人擺明了都在欺負自家。
“你們跟我有什么關系,想聽心里話嗎?看你被人欺負,我覺得很痛快!”
“你個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李金桂狠狠罵著,轉身想動手,被何思耀一把推開,她氣不過狠狠一巴掌扇在莫童臉上。
“小賤人,你天天抱著人家大腿,真是瞎了眼了,這就是只白眼狼,自家奶奶不管,自家親大伯親哥哥都不管,找了個有錢人,以為自己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了不得了。
沒有爹媽就是少教,找了有錢人更是一點親情都不講,看著我們被人欺負,你別高興太早,早晚會有報應落在你頭上。”
“別操心我,要說報應,你看看你們現在,這才叫報應來得及時!”
“你……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早晚你不會有啥好下場的,何家娶了你這種黑心肝的兒媳婦,早晚也要倒大霉。”
莫若本不想和李金桂打口舌官司,可牽扯到婆家,她不允許任何人往丈夫和婆家身上潑臟水。
“我忘恩負義,是誰拿著奶奶的工資卡,把老人丟給我養。我爸媽怎么死的,你們心里沒數?我父母當年雙雙下崗,四處打零工沒人要,滿大家都是下崗的人,還要養著奶奶,實在揭不開鍋了,找你們家借點錢。
你們做了什么,你們先是極盡能事地羞辱我父母,然后讓他們去死,惡毒地說死了還有喪葬費,我父母一時想不開,為了我能有錢上大學,為了奶奶跟弟弟有錢吃藥,就走上絕路了。
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每每午夜夢回不會夢到他們嗎?他們的死縱然是他們太過糊涂,可他們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你們就是讓他們自殺的導火索。
你們霸占著老太太的工資卡,竟然還把我先生打給老太太和我弟弟的生活費醫藥費全都騙走,我弟弟腎病綜合癥,因為停藥太久,差點引發尿毒癥,要不是我先生及時回去處理,我弟弟的命也讓你們給禍害了。
現在你兒子病了,你讓我給他看病,我不同意,就攛掇老太太一哭二鬧三上吊,折騰自己把腿摔斷了,手術費治療費還是我出,你還惦記老太太的工資卡,還惦記我幫你兒子看病。
你們是真以為我好欺負嗎?害死我父母,差點害死我弟弟,常年拿著老太太的工資卡,一點贍養義務不盡,現在還在醫院打擾其他病人休息,像你們這種人,看著吧,早晚會有報應的!”
莫若木著一張臉,冷漠地吐出一個個字,雖然毫無聲調和情緒的變化,但越是冷漠平淡,就越能讓人感覺出,她內心壓抑許久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