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點燃了相距萬里之遙的國內球迷的熱情,陳子邇在想著要不要去買點足球彩票賭一賭,畢竟克羅地亞獲得季軍實在是有點冷門,尤其是他們3:0淘汰德國太恐怖了。
這事兒發生前,你問誰誰都不信。
德國是傳統豪強,而且就在兩年前德國剛剛贏得歐錦賽冠軍啊,你說狀態不好你輸一球,結果尼瑪被灌了三個球,完了自己一個不進!你要換成國足大家還覺得正常,可這是德國啊!
不過事后諸葛亮分析一下,實在是因為當時的德國球員平均年齡大了,運動員這種職業吃的是青春飯。
陳子邇不管這些,他管的是沒印象的比賽,他就回顧享受一下,有比分印象的就順手花錢撈一波,天上掉錢沒有不撿的道理。
中大的校園里最近足球的氣氛也起來了,陳子邇有時候還能聽到有人在那兒‘go,go,go’的。
薛博華最近生意好帶著心情也好,再加上又好久沒和陳子邇踢球了,抱著球就把人往球場拉,蔡一峰閑著沒什么事,也換了衣服一起上場。
對足球有點喜愛的人,在場上奔跑,感受著與人競技的那種小對抗,還是很爽的,雖然很業余,但足夠了。
薛博華今天踢的奔放了點,射門還一下踢到了對方防守球員的襠部。
那人全神貫注的盯著球,被這么突然搞一下立馬慘叫著捂著襠部。
蔡一峰和陳子邇看著笑噴了,薛博華最近賺了錢心情不錯,道歉都比平時真誠,忙上去講:“對不住,對不住,我這腳開的大了,兄弟你沒事吧?”
還好,大兄弟運氣不錯,看起來沒傷到根本,只是嚇的不輕!
活動了一會兒道:“應該……應該沒問題。”
后來倒沒什么大問題發生,三人踢的酣暢淋漓,事后還一起去澡堂洗了澡。
路上談起布丁網吧的火爆,陳子邇也很開心,只是蔡一峰的心沉了一點。
晚上他拉著陳子邇在門口的小飯館坐下談心,說出兩年大學生活的感悟。
他與陳子邇聊天,必然要喝酒,這都是慣例了。
兩人碰了一下杯子,蔡一峰開口道:“我剛剛聽你和薛博華聊天,才知道你又開了家布丁網吧。”
“聽名字也和我有關系吧?”陳子邇沒在意的說。
蔡一峰忽然長嘆一聲,道:“我現在感覺我最閑。”
陳子邇講:“閑一點也可以,緊緊張張忙忙碌碌也不是生活必須要有的。”
“可關鍵是我太閑了,你看你天天忙大事業,崔旭整天想著出國留學,曉波不是在兼職就是在去兼職的路上,只有我,天天不知道在干啥,有的時候宿舍就我一個,打著游戲都覺得沒意思。”
陳子邇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好像什么地方開竅了。
不過他嘴上還是逗他道:“你怎么沒事?天天抱著小吉他后面學妹一堆,忙死了吧?”
蔡一峰無力的翻個白眼,“別提這事啊,提起來我就想到婉兮又跟我鬧,煩心。”
沉吟了一會兒,他自己又喝幾口悶酒,然后說:“我就覺得自己每天像個行尸走肉一樣,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去婉兮面前點頭哈腰。我越來越感覺我不能這樣下去。”
其實很多大學生都是這樣的狀況的,說起來,蔡一峰這樣反而算是正常的。
但這種正常是不太正常的,人還是要有點事做才行。
蔡一峰也算自己哥兒們,陳子邇側面提醒道:“我在外面做公司,招聘員工,見過小學沒畢業的,也見過名牌大學生,大多數人出了校園,走上社會,然后擠進人才市場,有文憑的,運氣好點可以在一個有空調的屋子里有一張一點點大的辦公桌。”
“這是很多人很羨慕朝九晚五的工作,但我自己再次思考卻發現其實那很恐怖,因為一旦習慣了朝九晚五,人也就基本停止了思考,放棄了對我們自己生命形態的選擇,25歲的時候基本可以看到45歲的自己,幾十年過的就像這其中的任意一天。”
蔡一峰點頭道:“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害怕這就是以后的自己,那活的太沒意思了。”
“你不用害怕。”陳子邇說。
“為什么?”
“因為害怕也沒用,反正終究會是那樣。”
蔡一峰:“……”
“你能不能說點鼓勵性的話?”
陳子邇嘿嘿一笑,一不小心灌了一口毒雞湯。
說到朝九晚五過生活,他又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本叫里斯本夜車的小說,還挺有娛樂性的,不過這名字不能講,因為…它還沒出版。
倒是里面有句話很有意思,陳子邇有印象,他說:“我看過一本瑞士作家寫的書,里面的一句話可以描述我們很多人的生活狀態,也包括我。”
“印象中是這么說的:我們總是無法看清自己的生活,看不清前方,也不了解過去,日子過的好……。”
“全憑僥幸。”
陳子邇講出來的那么一瞬間還真覺得說的就是他自己……可不就是全憑僥幸么?
蔡一峰不了解他心中的大秘密,撇著嘴說:“包括你什么呀,你都過的那么好了,還說這種話。”
陳子邇笑了笑選擇沉默,因為他過得日子算是占了大便宜,得了便宜還要在嘴上賣乖,太賤了。
蔡一峰唉聲嘆氣一會兒,忽然說道:“老陳,要不我也跟你混去吧?我這么下去感覺都要發霉了。”
陳子邇倒沒有一口拒絕,而是問道:“你想做什么?你會做什么?這個你搞清楚沒有。”
他還真老實,搖搖頭說,“我就想掙點錢,你看你們三個,一個有事業,一個有偉大目標,還有一個也能掙點錢鍛煉一下自己,我真是啥也沒有。”
“你可以去跟婉兮好好聊聊,男人的目標有時候是有了女人的激勵之后才確定下來的。”陳子邇建議道。
蔡一峰這頓酒喝的悶,因為他迷茫。
“我要是有你這么有錢就好了……”
陳子邇無語,也就這個小子會說出這么赤裸裸的‘眼紅’。但他再眼紅,陳子邇也不會掏十萬給他,朋友不是這么交的。
蔡一峰賊心不死,道:“老陳我說真的,我也跟著你做點什么吧?有你這個大腿不抱,我午夜夢回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陳子邇:……
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這么直接?
不過這其實都是可以預料到的事情,說到底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只是陳子邇并不太希望自己的室友當自己的下屬。
他講:“公司里和學校不同,我不是很希望我的哥兒們,有一天只能叫我陳總,這個你能理解嘛?”
蔡一峰沒心沒肺的說:“這個你瞎擔心,咱倆永遠是哥兒們。”
呦,這話可不敢說的那么確定。
只是他真的特想上車的話,陳子邇也不好硬推著不讓人上,你說你是想著‘不受利益影響,做永遠的哥兒們’,但他媽誰信啊?
到時候講起來,人家就是說:你就是不讓人上車,就是不想帶人飆車,還說是哥兒們,開個車都不一起,算什么哥兒們?
所以陳子邇最后講:“你這個想法也行,不過你還是得想想自己的興趣所在,不然做著工作也會覺得沒意思的,忙完了也就是瞎忙。”
蔡一峰點著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