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里干了近三個小時,他才伸著懶腰走出來,清空腦子的時候他想到再路上見到張瑾……不知道曉波知道不知道。
他看的真切,她絕對牽著那個男人的手了。
盛淺予在床上看電視,陳子邇過去同她講了這件事。
和他一樣,她其實也有點不愿意相信,她不確定的說:“那人……會不會是張瑾的親人?哥哥或者弟弟什么的……”
陳子邇說:“看那親昵的樣子……其實不像。”
盛淺予接觸過張瑾幾次,其實她也很聰明的,私下里她也和陳子邇說過,不太喜歡那個女孩兒。
“我直接和曉波說嘛?”
“當然要說。”
“不知道怎么開口啊……”
陳子邇坐在床上想了幾分鐘,又聽盛淺予講:“要不我來說,就說我看到的。”
他搖搖頭,“不用了,這種事他肯定不愿意相信的,就算你說了,他也會再過來問我,還是我說吧……嗯……明天再說。”
大晚上的,宋曉波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
“你想怎么處理?”盛淺予問了個讓陳子邇覺得奇怪的問題。
他說:“我告訴他,這是出于兄弟的情義與道德上的善良,做人善良這是應該的,但做好事上癮且無度那就是病了,這是他的事,要我處理什么?”
盛淺予點著頭貌似聽懂了,更多的還是有些不恥:“張瑾那種女孩兒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陳子邇說:“以后會越來越多的。”
“為什么?”
“嗯……”他想了想說:“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原本我們的社會上都是窮人,大家感覺上差別不大,但以后隨著經濟的發展,社會階層慢慢形成并固化,錢會變得越來越重要。”
她說:“笑貧不笑娼?”
“可能吧,又或者……以娼為榮。”
盛淺予撇撇嘴搖頭,她是個有志氣的所以當然不理解,不過她思維很發散,想到了問題的另一種形式。
她睜著大眼睛說:“現在會有姑娘因為錢而離開宋曉波,那以后會不會有姑娘因為錢而主動接近你?”
這怎么回答,講實話是傳播負能量,講假話又是撒謊。
陳子邇最后還是選擇了誠實,“實話是,應該會有吧,不過也有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得早,所以還是不要想了。”
“哼!”盛淺予卻像是只發怒的貓,“我看誰敢。”
第二天白天陳子邇便把這件事告訴了曉波,他沒有添加任何帶有偏向性的形容詞,只是說了在什么地方見到了什么人是什么樣的場景,完全的描述客觀事實。
宋曉波臉沉著,得到第二次確認之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子邇嘆了口氣,沒有選擇追上去,他去見了刁亦杰,格泰嘉園現在一天一個樣,他要去看看今天是什么樣了。
老刁那烏黑的臉像打了光一樣的亮,陳子邇開著車與他去了小區里頭轉,看房的人果然很多,他手到處指著,介紹的比陳子邇來買房那會兒細致的多了。
那架勢仿佛就是在對他說:“看,這是朕給你打下的江山。”
陳子邇則冷靜的多,他說起了盛世地產接下來的事。
“這個項目結束之后,接下來拿哪塊地你有想過嘛?”
刁亦杰說:“開會商量過幾次,不過還沒正式開始。”
他不想把房地產當成自己的支柱產業,拿地蓋小區這沒什么意思,但資本積累總是要從這里開始的。所以其實他利用先知圈下了深航區的兩塊地,都是軌道交通所經過的地方。
刁亦杰拿著手里的幾張圖,問:“這是?”
陳子邇說:“我對盛世地產下的第一個指示。”
因為無法解釋,所以他不那么明顯的獨裁了一下,但刁亦杰是個干實事的人,他還是狐疑的問了一句,“就這么定了會不會有些著急了?”
“相信我的眼光……還有我的資源。”陳子邇很認真的說。
刁亦杰與他對視了兩秒,然后點頭,“我知道了。”
回到公司以后他就開始找人做可行性分析,陳子邇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見著沈煉瑩總監。
“刁總有一份獎勵計劃。”陳子邇笑著說:“具體的事務上,我能幫到他的地方不多,就只能撿些技術含量沒那么高的工作來做,所以不必緊張,這次找你來是公司要獎勵你們銷售部的,尤其是你,沈總監,你的工作完成的非常優秀。”
沈煉瑩的臉上綻開笑容,說:“都是刁……”
她眼珠子一轉繼續道:“是陳總領導有方,我所做的工作也是在眾多同事的幫助下完成的。”
陳子邇露出一個略有深意的眼神,他大抵也看出了這女人的心態,“有功要賞,有過要罰,這是最簡單的常識,沈總監做的好,自然是要獎勵的。”
沈煉瑩站起身以表尊敬,“謝謝陳總。”
秦末漢初,有位軍事天才叫韓信,他長于沙場,卻短于人情世故,楚漢相爭四年,劉邦對他始終多有猜疑,一次戰后,韓信對于劉邦的獎賞堅辭不受,但卻幫著樊噲請功。
這其實是個很不好的行為,樊噲有功,我劉邦難道看不到嘛?我會不賞嘛?你若認為我會不賞,則說明你覺得我是昏庸之主,你若認為我要賞,那你多什么嘴?你一多嘴替他請賞,樊噲接了賞,是要感激我劉邦呢,還是感激你這個大將軍呢?
這里頭彎彎繞繞的很煩人,但這都沒法避免,所以陳子邇并不是真的覺得自己什么忙都幫不上才接了這個活兒,他是想要這個施恩的機會。
沈煉瑩是他從感覺上愿意更靠近他的人,所以選了單獨見她。
晚上,他又接到蔡一峰的電話,說宋曉波在酒吧不要命的喝酒,張瑾的事出于曉波面子上的考慮,陳子邇其實并未到處宣揚,就是蔡一峰崔旭他也沒說。
他知道結果會是如此,盛淺予說的那人會不會是什么弟弟之類的,他壓根都不信,換個人他還有點期待,但張瑾他肯定不會有期待。
酒吧里,紅光綠光快速閃躍跳動,震耳的音樂充斥著每一個角落,魔都的年輕男女們在這里尋找著生活中漸漸遠去的刺激。
一個陰暗角落,三個學生樣的人坐著,中間是宋曉波,兩邊分別是蔡一峰和崔旭,不是說是勸酒的么,結果他看到這兩人都喝起來了。
宋曉波酒量不大,因為燈光影響他看不出臉色,但看那稍有迷離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在被酒杯支配了。
蔡一峰讓開位置,“來了?你來說兩句。”
這種事,怎么說啊,感覺說啥都沒用,他拿起一瓶酒先和他碰了一下,然后沒有選擇說感情。
只是看他這樣自暴自棄過度飲酒傷害自己身體有些不忍,他摟過宋曉波的脖子,說:“我知道你傷心,但身體是你自己的,有一天你輝煌了,身體一定要好,這樣才能享受人生,有一天你落魄了,身體也一定要好,這樣才能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