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be公司的加西都沒能再等到梁勝均。
這讓他有些煩躁,當初也只是試探性的給出一個價格,誰知道對方強硬的不像話,直接就走了。
給個機會再談談嘛。
沒有,立馬就走了。
梁勝均這個行為自然有其邏輯基礎在,
一家在本行業的技術上做不到相當突出,股價又跌成廢紙,融資也沒有渠道的公司……這是啥結果?
妥妥的一個破產保護啊。
想啥呢?
泡沫破滅,本就會橫尸遍野,這又不是一句虛言,而be顯然就是一具即將被掃入歷史垃圾堆的尸體,倒下去都不會有人記得它存在過。
一個是破產,一個是出售,這都不需要什么思考的,
經濟危機之后買買買這種事,中國人還是會大干特干的。
梁勝均在忙別的事情,陳子邇決定在舊金山市中心建設第一家零售體驗店。
這可不是個小事。
事實上,這背后是一個新的想法與戰略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家硬件公司這么干過。
挪威有一家電腦公司有自己的銷售體系,但他們都把店鋪建在市郊區,陳子邇不明白這個想法怎么出來的,什么意思?
他希望自己的顧客開一個小時的車到一個荒郊野嶺的地方去只為了看一看他的產品?拉皮條都不會選在那里。
而且盛世電子的產品很少,只有一個spod,陳子邇建的店又比較大,偌大的店鋪難道就放寥寥幾臺代售機器嘛?
在國內,他們是通過宣傳一些布丁的品牌文化來作為補充的,但美國并沒有布丁,梁勝均不知道這個戰略是不是很可行。
所以他聘請獵頭公司為盛世挖來了一個人,羅恩約翰遜。
他畢業于哈佛大學,有在target連鎖商店任副總裁的經歷,相比于從中國派人,法德爾覺得讓這樣了解美國零售的人掌舵盛世電子零售部門在美國的發展是比較好的。
薪水合適,產品有前途,羅恩選擇了加盟。
羅恩剛來就提了一個很針對性的問題。
他問會議桌旁的梁勝均和法德爾,“首先你們得告訴我,spod的用戶群是誰?”
法德爾說:“首先是熱愛音樂的發燒友,其次是追求酷炫的年輕人,當然在我的概念里,大家都會愛它。”
“ok,在零售界有一個法則:追隨你的消費者。”他自信滿滿的講:“因為從現有的消費者口袋里掏更多的錢遠比爭取更多的消費者來的容易。我沒有說放棄贏得新的消費者,實際上讓現有的消費者滿意本身就是在贏得更多的消費者。”
梁勝均和法德爾稍有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
羅恩打了個響指,“沒發現嗎?一個滿意的客人告訴兩個人,一個不滿意的客人告訴十個人。”
他抬起雙臂,“所以盛世體驗店的問題很好解決,既然我們沒有那么多種類的商品可以賣,那就賣給愛酷的年輕人一種用戶體驗,賣給音樂發燒友們一個性能體驗。”
梁勝均為此人才華所服。
但他還是冷靜的問:“我需要一個具體的方案。”
羅恩馬上回答說:“在空間規劃上,少部分用于售賣商品,剩下的空間用來展示spod卓越的音質,甚至可以設置一個區域讓我們的技術人員與音樂狂熱者進行面對面的討論,我想愛音樂的人是不會拒絕的,而我們則可以告訴人們spod的性感的音質與酷炫的外形到底來自于哪兒。”
會后梁勝均打電話給陳子邇。
“陳總,我找到一個天才。”他有些激動的說。
陳子邇聽完他的講述也覺得眼睛一亮,“他很懂spod!非常懂!”
老梁確實找了個不錯的人,盛世的這個決策投入巨大,很需要這樣的。
還有個事情。
陳子邇詢問道:“be那邊怎么樣了?”
梁勝均剛想說沒什么進展,卻透過玻璃幕墻看到了進了公司東張西望的那個法國人。
“我晾了他幾天,現在過來找我了。”
陳子邇心想你狠,難怪是經驗豐富單身多年的單身狗,晾人都晾到這種程度了。
秦業并不需要搞這些花里胡哨的。
王傳輝并不是沒有訴求,只不過相對合理。
他擁有這里,卻沒能做相應的修繕,過往的歲月封印在灰塵下,就像英雄蒙塵,美人受困。
王傳輝帶著秦業走過二樓的臥室,這部分的外觀是圓柱形,里面則是老舊的弧形沙發,
穿越歲月塵埃,仿佛還能看到那個年代的美人臥在那片柔軟之上,曬著陽光,侵染書墨,時光溫暖。
“買下這里不是用來住的,”秦業說:“陳先生的意思,也是要將這里好好修繕之后對外開放,這里的故事值得更多人聽。”
昔日的遠東第一豪宅,
這個噱頭用好了,會很有效果呢,又不是自己冠上的,幾十年前,確實就是這么叫的。
陳子邇也會很有興趣。
一個城市不應該只有高樓大廈,鋼鐵水泥,
往后的十幾年,人們再來中海的時候,除了他的現代化夜景,這樣的地方的故事與文化也該吸引著全國的游客。
當然前提是傾注足夠多的心血。
此時的越水縣,
陳子邇與他的堂姐伴著家里的大黃狗坐在陽光下。
大伯的去世的確有些打擊到陳子思。
“馬上過年了,你還回中海?”
“嗯,年底事情有些多,其余的事情還好,年會我怎么也要出面,過幾天還要去一趟燕京,到時候你應該能在電視里看到我。”
“你不是早就上電視了么?”
“這次是央視。”
“央視?”陳子思怔怔的,“你這胡子……看起來像大人了。新老交替的時候也確實到了。”
是說他年紀很大了嗎?
“可惜我爸看不到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會看到。”
“我就是很后悔,有些倔強,讓他最后也沒抱到外孫。”
陳子邇拍了拍她的背,“這也不是你的錯。”
她的眼淚差不多也要哭干了,要說憔悴,她比陳子邇憔悴多了。
大多數時候,他都知道怎么安慰人,但此刻真的有些沒有辦法。
“給我要幾個主持人簽名吧?”
“主持人有什么好簽的。”
“燒給我爸。”
……那人家會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