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曬魚鲞的人家太多,而且幾乎家家戶戶都曬了馬鮫魚魚鲞,所以要找到失主人家并不容易。
元首帶著媳婦和娃也不知道從誰家搗鼓來的魚鲞,光老敖能確定是偷來的就得有五六十個,也不知道這是它搗鼓了多久的戰果。
敖沐陽擰著元首的胖耳朵問它從哪里頭來的魚鲞,元首喵嗚一聲叫就跑了……
沒辦法,他只好在周圍挨家挨戶的問,周圍鄰居都搖頭說自家沒丟魚鲞,主要是曬的多了,丟上幾條十幾條根本無法察覺,如果元首不是從一家偷的,那這就要成為懸案了。
問了十幾家沒有找到答案,老敖也懶得找了,只能對鄰居說了一聲,讓他們碰上村里人就問問,看看誰家丟了魚鲞去他家拿。
村里人不在意,直接說道:“那都是鲅魚崽子曬出來的東西,不值錢,村長你留著吧,這東西本來就是喂貓的。”
敖沐陽回家,看著他虎著臉的架勢,元首立馬往鹿執紫懷里鉆去。
鹿執紫將它拖了出來,元首又改成了往她裙子里鉆。
敖沐陽幫忙往外拖,拖著拖著就拖到了床上,這事也就罷休了。
后面幾天他去哪里都帶上了元首,總算把它給看住了。
俗話說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不知不覺又是一年春節到來了。
禁漁期那會沒事干,他就找了建筑隊把祖祠給修了一番,現在安全了,也像是那么回事了,今年村里可以一波波的組織人去跪拜先祖,不用擔心會被把房子給擠得坍塌。
到了年根,村里忙活著過年還要忙活著招待游客,相比前段時間現在倒是游客多了起來,有些游客來漁村過年,到了臘月二十六七他們便趕了過來。
村里好些人家在院子里開始蒸大饅頭,白天晚上都有騰騰熱氣冒,繼因為廣曬魚鲞而導致全村彌漫著腥味后,現在全村彌漫起了麥香味。
貼近年根,楊樹勇來找敖沐陽,對此敖沐陽很服氣:“你怎么知道今天我家吃飯晚?來的正好呀,我剛把菜給做好。”
楊樹勇無奈道:“你這是欲加之罪了,我哪知道你什么時候做飯?本來我是看這個點了你家應該吃完了,哪知道你們今天吃的晚?正好,給加一雙筷子吧。”
敖沐陽翻白眼道:“少來這一套,到了年根誰家不忙?誰家飯點不得比平時更晚?”
楊樹勇很主動的拿了個杯子在跟前,然后用眼神示意他拿出竹筒酒來。
敖沐陽家里的竹筒酒所用基酒要么是茅臺要么是五糧液,最次也得是汾酒陳釀,都是好酒,楊樹勇最喜歡來他家里喝酒。
抿了一口酒過了個干癮后,他問道:“你又不出海了,在家里忙活什么?”
敖沐陽說道:“這不是帶人收拾祠堂嗎?我剛剛把祠堂給收拾好,你來干嘛?”
楊樹勇咧嘴一笑,道:“你說我來干嘛?猜一猜,你能猜到的。”
敖沐陽說道:“你來專門蹭飯唄。”
楊樹勇拂袖道:“亂說,現在誰家還差一頓飯?喲,臘肉炒蒜苗?鹿老師你坐你坐,不用收拾了,這幾個菜夠了,這個臘肉不錯啊,你宰了香豬做的?”
敖沐陽悶哼一聲,道:“你到底來干嘛?”
被他反復提及,楊樹勇嘆了口氣:“我找你真有正事,說起這個來我就沒有胃口。”
敖沐陽眼睛隨著他筷子上下轉動,轉的快要眼花了:就你夾菜這速度和頻率,你好意思說沒有胃口了?
不過楊樹勇確實為了一件麻煩事找來的,那就是王家村祭祖事宜。
他準備把王家村改為七姓村這個原名,改名的事在官方已經備案定下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改變村里人的想法,其他六個姓自然愿意,但一隊的王家人不肯。
敖沐陽想起當初他帶頭祭龍王求雨的時候,找楊樹勇幫過忙,那會楊樹勇的要求就是年底祭祖的時候讓他去幫忙,不過這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他差點忘記。
楊樹勇可沒忘,這次就是遇到麻煩事后上門來找他去幫忙。
聽了楊樹勇的話,敖沐陽說道:“王家村不樂意就不樂意唄,他嗎的,你老楊可是暴君啊,就用強硬鐵血的手段去推行,他們能怎么著?”
“能怎么著?幾個年紀大輩分大的王家老不死的,說是我敢強行推行這事,就撞死在祠堂里,他們現在搬去祠堂里住了,唉,一言不合就要撞墻。”楊樹勇愁的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紅光滿面。
敖沐陽問他道:“那當初你們村改叫王家村的時候,其他幾個姓里的老人沒有反應嗎?當時王家人怎么做的?”
“時代不一樣了,手段也不一樣了。”楊樹勇搖頭。
“具體說說。”
楊樹勇咂咂嘴后說道:“那會其他姓也不愿意,但那一任的村長和書記都是王家的人,他們兩個就是強硬的把事給辦了。對于那些口口聲聲要撞死的老頭,他們根本不管,不過私底下給他們送錢送東西了,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你也這么干啊。”敖沐陽給他出主意。
楊樹勇愁的又喝了一口酒:“我說了時代不一樣了,那會家家戶戶缺糧食呢,給點東西就能收買人心,現在你就是給錢也不行,沒用。而且這是王家人玩剩下的手段,他們早就防備著了。”
敖沐陽沉默了一番,事情確實不好辦,但他心里怎么還挺開心的呢?
楊樹勇眼巴巴的看著他問道:“敖隊,你有辦法不?”
敖沐陽搖頭:“沒有好辦法,那你有辦法嗎?”
楊樹勇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但我自己用不成,得靠你幫忙。”
“你說。”敖沐陽警惕的看著他。
楊樹勇精神一振,道:“你把鎮上的呂書記他們給叫來,要是能把海警隊上的蘇隊長他們叫來就更好了,用官面上的威風壓住這些老不死的。”
敖沐陽呵呵一笑:“換個辦法。”
楊樹勇說道:“換個辦法就是往死里懟,你跟我一道去對付這些冥頑不化的老頭,他們要死就讓他們死,要鬧就讓他們鬧,你幫我給鎮住場子就行!”
敖沐陽說道:“來,把上一個法子再說一遍,都需要哪些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