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歡的姑娘一起站在帝國大廈頂樓看雪。
周圍沒有比大廈更高的建筑，所以視線挺好，漫天飛揚的小雪花將這所城市遮蓋住，傍晚時分天空已經陰沉下來，包括帝國大廈在內，不少建筑外墻上亮起霓虹燈。
上面三十層都安裝了自動變色燈，將周圍雪花都染上了層顏色，隱約能聽見馬路上傳來的汽車喇叭聲，聲音很小。
跟當初喜歡凱特不同，那更像是一見鐘情，其實蘇木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凱特性格并不了解。
而這次和莉莉小姐在一起，則是因為彼此適應對方性格和脾氣，相比起少年時光里，那段談不上轟轟烈烈的情感，這次更加真實，也更舒服。
旁邊有情侶正在擁吻，也有孩子興奮到大吵大叫，蘇木已經請酒店司機去肯尼迪機場接自己家人，李平安運氣不好，沒能趕上飛機。
他說出很不合氣氛的話，將手搭在冰冷欄桿上，嘴里說著：“上次來這里，我以為只要買下這棟樓，觀光臺收入就都是我的了，還有樓里那些住戶，也要將房租繳納給我。
現在這棟樓是我的，賺到的錢卻跟我毫無關系，盡管知道如果它能賺錢，保德信保險公司不會以這么低的價格將帝國大廈賣給我，可我心里還是很不平衡。”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辦？”莉莉從觀光臺欄桿表面刮下一層雪，在手心里握成個小雪團，“既然你當時就知道它不適合，那么應該有主意了對吧。”
“嗯，大概有了想法，還要跟紐約最厲害的律師們商量，下個月我會去找他們。五十年代制定的合同，如今過去三十多年，一些法律已經被修改過，而且那時候帝國大廈只是帝國大廈，現在它是美國國家歷史地標，代表著三十年代美國的輝煌，不存在完美的合同，哪怕合同完美，聰明律師也有辦法繞過它。
我在耶魯大學沒選法律專業，但我比法學院學生學得都多，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從那份租約里找到四處可以利用的漏洞，具體會怎么樣，還得看法官怎么決定，也要看我那些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里的對手們，是不是足夠聰明。”
蘇木看向莉莉笑道：“我也有優勢，這是我的樓，他們終究只擁有租賃權，沒人愿意見到房客在自己家搗亂。另外，我現在比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更有錢，而且假如不出意外，接下來我會更加有錢，這同樣是優勢。”
就在莉莉認真聽他說話時候，忽然察覺蘇木將臉貼了過來，并且在自己臉上親了一口，忽然就傻掉了，呆萌問他說：“這是在干嘛？”
“沒什么，只是覺得風景這么好，不親吻你就浪費了。”
蘇木膽子沒這么大，昨天和塞納先生聊起感情，他說完全沒必要說那么多，直接做就行。
思來想去，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建議，最近兩人關系實質性進展不大，于是蘇木決定更加主動一些，冒著被打臉的風險果斷親了口。
此刻察覺她沒有抗拒，膽子再次變大。
得寸進尺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上次完全喝醉，這時候體會得更加清晰，軟軟的很舒服。
不知道兒子正在找兒媳，蘇丁財夫妻倆下了飛機后，帶著老頭一起跟隨人群往前走。
他們都在美國出生，卻都沒來過紐約，蘇老頭以前從沒坐過飛機，緊張四個小時，生怕鐵疙瘩從天上掉下去。
近幾年空難時常發生，七月份時候伊郎航空655班機飛經霍爾木茲海峽，被美國文森斯號巡洋艦誤認為是敵軍的F14戰機，巡洋艦艦長下令對這架商用客機發射飛彈，造成機上二百九十人全部遇難，其中包括六十多名孩子。
去年十一月份接連兩天，掉下去兩架飛機，死了三百多人，出車禍還有可能生存，飛機掉下去人多半就沒了，老頭腿還在微微顫抖，強行忍著。
在唐人街那一畝三分地，硬氣得很，出門就不行了，終究還是見得世面太少，一時間不能適應。
許多華人一輩子就在唐人街地區生活，說起來蘇老頭已經比他們強很多，正抱怨著耳朵不舒服，還說等返回要坐大巴車。
出了登機口就見到穿著制服的司機，手里牌子上寫有蘇丁財的名字，交涉完很快上車，在一幫路人羨慕目光注視下進入勞斯萊斯。
不久遠遠看見世貿雙子塔，走馬觀花瀏覽紐約景觀，和洛杉磯相比，紐約確實壯觀許多，“世界最繁華大都市”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
父母他們還沒來，蘇木先帶莉莉換衣服，去樓下參加派對。
規模比預料中大，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將派對變成社交場合，給這棟樓里的所有商戶發去請柬，足有一百多人到場。
公司賺到錢，整個八十七層全是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辦公樓，裝修氣派。
蘇木到場時候，有人敷衍表示歡迎，無論是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還是樓里住戶，都不關心這棟樓和土地屬于誰，如同當初對待保德信保險公司，只需要無視，反正沒有管理權。
他們的態度在蘇木預料之內，摩金先生幫忙介紹完蘇木，接著就去和賓客們聊天，他才是派對真正的主人。
反倒是蘇木，只有一些租戶來找他聊天，比如租下第二十四層的世界文化遺產基金會主席伯納姆先生，莉莉不喜歡今天的場合，因為他在才愿意陪同，安靜在旁邊待著。
蘇木拿了杯香檳，問伯納姆先生說：“你們的租金貴嗎？買下這棟帝國大廈之后，我才發現它太老了，外墻好久沒翻新，已經開始剝落，還有電梯，速度很慢。”
“我也覺得太慢了，而且電梯數量太少，有時候一層一層往下，所以下班時間我們不愿意直接離開，寧愿等一兩個小時，人變少之后再離開，不然可能要等好久，排隊進電梯。”
沒察覺蘇木在套話，伯納姆先生是位博士，有點像書呆子性格，看起來毫無脾氣。
“那么關于住戶呢，為什么有些樓層被隔成公寓對外出租？我們這是商用樓對吧。”
“誰知道呢，我只關心馬桶有沒有水，我們二十四層經常斷水，水壓太低，樓上更倒霉。那些人只顧著賺錢，還在我們樓上開了家酒吧，幸好晚上沒人工作，不然吵得頭昏腦脹，簡直就像高級貧民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