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死敵的家眷,我本可以將你一刀殺了,現在我卻請你喝一杯酒,怎么,這點面子你還不給嗎?”陶商把酒杯放在了案上,臉上僅有的幾分笑意收起,慍色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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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氏豐腴的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掠過一絲悚然。
陶商說的沒錯,在這個時代,她身為敵方的家眷,陶商想怎么處置他都是天經地義,甚至直至把她發配到娼營,充當營妓也是理所當然。
如今陶商還把她奉為座上賓,給她口酒喝,已經算是格外的禮遇。
“不就是喝酒嗎,我跟你喝便是。”卞氏冷哼一聲,將案前酒杯端起,一滴不剩的一口飲盡。
身處高貴的卞氏,終于還是畏于陶商之威,飲下了那一杯屈辱的酒。
陶商慍怒之意,這才稍稍有所緩和,大堂中的氣氛,重新恢復了輕松。
“卞夫人好酒量,咱們再飲一杯。”陶商再次舉起杯來。
才飲下一杯“屈辱”之酒的卞氏,尚未從尊嚴受傷中回過神來,眼見陶商又要叫她陪吃第二杯,一時便有猶豫。
陶商眉頭微微一皺,卞氏不想自取其辱,便想只是飲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喝了便是。
她便冷哼一聲,很不愿的將酒杯端起,凝著細眉頭那一杯苦酒飲盡。
連飲數杯,卞氏似是不勝酒力,臉畔已是酒暈悄生。
這時,樊噲步入堂中,拱手道:“稟主公,我們又搜捕到幾名曹氏子弟,請主公示下如何處置?”
曹家并非曹操一脈,還有許多偏支,都仗著曹操的權勢,在許都中為官,如今許都一破,曹操只顧著先救出自己的直系親屬,什么七大姑八大爺的親戚,手忙腳亂中哪里顧得上,這些人自然就落在了陶商的手里。
“做得很好。”陶商微微點頭,毫不遲疑的擺手道,“怎么處置還用問我嗎,統統給我斬首示眾。”
卞氏花容駭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轉眼襲遍全身,沒想到他殘冷到如此地步,竟然對曹氏一族毫不留情。
卞氏到底乃是曹家的女人,眼見自己這么多的親戚,說被斬首就被斬首,豈能坐視不顧。
當下她一咬嘴唇,遲疑了片刻,忍不住道:“陶商,你好歹也是一方諸侯,怎的氣度如此狹隘,那些曹氏族人并沒有惹你,你為何非要將他趕盡殺絕?”
卞氏的激將法,換來的卻是陶商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輕蔑與嘲諷。
“當年你夫曹操,借著報父仇為名,兩度血洗徐州,不知殺了我多少徐州人,試問,那些徐州人惹過他嗎,他又為什么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陶商一席話,瞬間將卞氏問的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反駁,一張臉尷尬不已。
笑聲收止,陶商又冷冷道:“亂世之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大家誰也別玩什么假仁義的虛偽,我就問你一句,假設地位轉換,我陶氏一族成了他的階下囚,他會手下留情嗎?”
卞氏啞然無語,默默的低下頭,不好意思再以憤恨的眼神看向陶商。
顯然,陶商已把她的夫君,看的是清清楚楚。
她最了解曹操不過,當年為報父仇,既然能兩次血洗徐州,殺了多少跟其父之死無關之人,若是陶氏一族落在他手里,又豈會輕易放過。
只怕不會輕易放過,還會變本加厲,以種種的極刑將之處死,而不似陶商這般,只是斬首,給個痛快。
面對陶商的反問,她心中有愧,自然是啞口無言。
“不過,看在卞夫人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裝一回偽君子,玩一次假仁義,給這些曹氏族人一個活命的機會,也給你們母女跟曹操團聚的機會。”陶商話鋒忽然一轉。
原本尷尬的卞氏,以為陶商殘暴如此,是鐵了心要報仇,不給曹氏族人生路,卻沒想到,忽然又松了口,有了新的轉機。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當真愿意放過曹家人,還會放我和嬰兒去與夫君團聚?”卞氏精神頓時一振,眼神中又迸發出希望之色。
“天上不會掉餡餅,這世上哪有不下本錢的買賣,你想要有收獲,自然就得先有付出,這個道理卞夫人不會不懂吧。”陶商笑著自飲一杯,話中另有含意。
“你想要什么條件?”卞氏頓時又警覺了起來。
“很簡單。”陶商酒杯放下,笑看向她,“我只要卞夫人為我做一件事。”
看著陶商那不懷好意的笑臉,卞氏心中怦的一跳,不用陶商明言,已猜出了他想要什么,不由俏臉一紅,激起羞憤之色。
她萬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年輕的諸侯,竟然如此的無恥,枉圖利用曹氏一族的性命,來威脅自己,想要逼迫她就范,獻上自己的身體。
堂堂梟雄曹操的女人,若是屈服于這個死敵的淫威,任由他蹂躪自己的身體,簡直是對曹操莫大的羞辱,也是對她名節的羞辱。
卞氏越想越氣,轉眼已氣的面紅耳赤,沖著陶商罵道:“姓陶的淫賊,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卑鄙無恥,我卞玉乃曹司空之妻,我寧可一頭撞死,也絕不會讓你碰我的身體!”
憤罵聲中,卞玉的目光已瞟向了堂邊的一根柱子,似乎陶商若敢用強的話,他就直接一頭把自己給撞死在柱子上,以保全自己的名節,保全曹操的聲譽。
陶商就愣住了,眼神茫然,一時搞不懂這個卞氏吃錯了什么藥,怎么突然間這么激動亢奮。
看著一副貞節烈婦狀的卞玉,看著她那羞憤滿面的俏臉,陶商再眼珠子那么一轉,驀然間,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陶商不由笑了,“我說卞夫人,你想多了吧,你以為,我要讓你干什么呢?”
卞玉一怔,瞪著他道:“你想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嗎,難道還想讓我親自說出來,自己羞辱自己嗎!”
果然,卞氏誤以為,陶商的目的,就是想讓卞氏用自己的身體,來交換曹氏族人的性命,還有她和曹嬰母女的自由。
陶商冷笑了一聲,不屑道:“別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我要占有你,那又能怎樣呢,我可是記得,你的那位夫君曹操,最喜歡的就是搜集別人的妻子,霸占為己有,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想要強占張繡的嬸嬸,可惜被我給破壞,他養了多少別人的妻子,你應該很清楚吧。”
“你——”卞氏滿是憤意的眼中,頓時掠過幾分愧意。
陶商不等她開口,再次反問道:“怎么,看你這架勢,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難道只準你家孟德,強占別人的妻子,就不準我陶商霸占一回他的妻子么?他可真夠霸道的,他是天上的太陽啊,整個世界都得圍著他一個人轉嗎?”
陶商一席話,連挖苦再諷刺,把個卞氏嗆得是羞愧滿面,無地自容,吱吱唔唔,不知該怎么反駁。
沒辦法,誰讓她的夫君,平時里就私生活不檢點呢。
說到底,無論從大道理還是小道理,陶商就算此刻要霸占了她,那也是天經地義,誰都可以罵陶商一聲無恥,就數他曹操沒有這個資格。
“你……你到底想讓我做什么?”
卞氏語氣變的不足起來,她稍稍冷靜下來,似乎已從陶商譏諷的話中聽出,陶商似乎并不是打算想要霸占她的身體,她有點“自作多情”了。
“終于不激動了么,那好,咱們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談條件了。”
陶商起身下階,親自為她倒了一杯甘家美酒,淡淡道:“我要你做的事情,沒你想的那么不純潔,我只要你寫一封信給曹操。”
聽到“不純潔”三個字,卞玉臉蛋又是一紅,知道陶商在諷刺她,心思不潔,才會往歪處想。
強按下心中的羞惱,卞玉沉聲道:“你想讓我寫什么信?”
“很簡單,我要借你之口轉告曹操,只要他肯把天子讓給我,我就放過那些曹氏族人的性命,還會大大方方的把你和你女兒送還給他,怎樣,這筆買賣很劃算吧,你要是同意,咱們就干了此杯。”
陶商笑看著她,緩緩舉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