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查理將自己封閉起來,專心修煉與研究時,海內斯發生了一起可怕的事情。
海內斯城圣鋒大教堂一位牧師慘死教堂的側廳,尸體被巨力撕扯得四分五裂,并有啃噬和咀嚼的痕跡,整個側廳和側廳外的走廊一片狼藉。
海內斯刑偵處探員在現場調查,發現了一個不明生物的腳印,腳印上殘留著黑暗氣息,是一頭典型的邪惡生物,只是腳印的大小和它所表現出來的戰斗力有著很大程度的差距,在所有的邪惡生物見聞錄中找不到任何相關的匹配,于是,調查陷入困境。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過去,還可以憑藉帕維爾家族的影響力將它壓下去,畢竟海內斯城的教堂位于教區外,沒有被列入教會的重點名單,而且圣鋒大教堂的本堂神父基輔是帕維爾家族的朋友,在過去的十幾年內,雙方保持良好的關系,并有很好的默契。
現在情況不同,帕維爾家族和教會的關系非常緊張,也非常敏感,一名在籍神官的死亡不可能瞞過去。
市長阿什利楊被喊到了現場,有些不大樂意。
他看著刑偵處的探長,不滿道:“怎么回事?你們自己不能擺平這件事情嗎?我希望這件事僅限于刑偵的層面,跟政治無關,你們把我叫過來,是個什么意思?!”
探長無奈說道:“市長先生,不是我想叫你,而是他們一定要你過來。”
說著,探長偷偷示意遠處的一名神情倨傲的神職者,阿什利楊一眼看去,卻是一個陌生的圣徒,他的衣著華貴,胸襟和圣物徽章表明他的地位,是一名樞機司鐸。
阿什利楊微微皺眉,說:“你把現在所掌握的情況,簡單告訴我。”
看著樞機司鐸和本堂神父基輔聯袂而來,探長用很快的語速說道:“死者是一名在籍神父,在大教堂大概排到第四位,死狀非常慘烈,尸體碎塊在大廳和走廊內到處都是,并且有非常明顯的撕扯和咀嚼的痕跡。
我們找到了一些腳印,殘留了一些明顯的暗影氣息,根據腳印的尺寸,我們推斷這頭生物的大小和海內斯犬差不多,問題就在這里,一般來說,這么小個的東西應該沒有那么強的破壞力?!很不符合邏輯!”
探長剛說完,兩位神職者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
“馬庫斯司鐸,這位就是海內斯的市長阿什利楊先生,阿什利楊先生,這位是來自圣城彌賽亞的樞機司鐸馬庫斯。”基輔為兩人相互介紹。
見禮后,阿什利楊說道:“馬庫斯司鐸,對于教堂發生的這起悲劇,我們感到非常遺憾,也深表同情,我會要求海內斯刑偵處盡全力調查此案,追捕這頭潛藏的邪惡生物,既為這起案件死亡的神父負責,也為海內斯的民眾負責,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們的處境,多多給與支持和理解。”
馬庫斯冷笑道:“場面話誰都會說,我不想聽這些,在我看來,用邪惡異端來掩飾下手人的身份,這種手段屢見不鮮。海內斯的城主,那個叫查理的年青人自身不就是一個邪惡異端嘛?!”
阿什利楊面色一凝,肅聲道:“馬庫斯司鐸,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海內斯的名字,我們這座城市以平等、自由、和平、寬容為理念,海納百川,是千年帝國宜居城市排名前三的地方。
從過去到現在,從托馬斯大公到他的繼承人查理閣下,都堅持推行和貫徹這個理念,身體力行,我不信這種事情和我們的人有任何關系!
我知道最近白銀騎士團和圣殿騎士團有過一場戰爭,無論從人數規模,還是從開戰的規則來說,都是一場公平公正的戰斗,至于戰斗過程如何,那是屬于戰術層面的東西,我一個外行人,不想做出什么評價,我想這里面也沒有什么值得評價的地方,比這個更殘酷更冷血的戰爭我們都見識過,魔法圣戰中的例子還少嗎?
我也希望馬庫斯閣下不要把不應該的情緒帶進來,冷靜而理性地看待這個案子,耐心等待我們的刑偵結果,我們都不希望海內斯城和教會的關系鬧得太僵,這對大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也許感受到了馬庫斯的不善,阿什利楊的語氣也犀利起來,一番駁斥不卑不亢,有理有據,讓一旁的探長暗贊不以,不愧是見慣大場面的市長大人,說的話就是那么有水平。
馬庫斯哼哼兩聲,伸出兩根手指頭,說:“我不想多說什么,我給你們兩天時間,如果沒有一個讓人滿意的結果,圣教高層會做出一個決定,到那時,到底是戰爭,還是談判,就由不得你們來選了。”
這就是軟硬不吃,胡攪蠻纏,阿什利楊也沒轍了。
就算刑偵處查明真相,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又能怎樣呢?判斷的權利在對手手里,他們說滿意就滿意,說不滿意就不滿意。
阿什利楊沖著基輔使了個眼色,說道:“基輔神父,咱們借一步說話。”
基輔則露出尷尬的表情,卻也在對方的邀請下,和他走到旁邊。
馬庫斯沒理會兩人的小動作,冷冷離開。
阿什利楊問道:“基輔先生,這位司鐸的態度很強硬啊!他能代表教會高層嗎?”
基輔面色沉重,點點頭,說:“阿什利楊先生,海內斯的文化決定了教會很難在這邊有所發展,而教會素來以每年新招納多少圣徒作為神官進階的考驗標準,所以,我的內部級別很低,并且這個狀態會持續下去,這意味著我沒有什么發言權。
對于這個事故,我實在無法隱瞞,因為隱瞞的后果會相當嚴厲,或許我不光因此丟掉神職,還可能累及家人,相信你對于教會的殘酷性,有著深刻的理解,也能理解我的做法。
發生這件事情后,我第一時間上報了教會,教會直接下派了一位樞機司鐸,鑒于海內斯城和教會目前的關系,我覺得應該是來者不善,只能說你們太倒霉了,又為教會發難提供了一個絕好的理由。”
阿什利楊沉聲道:“所以,不論我們這邊出個什么結論,結局都是訴諸于戰爭,對嗎?”
“抱歉,我真不知道。”基輔聳聳肩,頓了頓,又說:“涉及到戰爭,你我都承擔不了它的后果,我建議你征求一下城主的意思,畢竟和圣殿騎士團打成這種戰局,是他的決定,他應該會有明確的想法。”
阿什利楊也是一個很有決斷的人,他想了想,說:“好的,我明白了,謝謝你,老朋友。”
基輔尷尬地笑了笑,說:“你看,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后面你們可以直接和馬庫斯司鐸溝通。”
阿什利楊問道:“基輔先生,教會會一個本堂神父嗎?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吧?”
基輔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取決于你們和教會后續的關系,如果鬧得太僵,我想或許這座教堂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了解。”阿什利楊嘆了口氣,說:“我還是希望你留在這個位置上,畢竟我們之間有著許多年的交情和默契。”
“但愿吧!”
與基輔分開,阿什利楊轉身準備離去。
探長追問道:“市長先生,那頭邪惡生物有腳印也有少量的糞便,但是出了走廊就憑空消失了!線索在這里斷了,調查陷入了泥沼,我們刑偵處沒什么好的想法。
市長先生,兩天的時間絕對不夠啊!我非常肯定,別說兩天,就是兩周都不一定有明確的結論,除非那頭邪惡生物再度作案,我們能找到新的線索。”
阿什利楊沉吟道:“繼續調查,不管有沒有線索,樣子總要做足,至于結論問題,你們暫時不用考慮,我會親自向城主大人匯報,那就沒你們什么事情了。
當然,如果你們能夠找到真相,我替查理先生感謝你們所做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