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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夢瑩和空明落地,看見滿地尸體,均都一愣。
空明口念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你太仁慈了。”阮夢瑩脾性暴躁,嫉惡如仇。——她檢查尸體,通過尸體脖上劍傷,她斷定這些人是死在攬月劍下。摸著劍傷,她可以想象得出謝宮寶使劍時的神采,正如師弟當年。她很高興,高興著攬月劍覓得新主,高興著師弟后繼有人。
可是尸體在,劍傷在,謝宮寶卻不在?
她的臉因過于擔心,而顯得愁容滿面。
拍醒顏仙兒和方思弱,問:“謝宮寶呢?”
“是啊,他人呢?”顏仙兒以為方思弱知道,一臉迷惘看著她。
方思弱不搭理她,徑自走到遠處拿鼻子嗅了嗅,又蹬在地下比劃腳印,咬著指頭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原來又是你這花癡。”轉而面朝阮夢瑩三人笑道:“你們去追吧,小叫花不陪你們了。”說罷,奔開步子匆忙走了。
顏仙兒也不傻,知道方思弱必有發現。
見她拿捏,心里不爽,卻也不好逼問。
畢竟師傅在場,若是逼問,難保不出岔子。
不管怎么說,她師出名門仙蹤,守信重諾是最基本的人格要求,此前既然答應謝宮寶不拆穿方思弱的身份,那么就得做到;最重要的一點,她想維護謝宮寶的名聲,所以不想讓師傅知道謝宮寶與魔教妖女糾纏不清。迫于此中因由,眼見方思弱去遠,她除了暗扯衣服,什么也做不了。
阮夢瑩心急,不想耽擱,問空明:
“大師愿意隨貧道往下再追追么?”
空明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盈盈笑道:
“不用追了,剛剛那位女施主與謝仙侄關系匪淺,她怎會撇下謝仙侄自己就走了呢?老僧覺得,謝仙侄晉升混元,世上有幾人傷得他命,老僧心想,那女施主便是知道這些,可能她已經猜到謝仙侄的去向,故此才急著離開。”
聽了空明這話,阮夢瑩輕咦一聲,這才恍然。
如此俊美的叫花子,可不就是女子嗎。
她頗為不解,轉頭看著顏仙兒,問話:“為師怎么覺得這女子不像烝鮮族人?”
顏仙兒心里打鼓,小聲著扯謊:“可能……可能是小寶的朋友吧。”
阮夢瑩聽來就厭,冷哼一聲:“朋友?什么朋友?宮寶這才出世幾天,哪里招來這么一個口齒伶俐的丫頭,別又是一個方熙弱!你白師叔他就因為……,哎,不說你白師叔了,總之不能讓宮寶步他后塵,仙兒,既然宮寶還活著,你也該學學為妻之道了,沒事的時候多勸解勸解,管束著點,像這種事以后必須杜絕。”
顏仙兒滿臉堆苦,應了一聲嗯字。
她不敢跟師傅說那休書一事。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話說誅姬裹走謝宮寶去后,在一處峽谷山洞落定。
她擔心謝宮寶的傷勢,探其脈搏,竟是大吃一驚:“啊!他體內怎會封有異靈?究竟是什么鬼東西?”——把了半天脈,猜不透這異靈是何物?只知謝宮寶魂體受傷,那異靈蠢蠢欲動,有些吞魂奪體之象。她先輸些真氣穩住謝宮寶傷勢,隨后翻山越嶺回到幽都。
其時天色已黑,誅姬駕船來到郊外湖區。
那湖有島,島上有燈,是個小木屋子。
誅姬背著謝宮寶登島,敲了敲門。
屋里有人說話:“請進吧。”
誅姬推門進去,只見屋中之人窗前點燈,端坐看書。
此人披頭散發,做青衣打扮,不是方泰吉還能是誰。他也不抬頭,一邊翻書一邊說道:“老夫今早剛到,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還是給誅壇主發現,你可真不愧是教主的耳目。”
誅姬笑道:“晚輩這點耳目哪能發現得了方老的行蹤,昨個晚上我見著思弱妹妹了,心想方老愛女心切,必會跟來,晚輩也就純屬靠猜。今晚方老在這兒靜修,晚輩本來不該打擾,只是救人如救火,請方老施個援手吧。”說時,走上前,把謝宮寶往他身邊一放。
方泰吉瞄了瞄謝宮寶,問:
“你可曾探他脈象?”
誅姬臉色一正,也不隱瞞:“晚輩功法淺薄,只能探出體內封有異靈,卻琢磨不透究竟是什么?他魂體受傷,昏迷不醒,恐怕那異靈趁虛而入。晚輩心想,方老修為高深,定是有辦法救他的。”
方泰吉放下書卷,去探謝宮寶脈搏。
就在這時,只聽“咯”聲門被推開。
推門進來的不是別個,卻是方思弱。
她恢復了女兒裝,一進來什么禮數也不講,直接瞪著誅姬:“好你個花癡姐,果然是你啊!怎么昨晚到今天哪兒都有你,你干嘛總纏著我小寶哥哥?我問你,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思弱,不要這么沒大沒小!”方泰吉斥道。
“她好殺男人,老爹是知道的。”方思弱道。
誅姬不惱不氣,呵呵作笑:“思弱妹妹的心眼兒在我教是出了名的,姐姐再怎么好殺男人,也不敢對你的小寶哥哥下手哩。昨天晚上姐姐是奉了教主之命,印證印證這些所謂的傳聞,不過你大可放心,教主沒有惡意,姐姐呢也沒有壞心。這不,姐姐看見他受傷昏迷,還不是火急火燎帶他過來找你老爹救治。”
方思弱也顧不得跟誅姬慪氣,蹬下身子搖了搖謝宮寶:
“小寶哥哥,你醒醒。爹,他……他傷哪兒了?”
方泰吉不搭理她,向誅姬說道:“老夫覺得,魂體受傷非藥石外力所能救。不過,誅壇主也不用擔心,此人真氣自成結界,那異靈一時半會兒翻不起多大風浪,他現在只需靜心休養,等待魂體復原即可。如果誅壇主實在不放心,可彈奏《靜心咒》幫他恢復魂識,只要魂識恢復了,那異靈就更沒有可乘之機了。”
方思弱大喜,不等誅姬答話,搶先道:“《靜心咒》女兒也會。”
方泰吉依舊不理她,朝誅姬揮手:
“天色不早了,誅壇主請便吧。”
“那好,晚輩告辭。”誅姬作了作禮,眉心之間兀自有愁。她有些不放心,因為方泰吉說的太過輕描淡寫,可是人家下了逐客令,再求援手也是無益的,為今之計也只能暫且信他了。稍作嘆息,攙起謝宮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