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傾國  34、我們要承認,有些人就是沒有心的

類別: 武俠仙俠 | 熱血 | 爽文 | 裝逼 | 后宮 | 古典仙俠 | 一劍傾國 | 一介白衣   作者:一介白衣  書名:一劍傾國  更新時間:2020-05-11
 
“什么!”徐龍象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毛病,“朗臺師弟,你跟我開什么玩笑?”

王朗臺的笑容逐漸消失,“徐師兄,你是個將死之人,我對你實在也沒有必要隱瞞。執劍總會將取代劍庭,成為劍州實質上的掌控者。但是常茂春拒絕加入執劍總會,甚至在我以你的命作為條件的前提下,他仍不肯松口,我們無法讓一個外人來執掌執法院,你就當成一個交易吧。想一想,常茂春為了他的權位,可是執意大義滅親,要把你處死取得初步的威信呢。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師父,我一定不會有半點內疚。”

徐龍象神情恍惚,這數十年的記憶如同流水一樣拂過腦海。他跟他弟弟的出身不好,但從小就立志要出人頭地,于是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雙雙加入了劍神山莊。兄弟兩個的天賦都不錯,很快在莊內嶄露頭角,在一次山莊考核中,剛巧被來辦事的常茂春碰上,常茂春不知怎么的就是看兄弟兩個順眼,當場向鳳知年討來。兄弟兩個拜入劍庭之后,常茂春雖然不止兩個弟子,但卻獨對他兩個非常看重,經常給予珍貴的修行資源,徐龍象也沒讓他失望,最終成為雷部副首,權位僅次于長老。

此次他犯下彌天大錯,常茂春更是面不改色地決定站在他這一邊,此等維護之情,舉世都難以找出第二例,現在卻有人要他去刺殺,他的追逐功名利祿的塵心,頭一次出現了波動。本能認為,這不是應該去考慮的問題,這個問題若是加以考慮,就是把自己的命跟師父的命擺在一起衡量,那是一種大不敬的畜生的行為。

王朗臺看著徐龍象的神色變化,大致能猜測到他的心理變化,笑著繼續說道:“現在門中上下,已有半數支持大師兄無罪論,大師兄被放出來幾乎可以說是遲早的事。想一想吧徐師兄,到那個時候,常茂春為了鞏固他的權位,勢必要跟大師兄打好關系,大師兄又那么器重燕離,所以他一定會通過燕離去結交大師兄,而以道庭為首的道統發出了帖子,正要聯合起來上門興師問罪,我的人發現了他在準備著幫燕離辯白的稿紙……”

徐龍象的眼神一變,但凡涉及到了燕離,他就會十分的失智。“你說的是真的?師父真的會為了鞏固權位去討好燕離?”

王朗臺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道:“徐師兄,你當然可以選擇悲壯死去,帶著你師父常茂春的罪證,畢竟他收你養你教你,你成全他也是應該的。不過,距離處刑還有一段時間,在燕離的事情定性之前,還要你在水牢里委屈委屈。”說著就走向控制鎖鏈的機關,一副準備把徐龍象放下去的樣子。

“等一下!”徐龍象忽然間像失去了所有力氣,眼睛空洞地說,“我答應你……除了活下來,我,我還能得到什么?”他沒有發現,他說著這些話時,是顫抖著的。

王朗臺嘴角露出一個詭秘的笑意,“等我坐上執法院院主之職,你就是監察使,當然,你需要先加入執劍總會,成為一個護劍者……”

徐龍象被放了下來,帶著到了一個雅致的別院,兩個使女擁上來,把他帶到了一個山谷里,他發現了一口熱泉,在天柱山,他身為天劍峰弟子,竟是從來不知這兒有個熱泉。把身子泡進去,頓時感覺到這些日積累的陰寒以及舊傷全部離體而去,難以言喻的舒暢,讓他體內的血液全活過來。伺候他洗身的兩個嬌俏使女,只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此刻濕漉漉地貼在嬌嫩的肌膚上,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等誘惑。

半個時辰后,他心滿意足地摟著吁吁伏在他懷中歇息的使女,發聲問道:“你們叫什么名字?打哪里來的?誰讓你們來伺候我的?”

其中一個媚眼如絲地說,“奴婢媚兒,這是我妹妹杏兒,從雁鳴山莊來,是少莊主叫我們姐妹來伺候您,說您即將要上戰場,得了滿足,就不會緊張犯錯。少莊主還說,若事兒辦成了,我姐妹兩個從此以后就是您的人,您想什么時候享用,就什么時候享用。”說著水下的一只

小手就輕輕握住了他的重要的部位。

他的沉思立刻被打斷,發現想太多很無謂,這么多年以來,他是一心撲在劍道上,雖非完全不近女色,但也少有享受,此刻心態放開,才發現這對姐妹的妙處。又是一頓荒唐之后,姐妹兩個服侍著他穿好衣服,回到別院等消息時,見姐妹兩個穿著衣服也十分誘人,招到懷中就準備繼續放縱,姐姐媚兒連忙按住他的手說,“爺,少莊主吩咐了,您將要去干一件大事,不能耗費太多的體力。爺,等您回來了,奴婢姐妹兩個任您處置。”他只好在姐妹兩個身上過過手癮。

王朗臺派的人很快就到了,是一個黑衣老叟。徐龍象搜腸刮肚,也沒有關于此人的記憶,但他分明覺出一種恐怖,他知道,這是神境高手特有的氣韻。

“老朽將入土之人,名號不重要,徐公子就喚我一聲阿福即可。”

“阿福前輩,朗臺師弟說了要我怎么做了嗎?”

“很簡單,徐公子只要趁著常茂春不備,把它刺入他的下丹田即可。”

從老叟阿福手中取來一柄宛然蝎尾般的匕首,徐龍象的神色又開始復雜起來。他能看出來,這匕首一旦進入下丹田,源海就會被上面附帶的陰毒氣息毀壞殆盡。

“徐公子不用多想,只要您的行刺成功,老朽保證他不會有多余的力氣來反擊。”阿福說。

反過來說,倘若行刺失敗,那就是兇多吉少了。

徐龍象咬了咬牙,心中一狠,收了匕首大步往執法大殿去。來到執法大殿外,左右空蕩蕩沒有一個值守弟子,他知道是王朗臺事先支走的。站在殿外醞釀片刻,他忽然低頭沖了進去,“師父!師父!”他看到常茂春正伏案寫著什么,看到他的進來,臉上表現出了許多的驚詫,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憤怒,他看著那筆跟紙,想到了王朗臺的話,頓時暗想,‘師父果然在幫燕離寫辯詞!你既然不仁,就莫怪弟子不義!’

這樣想著時,心理負擔稍輕,在面上擺出焦急之色,“師父不好了!”

“你怎么出來了?誰讓你出來的?”常茂春站起來走到外面,憤怒地質問道。

看到我出來你竟是這個反應,看來我在您老心目中已是個鋪平您權位之路的死人了!

徐龍象目中冷光閃爍,面上卻保持著焦急之色,撲上去跪倒,抱著常茂春的一只大腿焦急道:“師父救我,有人要殺我!”

“有人要殺你?”常茂春皺眉往徐龍象身后看,卻什么人也沒看到。

徐龍象顫聲道:“是王朗臺,他讓我刺殺您,還許諾我許多好處,我假意答應,然后偷跑來準備通知您,沒想到被他發現了,他就派了個神境高手來追殺我,叫什么阿福……”他這些話半真半假,最重要的是“阿福”兩個字,果然把常茂春的心神提起來。

“劍鬼阿福!”常茂春神色變幻著,“雁鳴山莊最強的劍客,他怎么來了!該死,難道楊秋生真的打算魚死網……”話未說完,腹部驟然遭到劇痛,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去,只見下丹田處插著一柄形似蝎尾的匕首。

“你!”他萬萬料不到,寵溺了大半生的愛徒,居然偷襲自己。徐龍象跟他的眼睛一對上,渾身立刻一顫,觸電般向后爬去,眼淚不知怎么就落了下來,“師父,您不要怪徒兒,徒兒從前白活了,從沒有過享受,徒兒今后要好好為自己活……”他一下子全明白過來,臉色慘白,踉蹌著退了兩步,撞倒了書案,他正在寫的一卷紙就飛起來,在大殿上空飄著,隨時會墜落下來,像極了他那宛然風中殘燭的微弱生機。他慘笑著,不再看徐龍象一眼,只是對著殿外發出諷刺:

“堂堂劍鬼,竟也要用這下三濫的手段!想殺本座,你也要付出你的殘命,來吧!”

阿福緩緩出現在門口,蒼老的面容上帶著一抹苦笑,“終

非巔峰全盛,老朽只怕用這殘命,也殺不了您,為大計著想,故不得已出此下策。”

說著話時,二人身上的磅礴的劍勢都展現開來,幾乎同時,兩柄肉眼不可見的劍已在虛空對決,大殿內但凡能動的物件都被扯動,一陣“嗡嗡”作響。

對拼幾記,源海被破的常茂春吃了大虧,氣息眼看要敗死,他咬著牙把全部意志注入劍中,猛然朝阿福斬去。

“住手!”

就在這時候,執法大殿頂壁驟然裂開,一道劍光轟然灌注下來,將二者的劍勢一分為二,劍光之中,只見楊秋生面色冷沉地現身,對阿福凌厲叫道:“誰讓你動手的?”

對決二人不得不終止下來,常茂春在生命的余光里,仍然露出嘲諷的笑容。

“是我。”王朗臺冷靜地從外面走進來,越過阿福,站到楊秋生面前。

楊秋生忽然揮起手掌,“啪”的打在王朗臺臉上,把他扇在了地上。

“父親!”從小到大都沒被打過一次的王朗臺驚呆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楊秋生看著坐倒下去,已經完全失去生機的常茂春,苦澀地道:“你對劍缺少敬畏!”

“我不明白,父親!”王朗臺咬牙切齒道,“常茂春不肯讓位,也不肯加入執劍總會,還揚言要跟我們魚死網破!我為了執劍總會才出此下策,他若不死,下一步計劃根本進行不了不是嗎?”

楊秋生臉露哀傷之色,“我從小教你許多,唯獨忘了教你劍,我以為你在這樣一個氛圍長大,耳濡目染之下,會讓你多少喜歡上它,可是你只把它當成工具!這樣的你,根本不明白執劍總會的意義!你口口聲聲為了執劍總會,實際上還是為了權位,得不到院主職,你就懷恨在心,所以你根本沒有跟常師弟好好交涉,他剛露出爪牙,你就迫不及待殺掉他!日后我若擋了你的路,你是不是也要殺掉我?”

“孩,孩兒不敢……”王朗臺跪在地上低著頭說。

“莊主,還請以大局為重,鳳莊主已答應過來。”阿福低聲勸說。

楊秋生冷靜下來道:“既已到了這一步,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立刻宣布常師弟的死訊,就說刺客是反對執劍總會的人,以調查的名義,開始對各峰座動手。目下各峰座隱然以魂劍峰為中心,就先把夜青嵐抓起來……”

各樣命令發布下來,徐龍象也得了一個新的任務——去藏劍峰抓捕陸鳳心。

那張飄在空中的紙終于還是落了下來,正巧飄落在欣然領受命令的徐龍象臉上,他取下來一看,這是一封長信的最后一頁,最后一頁的中間有這樣一段話:

“執劍亂劍庭,輕則威信掃地,三界聲討,重則實力銳減,退出九大,為傳承計,吾望掌教出關撥亂反正,蕩清劍林,以正視聽。此事罷了,吾若確有薄功,卻有不情之請,吾徒龍象,鑄此彌天之錯,全為妖人蠱惑,萬望饒恕性命,若確難以饒恕,吾愿以命償之……”

徐龍象猛地望向常茂春的尸體,這具尸體活著時為什么會憤怒,他全明白了。訥訥半晌,忽然瘋狂地把信給撕成碎片,又將碎紙全塞入口中嚼入肚子,仿佛只要吃掉,就從沒有人寫過這樣一封信了。

王朗臺冷眼看著徐龍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淡淡說道:“你不能去后悔選擇,因為那樣是否定你自己。我不會后悔,哪怕與父親的期望背道而馳!這個地方以后就是你我的天下了,你不是應該感到興奮嗎?”

“是。”徐龍象笑了笑,大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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