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小天師姓唐,是茅山掌脈唐王孫的小女兒。
別人一說起來,是茅山派什么的,但是茅山正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么門派。
茅山不是派,是上清嫡脈,其他教派也可以說我是上清分支,但茅山認為自己是正宗。
所以他們自稱是茅山一脈,最高的領軍人物,就被稱為掌脈,尊稱是掌脈天師。
旁人說起來茅山小天師,指的就是掌脈天師。
誰是大天師?這個真沒有,不過去掉大字的話,天師倒是有,龍鳳山的張天師。
說起龍鳳山的道統,茅山是很看不起他們的,但是人家受過朝廷冊封,這個就沒法比了,而且不是只冊封了一個,代代天師都姓張。
龍鳳山的道統,其實算是子孫廟,茅山一脈,可以歸入十方叢林——當然,茅山也有師徒相傳,但是大致來說,茅山掌脈天師,不是固定一個姓。
廢話說得有點多了,簡而言之,馮君和莊昊云說的茅山小天師,指的是唐王孫,至于說為什么加個“小”字——茅山你不服氣,可以去懟龍鳳山張天師啊。
反正大家就都這么認為了,你茅山再是上清嫡脈,再歷史久遠,人家龍鳳山更吃得開。
至于唐王孫的小女兒唐文姬,茅山稱她是小天師,事實上,外面人見了她,也就稱呼一聲唐道長——外界說的茅山小天師不是她。
這些話就扯得遠了,第二天下午,唐文姬就趕到了鄭陽。
她先匯合了此前來鄭陽的四名師兄弟,與此同時,又有十余名茅山弟子,也趕到了白杏鎮。
當馮君聽說,茅山派的唐天師到了山門口,他召集齊了六名弟子,又帶上了楊玉欣、莊昊云等人,來到山門口相迎。
車不算多,也有四輛,足以表示他對茅山大掌柜的尊重了。
對面也來了十多人,一色的道袍道冠,不過十余名道人的前方,卻是一個將頭發染得五顏六色、一身皮衣的小太妹。
小太妹騎在一輛哈雷摩托上,嘴里叼著一根煙卷,斜眼看著山門。
他們的周圍,有幾十個村民在圍觀——十幾個道人圍在洛華莊園門口,大家都有點好奇,這是道士要跟烏大王斗法嗎?
馮君帶著一眾人來到門口,左右看一看,有點奇怪,“茅山的唐天師……在哪兒呢?”
小太妹騎在摩托車上,抬手沖著他一擺,嘴里還叼著煙卷,“HI,是馮道友嗎?”
馮君看她一眼,愣了足有五秒鐘,總算是看到她身邊站著馬道長,終于猶豫著發話,“你不會就是唐天師吧?”
教練,我要換天師
令他崩潰的是,小太妹點點頭,“沒錯,我就是受你召喚而來。”
她一抬腿,下了摩托車,走到山門處,隔著自動門,抬手微微一拱,“認識一下,我姓唐,唐文姬……大家都管我叫小天師。”
“那個啥,”馮君覺得自己的腦瓜有點亂,“你讓我冷靜一下,茅山天師是唐王孫吧?”
“那是我老爸,”唐文姬的雙手虛懸在空中,側頭看著他,“我已經說了,別人叫我小天師,而不是唐天師……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是有點問題,”馮君的臉色不太好看,他這次聚齊了自己人,前來迎接對方,是看在對方是一脈執掌的份上,洛華莊園初次接觸地球界的道友,該有這么個禮數。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有這么個原因,他一點都不覺得,茅山天師值得自己親迎。
可對方只是派來了這么一個小丫頭,看起來還是非主流的樣子,讓他心里極為惱火,“我倒不知道,茅山什么時候成了子孫廟!”
馬道長見他臉色難看,馬上出聲發話,“馮道友,你切莫誤會,天師有紅塵糾葛,暫時不克分身,文姬小天師也不是她自封的……實在是我茅山近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這話多少讓馮君釋懷了一點,不過不管對方是不是有意捉弄他,他都不打算給對方相應的待遇了。
所以他隨意地一拱手,淡淡地發話,“那行吧,你倆可以進來,其他人不得不入內。”
“這有些欺人太甚了吧?”有道士不服氣地大聲嚷嚷,“到門口了都不讓進?”
“你搶了我茅山一脈的寶物,還敢如此放肆,真當我茅山無人嗎?”
這些弟子里,有些是真的不知道內情,只是聽說祖牌被搶到了這里,緊急趕來聲援。
但也有的弟子,多少聽說了,此間主人也是道法高深之輩,居然還要吵吵。
昨天那矮胖的蔣師弟,就是其中之一。
馮君的臉微微一沉,才要發話,只見小太妹一轉身,用脆亮的聲音發話,“都別吵,別讓人家笑話咱茅山沒規矩……現在是我負責此事,有誰認為我沒這個資格?”
她這話一出口,現場諸多茅山弟子齊齊閉嘴。
旁觀的村民忍不住出聲議論,“好家伙,茅山小天師果然名不虛傳,言出法隨。”
“毛線的言出法隨,這叫公信力,證明人家確實道行精深。”
“你們聽的都是什么,耳朵里塞雞毛了嗎?這是茅山小小天師,不是小天師。”
“怎么感覺這小小天師……有點不務正業呢?根本不像得道高人,有點發廊妹的感覺。”
馮君卻是提高了一點對此女的認識:能如此有效地震懾眾多道士,說明她還是很有些威望,或者說很有些實力。
唐文姬清亮的聲音繼續響起,“既然你們都認為,我有資格負責此事,那大家上車歇息吧,馬師兄和我進去就好。”
還有些弟子很是不甘,一臉的憤懣,不過茅山如果連這點規矩都沒有,哪里還傳承得了千年?剛才還可以說是出于義憤,現在小天師發話了,誰敢不聽?
唐文姬是騎著哈雷摩托進來的,馬道長則是上了王海峰的車。
車到別墅院里,他們還沒下車,騎著摩托的唐文姬眼一花,好懸沒摔倒在地。
她看著遠處正在施工的小樓,目光呆滯,“這是……玉石房屋?”
馬道長下車之后,看到小天師神情古怪,順著她的眼光看去,身子也是一個栽歪,“我去,這是真的假的?”
馮君走下車來,心里原本還是有點不爽,不過看到這倆一副土鱉的樣子,也就懶得計較了,“我這玉石房屋,還堪入目否?”
“真是玉石嗎?”唐文姬看他一眼,狐疑地發話,“可否帶我前去一觀?”
其實她已經能斷定,那是玉石了,可是不去看看,總是難免遺憾。
馮君自然不會拒絕,他建這玉石房屋,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有點“玉屋藏嬌”的打算,眼下能用來炫耀實力震懾對手,也算是意外之喜。
唐文姬穿過后院的時候,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后院的竹子,深吸一口氣,“好精粹的天地之氣!”
我勒個去的!馮君聞言,心里也微微吃了一驚:果然有兩下子。
后院曾經是有聚靈陣的,但是自打開始建造玉石小樓,這里的聚靈陣就撤了,那些竹子的生長,也緩慢了許多,現在居然有人能發現它們的異樣,他能不吃驚嗎?
這家伙對靈氣的感應,沒準比得上張采歆了。
唐文姬來到玉石小樓外,因為還沒有安裝房門,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內裝修還沒有開始。
所以她只是走上前,輕撫了兩下墻體,扭頭看向馮君,“馮道友,何時可以開始正題?”
這女孩兒果真不簡單,馮君有點開始正視她了,一般來說,猛地看到這么大的玉石建筑,一般人都會問幾個問題,擱給沉不住氣的,沒準還要問一問“多少錢”之類的。
但是這小太妹天師,見到歡喜就上前看一看,看完之后直接言歸正傳——這種牢記初衷并且能跳躍性思維的人,確實不多見。
“隨時都可以,”馮君又將大家帶回了前院,并且進入了前樓,“首先呢,你先和莊總協商一下,把誤會揭過。”
“這個誤會最后再談,”唐文姬很干脆地表示,“如果馮道友有以教我,自是一切好商量,否則……我茅山不是隨便可以輕侮的。”
實說了吧,我就是要看在你這兒有什么收獲,姓莊的那廝,只是個搭頭而已。
但是莊昊云聽到這話,相當地不高興,他眼睛一瞪,“你茅山不是可以輕侮的,我莊家就能隨便被人糟蹋?我可是做了五十萬一場的法事!”
唐文姬似乎也知道,在這件事上叫真沒啥意思——畢竟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所以她索性很干脆地發話,“我茅山一脈了結事情,分兩種情況,一種是表面上了結,一種是真正地了結……莊總你希望是哪一種?”
真不愧是小天師,處理事情干脆果斷,威脅起人來也很有一套——我現在就可以宣布,咱們雙方的因果已經了結,你再遇到別的什么事情,肯定也不是我茅山干的。
但是事實上,茅山的符箓相當有名,歷史上也留下了不少暗地里陰人的傳說,不管她有沒有能力做到,但是毫無疑問,茅山擁有這樣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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