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峰說的話挺尖刻,但也是事實,郭海云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不過馮君不至于計較這點小事,他皺一皺眉頭,“那你們收取靈植的時候,我幫你們攔住這個花君……這總沒有問題吧?”
紅姐心里暗恨,她可是很喜歡這只蝴蝶的,哪怕它用掉了她隨身的精血護符,女人在這方面,真的很奇怪,見到毛毛蟲啥的會尖叫,但是毛蟲一旦化繭成蝶,她們又喜歡得不得了。
所以她為自家男人拾遺補缺,“大師是講究人,但是你們也知道,他的時間是很緊張的,你們最好三兩天之內,把這里搬空。”
“這怎么可能?”郭海云苦笑一聲,“這里的天才地寶近千株……三兩個月都未必能搬完。”
此地因為有花君在打理,所以真的是井井有條,二三十畝地,有近兩萬平米,一棵植株的占地,差不多都在二十平米開外——都是幾百年的植株,二十平米真不算大。
一棵靈芝都能長到三四平米大小,其他的可想而知。
但是就這樣算下來,粗粗一估,也有不到千株靈植。
當然,這樣數量的靈植,想要全部挖掘出來,那確實是海量的工作。
關鍵是,這種工作白天還不能操作,只能晚上干,受環境影響也比較大。
“最好快點吧,”馮君淡淡地發話,“這里的靈氣,最多也就再維持個十來八天,動手太慢的話,靈植會死的。”
他對這些靈植……怎么說呢?也比較眼熱,但是在手機位面,獲得天才地寶的機會,比在地球界多得多,而且那里的植株的靈氣,比地球界也濃郁一些。
這些東西打包賣到手機位面的話,也就幾十靈石,肯定過不了百,沒準也就二三十塊靈石的模樣,倒是夠他再買一撥納物符。
關鍵是,這些東西在手機位面就不好賣——靈氣多么貧瘠的地方,才能長出這種殘次品?
要不茅山上次的人參,他根本就沒動心,甚至都忘了那人參是多少年的了。
反正這些靈植,也就是地球人把它當回事。
郭海云眼睛一亮,“要不馮師幫我們把它抓住,您騰出這時間,就可以回去修煉了。”
馮君嘆口氣,“我幫你們抓住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降服不了它,那真是白搭,一不小心讓它跑了,我跟你說……那你們可是有樂子了。”
蝴蝶的翅膀,在微微抖動著,眼珠也在一轉一轉,卻沒有其他的反應。
“拴住它,它還能跑了?”別說,郭海云還真有點大無畏的精神,“它勁兒大……煉氣期?一槍能不能打死?”
王海峰不樂意了,“那你貢獻給國家,把它切片不就完了?沒準能換來個什么政策,扶持你委羽洞天重開。”
郭海云狠狠地瞪他一眼,“咱別抬杠成不?它再是煉氣期,智商不夠……慢慢掰嘛。”
“等等,”馮君忍不住了,出聲發話,“它能不能擋住子彈,這個我沒試過,但是你真這么打算的話,不如把它殺了,吃點肉,還能補一補。”
郭海云又看蝴蝶一眼,有點為難地發話,“這估計,一兩肉都夠嗆吧……真不能拴住?”
“我不建議你這么做,”馮君正色發話,“你能拴住它,能不讓它叫嗎?還有……它兩次噴出白霧,那是法術!”
“白霧法術有什么用,我不是很清楚,都被我打斷了,但是我并不確定,它有別的法術沒有……我提前聲明,它萬一跑了,責任不在我身上。”
郭海云不敢說話了,他雖然是武修,但也很清楚,煉氣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這樣一個異物,萬一跑到人類社會中,會造成怎樣的恐慌,說句不客氣的,那真的是用屁股都能想到。
他不說話,郭長老卻是沖著蝴蝶一拱手,“敢問花君,愿意繼續照顧草木靈植嗎?”
蝴蝶的頭部微微一揚,一道白光直奔郭長老,卻是從口中噴出一股口水來。
白光的速度奇快,郭長老根本來不及反應。
不過他身邊是王海峰,新晉的武師身手敏捷,手斧一抬,擋住了那道白光。
王教練心里一直防著呢,這蝴蝶的速度太嚇人了,紅姐那邊有精血護符,但是他沒有啊——被自家老太爺交給孫子了。
他只有一張護符,用掉了,他也不考慮紅姐有沒有第二張,反正他沒有,所以必須警惕。
手斧擋住了口水,不過下一刻,手斧上傳來了“滋滋”的聲音。
他側頭一看,嚇了一大跳,鋒鋼打造的手斧上,冒出了成片的小水泡。
他是理科生,但還是忘了這鋼材的型號,只知道這鋼材斬鐵如泥,“握草……”
郭長老也看到了這一幕,驚駭之余,他也有些尷尬。
事實上,從一開始將蝴蝶稱為“花君”起,他就存了籠絡對方的想法,因為他心里有種感覺,花君會比任何一株靈植更值錢。
這蝴蝶不是很好控制,但是風險和收益從來是成正比的,不敢冒險,哪里來的收益?
不過現在看起來,他的冒險不是很成功。
“我的手斧……一千多塊呢,”王海峰呲一下牙,然后看一眼郭海云,“繼續挖人參?”
“挖就挖,”郭海云其實也不想考慮那些復雜的問題。
不過他還是難掩自己的好奇之心,“你這個手斧……”
“很貴,”王海峰正處于心疼中,哪怕他并不在乎這點錢,“關鍵是定制的。”
郭海云有暴走的沖動,“我是想問你,這么大的手斧,你是從哪兒弄出來的?”
他心里其實有了猜測,只是想證明一下——不會是連你都有儲物裝備吧?
不過王海峰不愧是懟他懟習慣了,只是呲牙一笑,“你猜?”
我算看錯人了!郭海云二話不說,蹲下身去挖人參,特么的,我還以為你是個爽快人呢。
他倆在挖人參,蝴蝶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紅姐拿著照相機又去拍照了——她剛才受的驚嚇不小,巴不得馬上再要一張精血護符來,但是他已經提高了警覺,應該沒問題了。
只剩下馮君和和郭長老面面相覷。
沉默半天,郭長老低聲發話,“我想要這個花君……大師你若是能把它馴服的話,算進秘藏里,價錢你開。”
兩個人都是能做主的,談判自然也是赤裸裸的。
馮君很無奈地一攤雙手,“你認為修道者里會有全才嗎?”
“全才很難,”郭長老點頭承認,但是緊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前輩你并非常人。”
馮君笑一笑,“你知道這末法時代里,還有誰家有馴獸術嗎?我是不知道。”
郭長老沉吟一下發話,“苗家黎家……或許也還有的吧?”
“那你去找他們好了,”馮君搖搖頭,很干脆地表示,“我幫你看顧此物三天,三天之后我要走人。”
郭長老遲疑一下,又出聲發問,“我方才見到紅姐身上紅光一閃,那是何物?”
“精血護符,”馮君也不瞞著他,“車禍之類的不能傷她。”
精血護符……郭長老臉上露出艷羨之色,武當的歷史上,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符箓,稱呼不太一樣,但是大致情況他很清楚。
原本他是想買些類似護符,但是想到“精血”二字,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修道者的精血何其寶貴?馮大師將護符給自家徒弟和女人,都已經算得上體貼了,哪里輪得到外人來惦記?
但是沒有精血護符,監管這只“花君”就太危險了,速度奇快、身體堅硬、力氣極大啥的,倒不是什么問題,拴住它即可,實在不行,拴住之后再放在籠子里。
問題是此物還會法術,不但會用叫聲攻擊,會散出白霧,噴出的口水還有強烈的腐蝕性。
這兩者加起來,就真的令人頭疼了。
郭長老的眼珠又轉一下,“那這東西,就只能殺來吃了?”
“對你來說,估計是這樣,”馮君知道他在試探自己,所以毫不客氣地回答,“現在的華夏靈植不多,你把這些植株弄回去,也未必養得活……就算養得活,也少不了被人覬覦。”
郭長老點點頭,他承認這個說法,不過他也有別人不具備的優勢,“你說得沒錯,但是武當會支持我,大不了借用武當一塊地,交點管理費用啥的。”
馮君點點頭,“你還可以將靈植化整為零,弄上四五片地來種,也能降低關注。”
郭長老微微頷首,在他的計劃里,是存在這種操作可能的,一下借上三五十畝地種植天才地寶,那真的屬于作死了,連武當內部都要有人眼紅,他只是武當的長老,又不是掌教。
其實換了掌教來,都按不下此事,須知武當還有兩個不世出的武師,猶是掌教的長輩。
于是他看馮君一眼,目光中遞出一個疑問:你想說什么?
馮君一攤雙手,“四五片地,這只蝴蝶肯定管不過來,它倒是能飛,問題是……你敢讓它飛嗎?其實我不建議你種植這些靈植,早早收割了為上,一旦種不好,那就雞飛蛋打了。”
郭長老想一想,默默地點點頭,心說我真是想得多了。
(三更到,月初召喚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