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耀陽(欲yù)言又止,眼神閃爍。
寧濤說道:“不想說?沒關系,我知道你是怕告訴我之后尼古拉斯康帝會殺了你,我能理解你的難處。就這樣吧,我是一個講理的人,我是不會強迫任何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說完,寧濤向和尚走去。
王耀陽哀求道:“你、你不強迫我,可你也要給我治病啊,求求你給我止血吧,我真的快不行了……”
寧濤說道:“你有權利不告訴我,我也有權利不治療你,這是很公平的事(情qíng),你哭什么哭?”
和尚跟著說道:“對,就是他讓我們來殺你的,醫生你不用管他,先給我們治療吧。”
“你們閉嘴!”王耀陽憤怒地道:“我沒讓你們殺寧醫生,我只是讓你們收尸,是你們自作主張要殺寧醫生!”
寧濤淡然地道:“你們吵吧,我等你們不吵了再給你們治療。”
四個人跟著就閉緊了嘴巴,寧濤可以等,可他們卻誰都等不起。青追在他們的(身shēn)上戳了那么多血洞,有的還砍斷手腕,他們現在的(情qíng)況是每一秒鐘都有可能死去,誰還敢磨嘴皮子?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血腥味在每一寸空氣中彌漫,濃到了化不開的程度。
青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的愜意,“多美妙的血腥味啊,我喜歡這味道,再多流點血,不要停。”
這句話聽得四個診金病人背皮發毛,三魂七魄都快散了。
“我……我說!”王耀陽再也受不了死亡的壓力了,他顫聲說道:“尼古拉斯康帝是我的老板,可我只見過他一面,他是一個……一個……”一句話沒說完,他的雙眼便開始泛白,撐起的脖子也耷拉了下去,后腦砸在了地上。
他流的血實在是太多了,全憑一股求生的意志支撐到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寧濤跟著從小藥箱之中取出一包天針,右手提針,快速的在王耀陽的傷口周圍扎了幾根天針,兩個傷口轉眼就止血了。最后一根天針,寧濤往王耀陽的(身shēn)體之中注入了一點特種靈力。
這一絲特種靈力進入王耀陽的(身shēn)體之中,他的缺血的(身shēn)體卻得到了靈力能量,這種能量能維持他的(身shēn)體正常運轉。寧濤的特種靈力不是腎上腺素,不是強心針,更不是血漿,可卻比這些(身shēn)體必須的東西更強大。
“唏……”王耀陽的喉嚨里冒出了一個吸氣的聲音,眼睛也睜開了。
寧濤跟著又用天針給和尚、花蛇和耗子止血,同樣也給他們的(身shēn)體之中注入了一點特種靈力。這三個人都是窮兇極惡之人,死是必然的,可就算是死也要從他們的(身shēn)上賺一筆診金,不然的話就浪費了。
這個過程不過是兩三分鐘的時間而已,給另外三個診金病人止血治療之后,寧濤便回到了王耀陽的(身shēn)邊,“接著剛才的說,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王耀陽哪里還敢有半分猶豫,他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尼古拉斯康帝是一個非常高大的白人,非常強壯,比很多nba球星還要強壯。我大概只齊到他的腰部,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孩子。那次見面的時候,他讓我跪在地上親吻他的腳……”
寧濤心中一動,“他的腳是什么氣味?”
王耀陽頓時愣了一下,眼神怪異。
就是這一遲疑,青追一巴掌就拍在了王耀陽的腦袋上,抽得他眼冒金星。
“我說、我說……”王耀陽心中緊張,顫聲說道:“他、他的腳很香,就像是青草和薰衣草的氣味。”
這不是妖的氣味。
寧濤說道:“接著說。”
“就是那次見面,我跟他說了林清華的尋祖項目,他很感興趣,讓我竊取林清華的研究資料,還有尋祖藥的樣本。我一絲鬼迷心竅就答應了,也就有了后來的事(情qíng)。”
“在尋祖項目這件事之前,你還為他做過什么?我不相信那是你們之間的第一次合作。”寧濤說。
王耀陽說道:“在那次之前我為他收集過一些華國的軍事(情qíng)報,還有一些民營的科技公司的技術(情qíng)報。他是黑火公司的老板,黑火公司是這個世界上的最大的軍事服務公司,什么生意都做,軍火、(情qíng)報、傭兵服務,只要你給的錢都過,黑火公司的殺手也可以為你除掉你想要除掉的人。黑火公司的最大買家是美國的cia,還有英國的軍(情qíng)七處。一些歐洲的國家也跟黑火公司有見不得光的交易,但我不知道具體是一些什么交易。”
寧濤說道:“這么說,你其實是黑火公司的雇員,也就是一個間諜。”
王耀陽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
“那支特種兵戰隊是黑火公司的吧?不要說你不知道他們入侵藍圖生物科技公司的植物園的行動。”寧濤直盯盯的看著王耀陽。
王耀陽不敢隱瞞,“他們是黑火公司的雇傭特種兵,是一支戰隊,名叫輕騎兵,大多是美國海豹突擊隊退役下來的精銳特種兵,還有一些其它國家的人,也都是精銳的特種兵。”
“黑火公司的總部在什么地方?”寧濤又問。
王耀陽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青追的蛇爪搭在了王耀陽的脖子上,只要她輕輕一割,王耀陽的脖子就會被切開。
王耀陽頓時緊張了起來,“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只是因為尋祖項目才見到了尼古拉斯康帝,而且是被蒙著頭帶過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個什么地方。”
“武田信介、武田玉夫和克羅亞瑟,這三個人你知道些什么?”寧濤問。
王耀陽說道:“我只知道武田信介是(日rì)本武田生物制藥公司的會長,武田玉夫是他的兒子,那個克羅亞瑟是英國(射射)手投資公司的高層人物,可這三個人還有沒有別的(身shēn)份,與黑火公司是什么關系,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他們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寧濤不問了,他起(身shēn)向和尚走去。
“寧醫生,你、你不是說給我治療嗎?”王耀陽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心里擔心寧濤欺騙他,可是又不敢表露出來。
寧濤說道:“你著什么急?我已經給你止血了,你死不了。”
一個需要以死贖罪的人,越早進天外診所治療其實就意味著死得更快,只是這個這個秘密他肯定不會告訴王耀陽。
王耀陽這一輩子不知道騙了多少人,現在走到生命的盡頭了,卻也要被騙一下,死在一個騙局之中,這其實也就是天道的因果報應。
寧濤將賬本竹簡放在了和尚的腦袋上,然后一言不發的看著和尚。他心里很好奇和尚這個鄉村殺手犯了多少罪,(身shēn)上又有多少罪孽,還有賬本竹簡又會給他一個什么樣的贖罪診斷。
和尚很緊張,卻又不敢去看寧濤的眼睛,更不敢開口詢問,生怕惹到了寧濤(身shēn)后的那個女人,那下場他想都不敢去想。
幾秒鐘之后寧濤拿起了賬本竹簡,打開。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針對和尚的診斷:和平,庚申年四月十七生,首惡謀財害命,計六起四十二點惡念罪;次惡強暴少女三人,計十五點惡念罪孽;三惡持強凌弱……總計一百零三點惡念罪孽,孝順父母得十點善念功德,減去十點惡念罪孽,(身shēn)負九十三點惡念罪孽,可開惡念處方契約,以死贖罪。
這樣的診斷讓寧濤感到有些意外,因為賬本竹簡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孝順父母抵消惡念罪孽的(情qíng)況,他的心里忍不住琢磨,“看來,天道對孝順父母的人有一點寬容,這是在教世人要孝順父母嗎?孝順父母可得十點善念功德,這是不是就是說孝敬母親有五點善念功德,孝敬也有五點善念功德?”
他對天外診所運行的法則和懲惡揚善的標準了解得還是太少。
寧濤隨后又拿著賬本竹簡來到了耗子的(身shēn)邊給他診斷,耗子的診斷和和尚的診斷幾乎一樣,也是幾條命債在(身shēn),但也是一個孝順的人,(身shēn)有十點善念功德,減去之后(身shēn)負九十二點惡念罪孽。
最后一個花蛇(身shēn)負九十點惡念罪孽,他孝順母親,僅減去了五點惡念罪孽。他與耗子、和尚的最終診斷都是一樣的,以死贖罪。
賬本竹簡先后開出針對花蛇與耗子的診斷之后,寧濤剛才的猜測也得到了確定,那就是孝順父母會有十點善念功德,如果所犯的罪孽不重,那是可以抵消的。可是一旦背上了命債,那還是得以死贖罪。
殺人償命,這是存在了幾千年的法典,就算再孝敬父母都沒用。
四個診金病人都有了各自的終極診斷,寧濤也不耽擱,他咬破右手食指在墻上畫了一只血鎖,然后打開了通往天外診所的方便之門。
漆黑如墨的窟窿出現在墻壁上,四個診金病人都驚呆了。
寧濤抓著王耀陽的一只腳踝往方便之門走去,一邊說道:“你們三個,能走的跟著我走,不能走的跟著爬進來。”
三個鄉村殺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沒動。
青追突然雙爪一揮,嘴里也發出了一個可怕的聲音,“嘶——”
幾秒鐘之后,三個鄉村殺手手腳并用跟著寧濤爬進了方便之門中。
青追沒有跟進去,因為她還知道她還有活兒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