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診所之中一切照舊,善惡鼎青煙繚繞,鼎上的人臉怒容滿面。這是因為青追進來了的緣故。
青追心中害怕,她將手里提著的兩大蛇皮口袋‘藥’材隨便往地上一扔,大步往外走,“寧哥哥,我、我出去等你。”
她心狠手辣,手段殘忍,能讓那些十惡不赦的惡人恐懼,可在這里她卻感到害怕。
寧濤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先別出去,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出去。”
“那你、你快點。”青追很緊張的樣子,不敢看善惡鼎上的人臉。
寧濤放下小‘藥’箱,取出賬本竹簡打開。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內容:收租完畢,天外診所搬家。距離下次收租日還有二十九天又九時辰,下月診所升級,租金兩千點善惡租金,賬戶余額一千一百三十七點善惡租金。
這天坑診所又漲價了,而且是成倍成倍的往上翻。這次是一千的基礎上漲一倍,將來要是在一萬的基礎上漲一倍,那還怎么玩啊?
“坑貨!你就是一坑貨!”寧濤氣得將賬本竹簡摔在了書桌上,他想看見的搬遷地址沒有看見,倒是“漲價”通知讓他很是惱火。
青追擔憂地道:“寧哥哥,你怎么啦?”
“沒什么,我們先出去看看。”寧濤說,然后往‘門’口走去。
生氣歸生氣,可該賺的診金還是要去賺。人都知道自己終有一死,可不都努力的活著嗎?
寧濤打開‘門’,陽光鋪面而來,還有城市的景象,高樓林立。他身前是一條冷清的小巷,巷子不長,外面是一條街道。他一眼就看見了掛在巷子口的一塊藍‘色’的路牌,上面寫著官城客家巷。
官城,嶺南地區最著名的城市之一,經濟發達,城市的綜合實力在華國名列前茅。
天外診所怎么會搬遷到官城來了?
寧濤心中一片困‘惑’,他跟著轉身,這一看他頓時呆住了。
在他的面前是一座客家民居,白墻青瓦,看上去恐怕有好幾十年的歷史。
天外診所已經不是在山城的樣子了,它還會隨著地址的轉變而改變它的外形。不過,只要想想陳平道都能變成一條黑狗咬人,它將自己“翻修”一下變成客家建筑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呃……”青追的嘴里冒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它還真是搬家了喂。”
寧濤卻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聲音,還在魂不守舍的狀態中。
青追左看右看,然后皺起了眉頭,“寧哥哥,我住什么地方啊?”
寧濤這才回過神來,“我們出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房屋出租的,我也得租一間房子來住。”
“你也不想住在診所里嗎?”
寧濤看了一眼善惡鼎,“我也討厭看見那張坑貨的臉。”說完,他伸手關上了房‘門’。
兩人還沒走出小巷便看到了一道‘門’上貼著租賃廣告,寧濤撥打了廣告上的電話,房東很快就趕了過來。
房東是一個燙著大‘波’‘浪’的中年‘女’人,穿著條印‘花’短‘褲’,踩著一雙拖鞋,嘴里還叼著一根煙。那形象,寧濤第一看見她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功夫》之中的包租婆。
“細哥,你租房啊?誒位系你‘女’同陣么,真靚。”包租婆一口的客家話。
寧濤聽不懂,他說道:“大姐,你能講普通話嗎?英語也行。”
“客家話不是漢語啊?真是的。”包租婆說起了普通話,也還行。
寧濤‘露’出了笑容,“大姐,你房子怎么租的?”
包租婆‘抽’了一口煙,吐了一團煙霧,“一萬二一個月。”
寧濤吃了一驚,“這么貴?”
包租婆給了寧濤一個白眼,“涯誒系獨棟細院,跟別墅差唔多,你到奈哩去尋按樣嘅房?唔貴啦。”
寧濤苦笑了一下,“大姐,請講普通話。”
“普通話,普通話,安啦安啦,你跟我進來,我帶你看看我的房子,包你滿意,你看了再跟我談價錢。”包租婆打開了‘門’,帶寧濤和青追進去看房。
房子確實不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浴室和廚房都很大,還有一個差不多二三十平方的后院,種著‘花’‘花’草草。這樣的房子在官城這種地方,月租金一萬二其實也是一個合理的價錢。不過,寧濤硬是磨了兩千下來,月租一萬將房子租了下來。
包租婆姓梁,名叫梁大慧。談好價錢之后寧濤當場給她轉了四萬塊的租金,并與梁大慧簽了一個簡易的租賃合約。
梁大慧將鑰匙‘交’給了寧濤出了‘門’,寧濤跟了出去,叫住了梁大慧,“梁大姐,問你一個事。”
“脈介事?”梁大慧看著寧濤,然后又補了一句,“什么事?”
寧濤指著偽裝成民居的天外診所,試探地道:“那房子是誰的?”
梁大慧順著寧濤的手指看了一眼,說道:“那房子啊,老陳家的,十年前就賣了,也不知道賣給誰了,我一直都沒見過新房東。小伙子,你問這個干什么?”
寧濤笑了笑,“沒什么,我以為有鄰居,見面了也好打個招呼嘛。”
“那房子沒人住,打個鬼的招呼,我還趕著回去給我老公做飯,有事給我打電話。”梁大慧走了。
寧濤站在小巷里看著天外診所,心里暗暗地道:“原來是這么回事,想必在山城的那座房子也是天外診所偽裝的吧?它專‘門’挑選那些無人居住的房子來偽裝,原來的房東是生是死,恐怕就只有它知道了。”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卻也體現出了它的強大很神奇。蕓蕓眾生,世間萬物,都在它的掌握之中,哪怕是一座房子!
天道有眼,世間的一切它都看在眼里。
“寧哥哥,你要睡哪間房?”青追的聲音從‘門’里傳來。
寧濤收起思緒進了屋,隨口說道:“你挑吧,我隨便住哪間都行。”
青追沖寧濤眨巴了一下烏溜溜的大眼睛,“要不……我們住一起怎么樣?我會暖被子,還會捶‘腿’捏肩膀。”
寧濤有些頭疼,他苦笑了一下,“別開玩笑了,我就住挨著后院的那一間吧。”
青追說道:“那我就住你隔壁。”
寧濤說道:“我們出去買點日用品回來,被套也換一下,這里的被套‘毛’巾什么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用過的,不衛生。”
“好啊,我給我姐打個電話,看她在不在這邊。”青追說。
“白婧?”寧濤感到有點意外,“你姐姐她不是在北都嗎?”
青追說道:“大多數時間都在吧,除了公司的總部在北都的原因,也有我的原因,我需要在那個山‘洞’里養病。我姐的公司的發源地就在官城,我以前也在官城住過,但沒住多久。所以,有時候她會在官城。”
寧濤想了一下,“你給她打電話吧。”
就他個人的意愿而言,他是不想與白婧接觸的,可白婧畢竟是青追的姐姐,青追跟著他這么長一段時間都沒與白婧見過面,妹妹想姐姐要見個面,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他不能攔著。
青追拿出手機打電話。
寧濤進了他選中的靠近后院的屋子。
屋子里有一張‘床’和一只衣柜,窗戶邊還有一張小電腦桌,但沒有電腦。窗戶半開著,可以看到后院的‘花’‘花’草草。這個房間的環境還可以,但家具都很陳舊,墻紙也有泛黃和起泡的現象。寧濤開始動手收拾他的房間,清理雜物,拆被套和‘床’單。
不等他收拾完,青追便進了‘門’,拿著手機地遞到了他的面前,“寧哥哥,我姐姐要和你說話。”
寧濤放下手中還沒有拆完的被套,接過手機上的:“你好,我是寧濤。”
白婧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寧醫生,別來無恙啊,感謝你將我妹妹照顧得很好。她算是修來的福氣,跟了你這么好一個妖主。”
寧濤說道:“你客氣了,我和青追是很好的朋友。”
“咯咯咯……”白婧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看來我還真得給你普及一下妖主與妖的關系,我們見個面吧,我做東,我們好好喝幾杯。”
“你在官城?”寧濤問了一句。
白婧說道:“我在北都,四個小時飛過來,晚上見。”
“那個……”卻不等寧濤把話說完,白婧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他將手機遞給了青追,“你姐姐約我們今晚見面吃飯。”
青追高興地道:“好啊,我算是回娘家,我得準備一點禮物。”
寧濤的心里一團‘亂’糟糟的感覺,“什么叫回娘家啊?”
“回娘家就是回娘家呀,你去診所處理那些‘藥’材吧,你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事情,收拾‘床’鋪是我們‘女’人的事情,我來做就好了。”青追推著寧濤往外走,“快去快去,被套什么的也不用你去買,我去買就行了。”
寧濤說道:“那好吧,我回診所處理‘藥’材。”
回到診所,寧濤將從神農架采到的‘藥’材從兩只蛇皮袋子里取了出來,拿起一包種植和幾棵‘藥’材苗子就來到了石墻下。他打開了通往劍閣‘洞’府的方便之‘門’,兩秒鐘之后他便從官城來到了位于山城的劍閣‘洞’府。
青追整理屋子,他種地。
診所搬家不搬家,對他而言其實沒多大的影響。
不過,官城的惡魁又會是誰呢?